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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初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但還是認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她當時沒有因為好奇走進那個房間,藍胡子多次殺妻,是個變態(tài)殺人狂,終究也還是會對她下手,不可能有幸福生活。” 沈文睿沉吟點頭,“也是,如果我是藍胡子,家里有個秘密房間,即便你不主動去看,之后我也會帶你一起好好欣賞?!?/br> 郁初表情一僵。這話,應該是在說笑,但他心臟不由得一顫,涌起了一絲恐慌。 “我要去上課了?!庇舫鯎]手,轉身很快道別。 直到踏出屋子的陰影,踩進溫暖陽光照射的地方,他才松了口氣。 走著走著,鬼使神差回頭。 他發(fā)現(xiàn),沈文睿依舊站在門前的陰影處,盯著他。銀白長發(fā),似被厚厚的冰雪覆蓋,生長于黑暗,肆虐于黑暗,與光明徹底隔絕。 郁初突然不覺得那銀發(fā)美了,反而透著滿滿的詭異和陰森。 他打了個哆嗦,勉強一笑,轉身走得更快。 導演一聲卡,十分滿意,一遍就過了。 裴柳是代入角色來演戲,沉浸其中,神態(tài)情緒真實,但對精神損耗不小,每次拍完,走出來都要費不少時間。 就好比現(xiàn)在,他面對沈錦,總會控制不住想到劇中的變態(tài)反派,有些恐懼。 再一轉頭,他還看到了飄著的女鬼,編劇死去的妻子,正兩眼血紅,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距離很近! 他都好像聞到腐爛的尸臭了。 裴柳倒吸一口冷氣,想都不想,立馬朝秦梧撲過去,想貼貼,沾點陽氣,讓鬼不敢靠近。 秦梧毫無防備,被他抓住了胳膊,等反應過來,頓時驚恐地看向沈錦。 果然,神臉色都冷了。 秦梧慌忙后退,拉開距離。 裴柳果斷再次貼上。 秦梧:“……”要死了,給我買棺材吧。 夜里。 裴柳躺在床上,半睡半醒。 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里,睡著小恬和大狗勾。自從小恬來了他家,說謝巫煜并不在他身邊后,他確實沒有再遇過怪事,以為那只鬼已經去了別處,就慢慢放下心來。 但今天晚上,黑影又從背后纏裹住他。 謝巫煜顯露身形,充滿占有欲地握住他的手指,另一只手觸摸著他的臉。 雖然換了個模樣,頻繁接觸,變得親近,但并沒有緩解。 邪祟越來越不滿足。 他想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要裴柳知道他是誰。 裴柳迷迷糊糊間,慢慢意識到不對,身體有種熟悉的束縛感,他下意識蜷縮手指,摸到了一只冰涼的,屬于男人的寬大手掌,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人…… 瞬間徹底驚醒。 身體控制不住微微顫抖,想要逃脫。 他以為自己解脫了,但那惡鬼依然如影隨形,糾纏不放。 ……救命! 邪祟從身后摟住他,牢牢禁錮在懷里,在他耳側低語:“別想逃跑,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能抓到你?!?/br> 第50章 惡鬼游戲 深夜, 寂靜無聲。 在一片漆黑中,裴柳渾身僵硬,仿佛深陷恐懼的泥沼,黏稠冷膩, 顫抖不止。 他不明白。 惡鬼為什么又出現(xiàn)了? 為什么一定要盯著他不放? 為什么偏偏是他? 大腦嗡嗡作響, 被恐怖的洪水吞沒, 難以思考,淚水無聲滾落,打濕了枕頭。 謝巫煜察覺到他在哭, 伸手撫過眼尾,替他擦去眼淚。 眼睛是很脆弱的器官。 裴柳本就畏懼,一下就聯(lián)想到惡鬼要摳他的眼珠,頓時驚懼發(fā)抖,劇烈躲避。 謝巫煜臉色一沉。 他之前喜歡看裴柳縮成一團哭的可憐模樣, 但現(xiàn)在, 不知為什么, 心情有些煩躁。 在他變成秦梧,沈錦時,都能親近聊天接觸, 裴柳很愛笑,但在他以本體出現(xiàn)時,永遠都只有懼怕。 謝巫煜面色陰沉, 周身的鬼氣也洶涌不定, 令室溫驟降。 裴柳抖得愈發(fā)厲害, 咬著牙, 不敢發(fā)出聲音, 只有偶爾溢出一聲低低的嗚咽, 像是猛獸爪下徒勞掙扎的獵物。 謝巫煜發(fā)現(xiàn)了,讓鬼氣平穩(wěn)下來。 這樣的狀況,或許只有他離開,裴柳才能好。但謝巫煜根本沒想走。 鬼迷心竅已經用過一次,裴柳當時對他親近信賴,但清醒之后態(tài)度就會嚴重反彈,變得厭惡畏懼。 謝巫煜有能力改變裴柳的記憶一輩子,不過,那終究是虛假的,沒有意義。 最終,謝巫煜低沉道:“我們來玩?zhèn)€游戲,如果你贏了,我教你怎么讓鬼畏懼你服從你,如果你輸了,我……” 話語停頓,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想要什么。他想要裴柳做什么?永遠在視線范圍內?掌控于手心? 靈魂深處埋藏著一種濃烈的渴望,無從紓解。 裴柳沒聽到他后面的話,臉色更加蒼白。未知總是最容易勾起人心中的恐懼,因為他們會有無限的想象,腦補出各種恐怖的可能。 頭頂像是懸著一把利劍,隨時都會重重落下。 裴柳終于忍不住,有些崩潰地問:“你就會吃了我,是嗎……” 哭音濃重,話語都是破碎的,含糊不清。 但謝巫煜還是聽清了。 裴柳說的是吞噬靈魂,謝巫煜聽到的瞬間,卻莫名有種戳到心臟的發(fā)麻興奮。他看著裴柳的時候,確實有種強烈的欲,只是他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