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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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后。 秦天結(jié)束了全國汽車?yán)﹀\標(biāo)賽第二站甘肅張掖的比賽,離下一站的比賽還有二個月的時間,他準(zhǔn)備先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這兩個月工作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直連軸轉(zhuǎn),身體雖然疲累,精神上倒是松快了一些,反正就盡量不讓自己閑下來,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日子也就不那么難熬了。 飛機(jī)凌晨才落地,打了個車回到住處,簡單沖洗了一下,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接到了母親大人從三亞打來的電話。 “嗯,剛到家,我最近挺好的啊,真沒什么事兒,大頭那張破嘴你也信?!?/br> “沒事兒就好……”秦天的母親厲勝男沉默了一下,又猶豫著開了口。 “兒子,你爸爸的忌日快到了,記得買束花去他墳前看看……” 秦天沒說話,厲勝男在電話那頭長嘆了一口氣:“兒子,都過去這么久了,就都忘了吧!不管怎么說他還是你名義上的父親!” 又是長久的一陣沉默之后,秦天才幽幽地說:“嗯,知道了……” 掛了電話,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微微泛出魚肚白,秦天從衣柜里拿出干凈的床單被罩換上,出門太久了,房子里都落了灰了,一切整理妥當(dāng),他躺倒在床上,腦袋剛挨到枕頭就睡著了。 一大清早,一陣急促的手機(jī)鈴聲響徹整個房間,秦天瞬間被吵醒,心里一陣煩躁,拉起被子蒙住腦袋,躺著半天沒動,鈴聲沒完沒了響個不停,他嘖了一聲,不耐煩的伸手去床頭摸手機(jī),剛按下接聽鍵就聽見大頭在電話那頭激動的大叫。 “可以啊,哥們兒!兩站都是冠軍,牛逼!今年的年度總冠軍不會又是你吧,再搞就六連冠了,悠著點(diǎn)悠著點(diǎn),你這樣容易讓別人嫉妒的牙癢癢啊……” 秦天懶得聽他廢話:“什么事兒啊,這一大早的就打擾爺?shù)那鍓簦 ?/br> “你最近不是一直忙著比賽嘛,兄弟幾個也好久沒見了,你這回來了想說約著聚聚,今天晚上老地方見怎么樣?” “豁牙也回來了?” “嗯,都回來了,這次好不容易湊齊了” “行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秦天翻了個身打算再睡會兒,結(jié)果躺了半天翻來覆去睡意全無,索性起了床,到餐廳倒了一杯水,懶懶散散地走到陽臺看外面的景致。 小區(qū)已經(jīng)熱鬧起來,一群大爺大媽在樓下的小花園里放著歌晨練跳cao,一個個精神矍鑠,活力十足,老小區(qū)就這點(diǎn)不好,不夠安靜太吵了,不過喜歡的人會覺得這樣的才有人間的煙火氣,他當(dāng)時也是覺得郊區(qū)的獨(dú)棟太冷清,半天都看不見人,不太想住,后來索性把小時候跟mama一起住的房子買了下來,重新裝修了一下。 老小區(qū)周圍的生活氣息濃郁,有時候凌晨回家都能在小區(qū)門口的美食一條街點(diǎn)一份熱乎乎的炒飯,喝一碗排骨藕湯。 早上這個點(diǎn)兒,美食街上好幾家老字號的早點(diǎn)鋪門前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duì),油炸物的濃香在空氣中來回飄蕩,街邊有不少端著面碗邊吃邊走的人,是屬于這座城市獨(dú)特的風(fēng)景,這座城以早餐而聞名全國,光早餐的種類就能吃上一個月不重樣。 在外待得久了,嘴巴會想念家鄉(xiāng)的風(fēng)味,秦天隔段時間回家就會專門起早去過個早。 麻利地洗漱了一下出門,小區(qū)對面就是美食街,秦天去了常去的那家賣紅油熱干面的店,點(diǎn)了一碗熱干面,又加了一個面窩,坐在門前的塑料凳子埋頭吃起來,他身邊坐滿了穿著睡衣下樓過早的街坊鄰居,他們高聲的跟來往的熟人打招呼,一時方言夾雜,顯得熱鬧聒噪,還有一些沒座位的,直接站在店門口就開吃了。 秦天見有不少年紀(jì)的大爺大媽沒地兒坐,端著面碗站在一邊等位置,趕忙大口吃完面,起身讓座,剛準(zhǔn)備往回走,看見店門口燙面的地兒圍了一圈小年輕,嘰嘰喳喳好不熱鬧,他好奇地伸長脖子往里瞅了瞅,不知道什么時候,燙面的阿姨換成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頭發(fā)高高盤在腦后,露出白皙光潔的額頭。 他突然有一絲恍惚,愣怔在了原地,思緒一下子就被拉回了兩個月前。 在漳坪的一家早點(diǎn)鋪里,也曾有一個年輕的姑娘每天這樣燙著面,她高高瘦瘦的,看人的時候總是冷冷的,做的牛rou面份量很足,味道濃醇香辣。 也不知道盯著那個燙面姑娘看了多久,才發(fā)現(xiàn)兜里的手機(jī)響了,掏出來一看,是負(fù)責(zé)女友案子的警察,心里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猶豫了幾秒鐘接了電話。 “劉警官,嗯,我昨天晚上剛到的家,怎么了?” 秦天聽著聽著面色一沉。 “荊水?行,我馬上去一趟。” ********* 荊水處在湖北中部,依山傍水,風(fēng)水學(xué)上來說地理位置絕佳,出土過不少王族陵墓,就是這樣一座讓歷朝歷代王族青睞的城市,到了現(xiàn)代卻被遺忘了,成了省內(nèi)唯一沒有通動車的地級市,來去只能坐綠皮車。 上班的點(diǎn)稍微有點(diǎn)堵車,到達(dá)火車站時離火車開動只剩下十來分鐘了,江離一路狂飆,剛找到位置坐下,火車就開動了。因?yàn)椴皇侵苣?,火車上人不是很多,江離卸下肩頭的背包,一股腦兒塞到了頭頂?shù)男欣罴苌稀?/br> 綠皮車走得費(fèi)勁,吭哧吭哧,一會兒臨時停車,一會兒給動車讓道,原本一個小時的路程生生走了四個多小時,江離覺得自己的屁股都要坐開花了,就在快要失去耐性的時候,綠皮車終于晃晃悠悠進(jìn)了站。 火車站很小,像《情深深雨蒙蒙》里依萍送別書桓的火車站,特別有年代感,站臺很矮,下火車像下山,一步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一不留神就容易摔下去。 江離發(fā)自內(nèi)心感嘆,她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一次荊水,整整八年時間了,這地方竟然一點(diǎn)都沒變,火車站這么多年了連個電梯也沒有,也是厲害了,但凡要出站,就要先走一條陰暗悠長的地下通道,一長溜樓梯看起來觸目驚心,江離就背了一個背包,行動還算輕便,搬著大件行李的人可就慘了,男男女女口中都罵罵咧咧的。 扛著大包小包的旅客,千辛萬苦爬出地下通道,本以為終于迎來光明,結(jié)果沒走多遠(yuǎn)又出現(xiàn)了一個又長又陡樓梯,就問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顧不得哀鴻遍野,江離快步跨上樓梯。 沒走出幾步,余光一掃,又退了回來。 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后仰著身子拎著差不多有她半人高的粉色行李箱,想往上挪一步都費(fèi)勁,來往的人都自顧不暇,沒有人出手幫忙。 江離走過去,沒說話,徑直伸手去幫忙拎,小姑娘先是一愣,緊接著明白過來。 “哎,那個有點(diǎn)重……”小姑娘重字還沒說出口。 江離心里咯噔了一下:“這箱子里是裝的石頭嗎?也太特么沉了!” 不論怎么使勁,行李箱竟然紋絲不動,江離瞬間有些懵,她長期練功氣力是不錯的,現(xiàn)在竟然拿這個箱子沒辦法,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瘦瘦小小的姑娘,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問道:“這么重,你是怎么拎下火車的?”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fù)蠐项^,笑著說:“兩個乘務(wù)員幫我抬下來的,剛剛走地下通道,也是找了兩個叔叔幫的忙?!?/br> “……你這里面都裝的什么啊?” “也沒帶什么,就是些生活日用品……要不,我們一起拎吧!” 出站的人一下子都涌出來,聚集到出站的樓梯口了,江離抬頭看了一眼斜向上無限延伸的樓梯,深吸了一口涼氣。 “我們等一下吧,等別人先走?!?/br> 小姑娘看看周圍的情況,心領(lǐng)神會,兩人合力把箱子挪到的角落里,免得妨礙出站的人。 江離高挑纖瘦,再加上皮膚白,往人群里隨便一站就顯得氣質(zhì)特別出挑,人都是視覺動物,來來往往的旅客雖說被樓梯折磨到生無可戀,可看見美女難免腳步慢下來多看幾眼。 小姑娘感受到了人們的視線,不時回頭看木江蘺。 “jiejie,你不是這里人吧!” “恩?!?/br> “我就說嘛,你普通話說得特別好,一點(diǎn)都沒有這里的口音。我也不是這里人,我是來看我男朋友的。” “哦。” “我跟我男朋友是第一次見面,之前他在網(wǎng)上把這里說得特別好,結(jié)果你看看這個火車站,又破又舊的,連電梯都沒有……” 小姑娘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江離原本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可聽著聽著來了興趣。 “你們是第一次見面?” “恩。”小姑娘害羞地點(diǎn)點(diǎn)頭。 嚯,網(wǎng)戀奔現(xiàn)。 “……帶這么多行李?” “他讓我來這邊先玩一下,如果玩得好就長待一段時間,他們家開酒店的,我可以去幫忙。”小姑娘一臉天真。 江離皺了皺眉,心中不禁感嘆自己老了,現(xiàn)在的小年輕真會玩,膽真大。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兩人才合力把行李箱抬上去。 出了站,放下行李箱,江離問:“你怎么走?” 小姑娘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說:“我男朋友來接我。” “哦,那我走了!”江離抬腿就往外走。 “恩,jiejie謝謝你啊!”小姑娘糯甜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江離走了兩步,想想覺得實(shí)在不對勁,又退了回去。 “你手機(jī)號多少?我在這邊應(yīng)該會呆上幾天,你有事可以找我?!?/br> 小姑娘很高興,飛快地報出自己的號碼,江離撥過去,確認(rèn)小姑娘的手機(jī)響了才抬腳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問她。 “你叫什么?” “之遙。” 火車站外是一個小廣場,亂糟糟地停著一堆車,有拉活兒的的士,旅館的老板,也有等著截人的黑車,一見出站口有人出來,人都烏泱泱涌過來,耳邊頓時響起了各種拉客的聲音。 “住宿啦,住宿啦,姑娘住不住宿?。俊?/br> “姑娘去哪兒啊,要不要租車?” “一位一位,就差一位啦,上車就走啦!” 江離一概不理,到路邊招手?jǐn)r了一輛的士,司機(jī)趴在窗口問:“去哪兒?。俊?/br> “汽車站,去嗎?” “行,上來吧!” 車子剛啟動,江離就看見不遠(yuǎn)處,一個三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叼著煙從一輛面包車上下來,接過了小姑娘手上那個碩大的粉色行李箱。 車子快速駛離廣場,江離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