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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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這里?! 江離板著一張臉,臉上寒氣升騰,腳下故意用勁,周游被踩得喘不過氣,拼命拍打、拉扯江離的腳,想讓她趕緊松開,哪知道江離根本不為所動,反而腳下更用勁了。 末了,她眉毛一橫,嘴角上挑,鼻子里冷哼了幾聲,質(zhì)問道:“你跟蹤我?!” 答案顯而易見,周游確實這么做了,一路騎車跟著過來,要不然這天大地大的,怎么能剛好在這荒郊野外遇見呢? 周游只覺周身陰風(fēng)陣陣,他是見識過江離狠辣手段的,知道她是真下得了死手,心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絕對不能在這里馬失前蹄啊,于是趕忙放棄抵抗和掙扎,雙手舉過頭頂,啞著嗓子大聲求饒。 “女俠饒命!饒命?。 ?/br> 江離站在原地不動,腳下卻暗暗松了勁,周游頓時感覺脖頸處一松,大口喘起來。 秦天趕忙上前一步,打開手機手電筒朝著周游的臉照過去,強烈的光束讓周游下意識伸手去擋。 秦天盯著周游看了看,又斜眼看江離,拿胳膊肘杵了杵她:“這男的,你認(rèn)識?” 江離板著臉沒說話,松開腳,轉(zhuǎn)身進屋了。 秦天急急忙忙跟了進去,嘴上叭叭不停追問:“嗨,我問你話呢,認(rèn)識?” 周游躺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地上碎裂的石頭膈得他后背生疼,他齜牙咧嘴爬起來,又伸伸胳膊動動腿,舒展了一下筋骨,這才慢騰騰走進屋里。 秦天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不停,一邊打量眼前這個高大壯碩的男人,一邊觀察著江離的表情變化。 他從江離那邊沒問到答案,又想著從周游這邊找突破口,清了清嗓子,朝著周游挑了挑下巴:“哎,你跟她認(rèn)識?” 周游瞧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有心捉弄,故意笑著說:“她啊,咱們老熟人了!” 說完壞笑著朝江離挑挑眉:“你說對吧?” 秦天也不傻,看出這個男人確實跟江離是認(rèn)識的,要不然也不敢跟江離這樣沒大沒小,只不過交情應(yīng)該不深,要不然江離也不會冷著臉懷疑他是不是跟蹤了自己了。 秦天冷眼瞅著對面站立的男人,覺得這男的倒是挺搞笑,跟個跳梁小丑似的還在自己面前賣弄上了,還熟人,呵呵,多熟啊,半熟?還是七分熟? 江離誰也沒搭理,把那個塑料封口袋揣回兜里,一屁股坐在火堆旁邊,臉色非常難看。 她實在沒想到周游會突然出現(xiàn),兜里的東西不適宜讓除了她跟秦天以外的人知道,周游既然不辭辛勞的跟到這里,讓他現(xiàn)在走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的沉默不語,兩個男人面面相覷,不禁暗中較上了勁,都對對方的身份感到好奇。 周游忙走到江離身邊,挨著她蹲下,拿手拍了拍江離的胳膊,問道:“這男的,你男朋友?” 秦天在一旁看著,實在覺得那男的礙眼,說話的時候嘴里就帶上了不耐的火氣:“唉唉唉,你能不能離得遠一點,靠那么近干嘛!” 周游翻了他一眼,也不接茬,周游心里知道,對于跟蹤這件事,此時的江離很生氣,后果很嚴(yán)重!他此時不能表現(xiàn)的太囂張!他刻意用嘻嘻哈哈方式,試圖插科打諢、蒙混過關(guān),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躲過江離審判的眼神。 江離刀鋒般的眼神掃過去,周游不禁后背一寒,聲音頓時就萎頓下去了,說話也結(jié)巴上了。 “干……干嘛呀,這么……這么看我!怪瘆得慌的……” 江離沉著聲音一字一句:“為什么跟過來?” 緊接著又補充道:“說實話!” 這三個字,江離刻意加重讀音一字一頓,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像鐵錘照著胸口猛擊了三下。 周游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收斂起臉上笑意,直視著江離的眼睛,末了又看了看江離手腕處的鏈子。 “這骰子太罕見了,竟然讓我遇到,你知道我本來就是一個愛冒險的人……我不想錯過……我要當(dāng)時跟你說我要來,你肯定不會帶上我,對不對?” “對!”江離回答地毫不猶豫。 周游立馬接過話頭:“你看!那我就只有自己跟著過來了嘛!” 江離直直地看進他的眼睛,也就幾秒鐘的時間,她確信他沒有撒謊,突然嘴角一歪,哼笑了一聲。 “俗話說好奇害死貓,你聽說過沒有?剛剛我腳下要是再用點力,咔噠一聲,你就死了?!?/br>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一旁的秦天根本插不上話,他負(fù)氣似的拾起一根木棍扔進火堆,瞬間砸起一片火星子,火星子像是長了眼睛,聽了秦天的使喚和指令,直往周游身上迸,一挨到衣服就燙出一個個細小的窟窿。 周游毫無察覺,抖了抖眉毛,兩只胳膊懶懶散散的撐在身后,仰著腦袋盯著屋頂,腳伸向一側(cè),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放肆抖動起來。 “司馬遷曾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我為自己的理想和熱愛而死,有什么可怕的……” 俗世的人誰不怕死,大多都只是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對未來總是充滿著那么點遙不可及的期待,而周游卻突然把死的意義拔高到另一重程度,江離倒是沒想到。 一旁的秦天早已看不下去,一臉嫌棄,心里暗道:“呵呵,鬼鬼祟祟跟蹤一姑娘,不覺得害臊嗎?還司馬遷,凈往自己臉上貼金,不要臉!” 明面上,秦天倒是一句話沒說,就坐在火堆旁這么瞅著兩人,眼中像是長了釘子,嗖嗖的在半空中飛舞,周游被盯的實在難受,問道:“這位大哥,你是江離的什么人?。俊?/br> 此話問得有一絲挑釁意味,秦天掀了掀眼皮,沒好氣地反問:“那你呢?跟她什么關(guān)系?” 周游想了兩秒:“我?嗯……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 說完,轉(zhuǎn)頭看向江離,直看到江離點了點頭,他才心滿意足地將視線移到秦天身上,朝他揚了揚下巴,那意思是:兄弟,輪到你了! 秦天倒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跟江離算是什么關(guān)系呢?說實在的,他們倆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面,既不是同學(xué),也不能算朋友,他想了想去,只想到了一個詞:戰(zhàn)友! 沒錯了,還是那種出生入死,同進同退的戰(zhàn)友。 “我們倆算是……算是……戰(zhàn)友吧!”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周游的意料,他有點難以置信地看向江離:“戰(zhàn)友?你還當(dāng)過兵?。俊?/br> 周游看了剛剛秦天的一系列反應(yīng),原本猜測這倆不是情侶也至少應(yīng)該是個曖昧對象吧,結(jié)果是戰(zhàn)友?是他想的那個戰(zhàn)友嗎? 江離一聽到“戰(zhàn)友”這個詞,樂了,這個詞倒是用得很精準(zhǔn),她回頭看向秦天,眼角都帶著笑意,低聲反復(fù)念叨,仔細回味著這個詞。 “戰(zhàn)友……戰(zhàn)友……” 之后幾人一時無話,一個個都盯著火堆里躍動的火苗發(fā)呆,夜深了,樹林里的鳥都安靜下來,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燒聲和幾個人清淺的呼吸聲。 周游大概是趕路累著了,坐著坐著就困意來襲,找了個靠墻的位置,倚著墻就呼呼大睡起來。 此時的秦天和江離完全沒有一點睡意,他們有太多的話想說,卻被這個不速之客妨礙到了。 秦天見周游睡著了,往江離身邊靠了靠,朝著周游擺擺頭:“他怎么辦?真帶著他?” 江離沖著他笑了笑,末了朝外頭挑了挑眉毛,秦天立刻心領(lǐng)神會,起身悄聲往外走,江離撿起一塊石頭在地上寫了幾個字,就跟在秦天身后出去了。 兩人摸黑走出樹林,江離憑著腦海中的記憶帶著秦天向著樹林邊的一條岔道走去。 秦天好奇地問:“你在地上寫的什么?” 江離狡黠地笑了笑。 ———————————— 一大清早,寨子里就開始張燈結(jié)彩,寨子里的神樹上掛滿了紅色綢緞,原處看去像是一片紅云,又像是樹上開滿了火紅的花。 前幾日下了雨,泥巴路不太好走,兩人緊趕慢趕,太陽都升起來了,才終于遠遠的看到寨子的碉樓。 又走了十幾分鐘,各種樂器的合奏聲傳過來,熱鬧非凡,江離一聽,下意識“咦”了一聲。 莫非是寨子里有喜事?她合計是誰家小伙子取媳婦呢,于是腳下的步子不自覺加快。 兩人一進村子,一個老阿媽就認(rèn)出江離來,親昵地拉著她的手:“哎呀,江離回來啦,是知道丹木吉要結(jié)婚,專門回來的嗎?” “啥?丹木吉要結(jié)婚?他不是說年底才結(jié)嗎?”江離吃了一驚。 “提前了,提前了,你回來的正好……走走走,儀式馬上就開始了!”老阿媽說著拉著江離就往里走。 她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打量起一旁的秦天,不時抿嘴偷笑,像是瞧破了什么大秘密似的,那靈動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未來女婿,越看越有趣,最后忍不住夸贊江離:“咱們江離就是眼光好哩!” 江離剛開始不知道什么意思,后來回味過來,知道老阿媽會錯了意,趕忙開口解釋:“阿媽,他不是……” 話還沒有出口,老阿媽就高興的呼了一聲:“出來哩!” 江離順著老阿媽視線的方向望去,只見丹木吉喜氣洋洋,背著一個穿著一身紅嫁衣、頂著紅蓋頭的姑娘,從樓上慢慢走下來,釋比在前頭敲鼓頌詞引路。 神樹下頭的空地上已經(jīng)架好了火堆,寨子里的男女老少個個都笑得合不攏嘴巴,翹首企盼著這場婚禮的舉行。 丹木吉的阿媽和弟弟多吉緊跟在后面,兩個人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阿媽高興地嘴都要咧到后腦勺了,多吉反而板著一張臉,滿肚子的不高興,阿媽走幾步回頭拿胳膊肘懟一下多吉,多吉才被迫的,十分不情愿的笑笑,那笑真是比哭還難看。 看到多吉的樣子,江離忍不住笑了,這小家伙果然還是這樣,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單純的像是一張白紙。 人都聚在了一起,大家都認(rèn)出了江離,又看到了她身旁的秦天,個個臉上都憋著笑,跟看猴子似的看他,秦天被看得渾身不得勁,躲也沒處躲,只好尷尬地站著。 多吉也認(rèn)出了江離,立馬高興起來,朝她招了招手,不一會兒偷跑過來,拽著江離的胳膊就不松開了,當(dāng)看到江離身旁的陌生男人時,秦天分明感受到了多吉的眼中有一種敵意。 婚禮有條不紊地進行,釋比引著一對新人來到樹下,在婉轉(zhuǎn)悠揚的祝詞聲中接受來自神靈和賓客們的祝福,儀式很簡單,不一會兒就到了掀蓋頭的環(huán)節(jié)。 丹木吉一臉興奮,在一旁圍觀的男青年們高聲吶喊起哄,場面一時熱鬧極了,在這種甜蜜幸福的氛圍中,江離和秦天都受到感染,露出久違的笑容。 丹木吉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掀開紅蓋頭,蓋頭下的姑娘嬌羞地低下頭,只能看見瑩白的側(cè)臉,等她抬起頭來,圍觀群眾更興奮了,一個個都在喊:“親一個!親一個!” 江離笑著說:“丹木吉這小子眼光不錯嘛,是個……” 她話還沒說完,臉上的笑容就突然退了下去,她一臉惶恐地看向一旁的秦天。 那個男人像是被雷劈中了,眼睛瞪得老大,瞳仁中映出一身紅衣的新娘的倩影,江離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就在她愣神的間隙,秦天突然沖了出去,人群中隨即響起一聲暴喝: “陳白露!” 那聲音之大幾乎蓋過樂器聲,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大家都安靜下來,秦天沖到神樹下,一把拉過新娘的胳膊,連拖帶拽的就要把她往外拉。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在干什么!”丹木吉慌忙地追過去。 寨子里的人也烏泱烏泱圍了過去,江離擠過去一把拉住了秦天的胳膊:“秦天,你冷靜點!” 此時的秦天雙眼冒火,渾身緊繃發(fā)抖,幾乎發(fā)瘋發(fā)狂了,哪里還能聽得進去勸,拉著朵尕不管不顧地就要往外沖。 朵尕纖細的手腕都被拽紅了,心里又急又怕,忍不住嗚咽起來。 一看到朵尕哭了,丹木吉也急紅了眼,趕忙招呼兄弟:“兄弟們,給我上!” 一群年輕人迅速圍上去,跟秦天對峙起來,一時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秦天回頭看向那張熟悉的臉,仿佛周圍的喧鬧和人群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憋著好多話想要跟她說,可話一出口他就哽咽了。 “陳白露……陳白露……你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