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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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少偉從一堆物品中翻出了兩個封口袋,一個裝著骰子,一個裝著造型怪異的手鏈,他小心翼翼打開袋子,把骰子和手鏈倒出來。 骰子安靜地臥在床上,他單腿跪在床上,趴伏著身子湊近,眼睛細細端詳,口里自言自語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青銅骰子?就這么被我找到了?” 言語中滿是不可思議的驚喜,他越說情緒越上涌,手都跟著激動地顫抖起來。 他咽咽口水,朝著骰子伸出手,手指小心翼翼靠近捏住骰子,放在另一只手的手掌心里,然后慢慢移到自己眼前。 小小一枚,靜臥在手心里,色澤亮麗做工精細,他細細端詳骰子的每個面,正看得出神,那骰子里突然冒出一團紅色的火焰,火焰一下子沖高,他前額的頭發(fā)都被燎了一塊兒。 始料未及的情況,張少偉嚇得一下子就撒了手,骰子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到一邊。 這時他才感到一陣劇痛從手掌一路蔓延而上,張少偉抬起手來看,手掌中心處竟然被燙出了一個焦黑的洞,甚至能看到里面被灼燒的黑乎乎的筋rou。 這一看還了得,心都跟著漏跳了半拍,腿一下就嚇軟了,膝蓋咚一聲磕在地板上,他趴伏在床邊,恐懼感瞬間漫上來,一股股鉆心的疼痛像是在跟他暗暗較勁,他緊咬后槽牙不讓自己發(fā)出聲。 他往骰子那邊又看了一眼,骰子竟然跟手鏈緊緊連合在一起,火焰瞬間又騰地躍高,眼見著火馬上就要燎到床單了,他慌亂地四下張望,見桌上還剩下半杯水,想也沒想端起杯子就潑了過去。 呲一聲,骰子上的火被澆滅了。 他暗暗松了一口氣,他不敢再輕舉妄動直接上手了,去衛(wèi)生間找了塊毛巾,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毛巾隔著手指把骰子捏住,就在這時,兜里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他也不管,伸手去床上拿到了封口袋,把骰子和鏈子一起裝了進去,又趕忙拉上封口。 手機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張少偉表情不耐地掏出來一看,眼神突然閃爍了一下。 “喂……” 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快來一趟醫(yī)院,出事了!” 張少偉把骰子塞進兜里,快步出門下樓,開著車直奔醫(yī)院。 他到達搶救室門口時,已經(jīng)里里外外圍了不少人,家屬和警察聚在一起正在說著什么,他快步走過去,幾名警察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見是局長來了,趕忙上前跟他打招呼。 “張局!” 他神情冷峻地點點頭: “什么情況?” “一刀封喉,當場死亡!家屬接受不了,非要醫(yī)院拉過來急救……” “犯人呢?” “抓住了,是兩個未成年的小孩兒,估計也是老手了,下手又準又狠……” “說沒說是什么原因動的手?” “說是撞了他們不給錢……” 張少偉聽完看向一旁的長椅,他的妻子正坐在長椅安慰哭到幾乎暈厥的jiejie。 姐夫低垂著腦袋蹲在一旁,一只手插入頭發(fā)間,煩躁痛苦的撥弄著,另一只手還夾著一只燃到半截的煙。 她先是盯著自己老婆看了看,而后視線才挪移到了jiejie的臉上,叫了聲:“姐!” 他jiejie一聽,騰地睜開眼,見到眼前站的是自己的弟弟,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 “少偉??!可怎么辦啊,我們小杰可怎么辦呀!嗚嗚嗚嗚嗚嗚嗚……” 他矮身下去,摟住jiejie,jiejie倒在他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當初就不應(yīng)該反對他的,如果他當時跟那個姑娘談戀愛結(jié)婚,說不定現(xiàn)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嗚嗚嗚嗚……現(xiàn)在他就不會躺在這里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了他,害得他變壞……” jiejie哭著懺悔自己的過錯,一旁的姐夫聽著聽著,猛地把煙頭往地上一扔,沖著她一頓狂吼:“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反正兒子這輩子已經(jīng)讓你給毀了!” 說完頭也不回,怒氣沖沖大踏步向外走去。 jiejie情緒一下子就失控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聲,一時悲傷過度白眼一翻就昏死了過去。 一群人見狀圍上來,張少偉趕緊抱著jiejie去找醫(yī)生,醫(yī)生給她安排了一間病房,打了一針鎮(zhèn)定的藥,世界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jiejie應(yīng)該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他安排了一個親屬在房間里照顧,又快步回到急診室門口,他妻子還坐在門口的長椅里,無力地倚靠著椅背,后腦勺抵著墻壁閉著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個被抽掉靈魂的人,這時他才注意到妻子身邊還放著一個行李箱,應(yīng)該是剛下火車就趕了過來。 走過去的腳步聲驚動了妻子,她緩緩睜開眼看他,沒說話。 張少偉停下來,聲音低沉地說:“我先去看看小杰,看看接下來怎么安排……” 說著就朝著搶救室就去了。 小杰直挺挺躺在空蕩蕩的搶救室里,渾身慘白,脖頸處的傷口觸目驚心。 他伸出手摸了摸小杰的臉,還有溫熱柔軟的觸感,那一瞬間有些恍惚,仿佛覺得這孩子根本就沒死,還好好地活著。 他跟妻子一直沒孩子,一直將小杰視如己出,當作自己親生的一般,實在沒想到,竟然會出現(xiàn)這種事,一群白發(fā)人來送他這個黑發(fā)人……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他尚且都覺得沉痛無比,難以想象自己的jiejie內(nèi)心的痛苦…… 他收回手的同時,褲兜里突然一陣guntang,他心里一驚,趕忙去摸。 “骰子呢?我的胳膊……我的手是怎么回事?” 緊接著,急救室里響起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婉婷躲在急救室的轉(zhuǎn)角處,偷偷朝著里急救室這頭看,她不敢靠近,只敢站在暗處送別自己曾經(jīng)的戀人。 她盯著那扇緊閉的急救室大門,瞬間淚眼模糊,心里的愧疚如山傾覆下來,壓得她根本喘不過氣,她認定小杰的一生算是被自己給毀掉的,他原本可以找個溫柔賢淑的女人生兒育女,衣食無憂地過一輩子,可是偏偏遇見了自己這顆災(zāi)星,從此人生之中再無好事發(fā)生,每一天都在消耗自己…… 他還那么年輕,曾經(jīng)是那么陽光,那么美好……都被自己毀了……要不是自己他不會變得那么頹廢,要不是自己來了荊水,他也不會趟這趟渾水……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她在心里跟他說了無數(shù)次對不起,她疲累地趴在墻上,低著頭肩膀一抽一抽的,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希望你下一世不要再遇到我,找個簡簡單單的姑娘,過快快樂樂、平平淡淡的生活?!?/br> 有個穿警服的男人從一旁走過,她立馬把頭偏向一邊,用頭發(fā)蓋住了臉,不一會兒急救室門口響起了悲痛的哭嚎聲,她瞬間認了出來,那個悲痛欲絕的女人正是小杰的mama—— 一個曾經(jīng)強烈反對他們戀情的女人。 當時的婉婷非常不理解他mama的一系列做法,覺得這個女人很市儈,之所以不同意自己跟小杰在一起,大抵是嫌棄她家境不好,想讓小杰找個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現(xiàn)在想來,可憐天下父母心,他mama也只是為他好而已,如果小杰真的聽他mama的話,也可能不會走到這一步。 一種無力的宿命感襲來,讓她陷入了自我厭惡的情緒之中,而后是各種情緒的沖撞,絕望、無助、憎恨……等到最后一切慢慢消散,就只剩下對自己的深惡痛絕,如果沒有自己,很多苦難就不會發(fā)生了吧,這人世間也能清靜幾秒鐘…… 黑子站在一旁終于忍不?。骸靶辛税?!看夠了吧!” 婉婷冷笑了一下,對了,怎么把這個惡魔忘了,他才是真正應(yīng)該去死了人!總有一天,他會死在自己手里! 黑子見婉婷不說話,伸手就去拽她的胳膊,她厭惡地使勁甩開,整個人虛弱地站不穩(wěn),一下子就撞向一旁的墻壁。 “人都已經(jīng)死了,再看下去也沒有意義!” 見婉婷面如死灰,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他接著又說:“怎么?難不成想殉情?” 婉婷用力地擦掉眼淚,冷冷說道:“放心,我不會輕易死的,要死也會帶你一起下地獄的……” 說完,她回頭又看了一眼搶救室,見有人推門進去了。 過一會兒,小杰應(yīng)該就會被拉到殯儀館,經(jīng)歷烈火的焚燒,被裝在小盒子里終結(jié)他短暫的一生。 “再見了,不……永遠都不要再見了……今天我來這里就算送你一程了,這一世的悲劇都在這一世終結(jié)吧!下一世你一定要過的幸福呀!一定要幸福!” 那句“一定要幸福”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里,她扭頭快步往外走,整個人像是喝多了一樣,腳下輕飄飄的,走路搖搖晃晃,黑子跟在后面,不知怎么心情莫名不好起來,他并不是在吃一個死人的飛醋,準確地說他看出了這個男人的死對婉婷產(chǎn)生了致命的打擊,好幾個瞬間他都無法看到婉婷身上那種想活下去的意志。 以前不管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人間慘劇,婉婷身上也總有一股勁,不論情況如何她都奮力掙扎,觀察久了他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一種矛盾的美,脆弱又強韌,膽小又無畏…… 而就在剛剛,他覺得她身上的那股子勁消失了,這讓他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她這樣的女人只有在生活的漩渦里掙扎時才別有一番魅力,一旦她接受一切,不做任何反抗,坦然歡迎死亡到來時,一下子就變得蒼白寡淡了。 他心里突然冒出個主意,低頭笑笑,不禁暗暗感嘆自己真是當之無愧的人渣。 婉婷晃晃悠悠走在醫(yī)院的走廊里,剛好有個護士推著小推車經(jīng)過,車上放著一些醫(yī)療用品,注射器、藥水、剪刀、紗布之類的。 她踉踉蹌蹌走了幾步,腳下突然一軟,朝著小車就摔了過去,嘩嘩啦啦小推車上的東西摔了一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散落一地的東西上,黑子瞇著眼睛看著婉婷的背影像是在看一場鬧劇,他看見婉婷偷偷從小推車上拿了一個注射器塞進了衣袖里。 “對不起,對不起!”婉婷一邊趴在地上幫忙撿拾東西,一邊連連道歉。 護士強忍著脾氣,一邊整理了小車上的物品,一邊沒好氣地說:“在醫(yī)院走路小心點!” 說完,查看了一下車上的物品,見沒少東西,翻著白眼扭著小腰推著小車就走了。 婉婷撐著墻壁慢慢站起來,黑子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像是早已猜透婉婷的小心思,摸摸下巴挑唇笑了起來。 他快步追上婉婷,拉著她快步走到停車場,他支開了車上的小弟,專門留出一個兩個人的空間。 婉婷手里握著注射器,尖銳的針頭在幽暗的車廂里冒出寒涼的氣息,等待著她用力扎入一具軀體,最好是太陽xue、脖頸或者是胸腔,然后鮮血會在車內(nèi)噴涌,那一刻她才獲得了真正的救贖和解脫。 她一直在用眼睛找尋最佳的角度和距離,如何能快準狠地讓對方一針斃命。 但事情并沒有按照她預(yù)想的劇本展開,她還沒來得及出手,黑子的一句話就讓她整個人呆愣住了。 “他還有活的機會,你想不想救他?” 婉婷冷眼看著黑子,這個男人嘴里的任何一句話都可能是假的,帶著目的。 “信不信由你,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鬼婆為什么要費盡心思找到骰子,因為一個男人,一個睡在水晶棺材里死了很久的男人。” 婉婷不懂這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找到骰子,他說不定就有活過來的機會!” “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 黑子并不管她,自說自話道:“就在地下,有個冰窟窿,存著很多等待蘇醒的人,你也可以把他放進去,等找到骰子、找到火瞳,一切都有可能了……” “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