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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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沒有了點單的客人,江離又像往常一樣坐在湖邊發(fā)呆。 天高云淡,湖水澄藍,有溫熱的風從遠處吹來,拂動了她耳間的碎發(fā),有一股子無憂閑適的味道,遠處一對對情侶正在湖邊嘻鬧拍照,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草香,深吸一口,頓覺內心平靜、舒暢。 她不禁暗暗地想——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該多好???她是不是就能像那些情侶一樣,牽著愛人的手,在開闊的天地間肆意奔走,一起看日出,一起等日落,體味人間最平凡的溫存和幸福?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多好?她是不是就能陪伴父母到老?不用面對這些殘忍的離別,也不用面對那些殘酷的相逢? 可是沒有如果,很可能從一出生,她就已經注定不會擁有這樣平凡的幸福吧!上天也許很公平,給了你超凡的能力,勢必要從你身上拿走一些什么,沒有人的人生能十全十美。 好在,她的爸爸還在世,愛人也無虞,那是她迄今為止唯一慶幸的事。 她曾偷偷去看過爸爸,知道他現(xiàn)在被秦天照顧的很好,心中多少有些安慰,同時也覺得對秦天有些不公平,他們只是一對還沒來得及相處的情侶,難道就要背負照顧對方父母一生的責任嗎?秦天的人生還長,以后還會遇到更加合適的人開啟新的人生,江離不希望把這種壓力強加給對方。 如果自己離開,時間會讓他慢慢淡忘一切,但是只要她的爸爸一直待在他的身邊,他就會時時想起,永遠會活在痛苦的回憶里…… 秦天不合適,爸爸的身體狀況又不好,需要人照料,江離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師傅宋浮塵,對她來說,師傅是像家人一般的存在,永遠值得信任,她想著也許把爸爸托付給他會是最好的選擇,爸爸和師傅年齡相仿,或許兩人會聊得來,一起回道觀里休養(yǎng)生息,安安生生住上幾年,再加上那里位置偏僻,也不會有人找過去作亂sao擾。 這樣的安排讓她放心不少,她想趕在自己離開前,見見想見的人,安排好一切,算是跟這個世界做最后的告別。 胸腔里熊熊燃燒的火種,已經宣告她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她不敢露面,只能躲在暗處看看他們,離別這種事太過殘酷,與其出現(xiàn)之后再消失,讓悲傷加倍,還不如從始至終都不要出現(xiàn)。 她隱藏了蹤跡,忤逆火種的意圖,忍受著身體上的折磨,一再拼死把別離的時間推后,她還沒看過秦天的賽車比賽呢?她想去實地看看,這算是最后一個心愿了,之后就隨火種的意吧…… 從上母出來后,她身無分文,連一身干凈體面的衣服都沒有,更別說錢和證件了,她又一次到鎮(zhèn)上駕輕就熟地“借”了一身衣服、鞋子,之后便搭順風車出發(fā)了,她沒有所謂的計劃,完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實在沒錢用了就在當?shù)卣覀€餐館打打工,掙點飯錢,有錢了再上路,她的想法是只要能在賽車比賽前到達就行。 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快半個月的時間,車外的風景開始漸漸變得遼闊起來,成片起伏的山勢,開闊繁茂的草甸,還有蒼茫寂寥的戈壁,在窗外輪番替換登場。 看著眼前不斷變換的風景,她心情復雜,一直以來,她一直奔忙于各地,像是被什么力量牽引著,至于到底為什么?她根本解釋不清,但是當火種進入她的體內后,她突然明白過來,原來始作俑者就是它——火種,它只是為了達成回到“老巢”的目的,就把人間攪的天翻地覆。 看些看似不合理的事情,那些看似詭異兇惡的場面,現(xiàn)在似乎都能有更加合理的解釋了,因為一切都誘因皆是因為它,它雖然被囿于上母,卻無形中影響著所有的事發(fā)生,有人因此而失去性命,有人失去了家人,有人走上了一條永遠無法回頭的路,有人從此無法擁有正常的生活。 江離突然發(fā)現(xiàn)長大這么大,她一路上都是急急忙忙的,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去享受時間,去觀賞風景,就那么一瞬間,她決定順便去青海湖看看。 “好人是多數(shù),但也不能掉以輕心?!?/br> 這一路,她遇到不少好心的司機,在她下車之前都無一例外地這樣叮囑她。 她也知道越往西北走,人煙更加稀少,可能半天遇不到一個人,要是普通的姑娘遇到壞人,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但她不是一般姑娘啊,她是江離,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 離西寧越來越近,因為搭乘的順風車要去別的地方,接下來都不順路了,師傅便跟江離商量著在附近的加油站放她下來,那邊車多,她能更快地找到順風車。 加油站規(guī)模不小,停了不少車,她一輛一輛車問,結果都沒有跟她順路的車,一時半會兒應該碰不上,她打算先去小超市里買點東西墊墊肚子,隨便挑了幾袋面包,又從冰柜里拎出一瓶水,結完賬就坐在超市旁邊的水泥臺階上吃起來。 這時,窩在角落里的一輛大貨車一點一點靠過來,她之前根本沒有在意過這輛車,因為哪輛車一直停在角落里,不像是路過要走的樣子,還以為是超市的貨車,也就沒有過去詢問,但是那輛貨車竟然主動開過來,副駕的車窗慢慢降下,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跟獎勵搭訕。 “嗨,美女,去哪兒啊?要我順路帶帶你嗎?” 男人邊說話,邊把墨鏡摘下,江離嚼著面包,抬了抬眼皮,一下子就看到了男人眼里翻騰的墨色火焰。 嚯!好久沒遇到了!江離心里想著,兄弟你看人可真是準! “我剛剛看你都問了一圈了,是沒有遇到順路車吧!”男人窮追不舍地問。 江離不說話,眼睛直直地看進男人的瞳孔里,短暫的幾秒鐘視線接觸,江離便把眼前這個男人看得透透的。 這男人是個老手,常年在路上跑,生活難免枯燥難捱,于是他想著給自己找些樂子,比如找一些看起來內向不愛說話,或者郁郁寡歡的單身女子下手,這樣的姑娘大多不敢反抗,也沒有勇氣報警,他幾乎能夠毫發(fā)無傷地實施犯罪,多年來的實戰(zhàn)經驗,讓他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能快速從人群中精準地找尋到獵物。 兩年前,他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失戀后獨自背包旅行的姑娘,他殷勤地提議可以帶姑娘一段,幫她省點路費,姑娘以為自己遇到了好人,沒有多想就上了車,男人白日里風趣幽默、侃侃而談,看起來是個十足正經的好人,可等到了晚上,男人就露出了真實的面目,像猛獸一樣撲向獵物。 瘦弱的姑娘拼死反抗,這倒是出乎男人的意料,剛開始男人還覺得有趣、刺激,但慢慢的,見姑娘始終不肯配合便沒了耐性,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生生扯爛了姑娘的衣服,姑娘驚懼的叫聲在駕駛室里來回沖撞,男人聽不得這種刺耳的尖叫,便用一只手扼住了姑娘的脖頸。 姑娘就像只柔弱待宰的羔羊,一點點被折磨到了生命的盡頭,男人看著一動不動的姑娘,有些發(fā)慌,但很快就恢復了鎮(zhèn)定,他必須趁著夜色,把姑娘的尸體處理掉,最好扔進了戈壁深處,夜間出沒的野獸會替他處理掉尸體,至于姑娘隨身攜帶的行李,一把火燒掉就行了。 就這樣,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了一個人,一個無辜可憐的女人。 江離看著眼前的男人,恨得牙癢癢,這種人就不應該繼續(xù)存活于世,很快,一個主意就從她的腦子里蹦出來。 她知道這種貨色的的男人一旦鎖定一個獵物,絕對不會輕易松口,她便裝出一幅不厭其煩的樣子,起身抬腳就往路邊走。 那男人一見江離根本不想搭理自己,趕忙又開著車慢悠悠跟上,男人偏頭沖著江離賤兮兮地笑:“去哪兒嘛美女?我又不是壞人!你怕什么呀,也不要你出車費,就陪我在路上聊聊天就行……” 江離突然停下來,沖著男人挑了挑眉:“你真要帶上我?” 男人一聽有戲,立馬踩了剎車,一臉欣喜地說:“那當然,有美女作伴,路上我都不會犯困了!” “我要去青海湖!去嗎?” “去去去!來來來,趕緊上來!” 男人很是激動,忙說著往一側探了探身子,麻利地把副駕駛的門給打開了,之后又趕緊把副駕駛座上堆放的食物和紙巾都扔到了后頭,騰出了位置,滿臉堆笑地望著江離。 江離沉默地上了車,暗道:“今天遇到我,就是你的死期!” 白日不好下手,男人還算規(guī)矩,只是一路不斷地跟江離開些帶顏色的笑話,說完頻繁拿眼睛瞟向江離,想要看她的反應,江離自然知道這是男人的試探,她也不生氣,惡心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就當有只傻驢一直在旁邊叫換,她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嘴角維持著弧度,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 男人幾番試探之后,見江離都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覺得應該是在外面玩過的女人,說不定玩得開,倒是不用自己費太多心思,想到這里他的視線又不禁滑向江離的身體,從上至下好一番打量,纖細白皙的脖頸,衣衫之下的胸部凸起,男人腦中已經開始了美妙的想象,似乎都已經聞到了女人身上的□□香氣,想到這里,男人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心中暗道:“這樣的極品,難得遇上,花錢多玩點花樣也行啊!” 一想到夜里就能品嘗到香軟的獵物,男人實在按耐不住心中的興奮,一股熱流從腰腹一直蔓延到大腿根深處,整張臉上都是藏不住的欲望。 原本日落前就能到的路程,男人故意開慢車、繞路,一路走走停停耗到晚上,終于離青海湖越來越近了,男人迫不及待地卸下偽裝,向江離露出獠牙,用他那副肥胖的身軀撲了過去,許久沒洗的身上散發(fā)著怪異的酸臭味,嘴里噴薄而出的臭氣更是令人作嘔。 還不等男人碰到自己,江離瞬間揚起一腳,力量極大,生生將男人踹倒在駕駛座上,腦袋砸到一側的玻璃窗,咚一聲巨響,男人根本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姑娘,身體里竟然有這么大的勁力,還有些懵,還沒反應過來,江離就已經迅速起身出手,緊緊掐住了男人的脖頸,同時舉起另一只手,露出手腕處的紅繩手鏈,上面有兩枚像骰子一樣的東西。 她像展示一般將戴著手鏈的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突然咻一下,原本纖長白皙的手竟然燃起了火焰,男人見狀臉唰一下就白了,半條命都要嚇沒了。 “既然殺了人,就一命抵一命吧!” 江離盯著男人的眼睛,狠狠吐出這幾個字,眼中的冷意讓男人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他瑟縮著避開眼神,心里已經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狠角色,可能活不了了。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江離說著,又用力掐了掐男人的脖子,男人只覺得脖頸間瞬間炙熱guntang起來,就像是把燒紅的鐵絲纏繞在脖子上了一樣,他被痛苦的嗷嗷直叫,不一會兒,駕駛室里就彌散著一股rou的焦臭味。 男人滿眼恐懼,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而后襠下一熱,有水流順著褲腿潺潺而下,江離一臉鄙視地盯著男人的下半身看了看,臉上露出嘲諷的神色。 “怎么,怕了?既然這么怕,當初就不應該做壞事?。∪思夜媚镒鲥e了什么,要被你這么折磨,我告訴你,今天我把你碎尸萬段都不為過……既然一切罪惡的源頭在這里,那么就先從這里先開始吧!” 江離說著,用力地拍了拍男人肥唧唧的大臉,隨即鎖上車門,將手里的火焰靠近男人的下半身,伴隨著男人的扭動和掙扎,火焰瞬間騰起,她平靜地坐回原位,面無表情地看著被烈火折磨男人,男人痛苦的驚叫聲和火焰燃燒的聲音交匯在一起,成了一種撫慰冤死亡靈的樂曲。 她一動不動地坐在烈火之中,想要親眼看到罪惡的男人一點一點燒成灰燼,但最終事與愿違,路過的卓瑪和小馬停下了車,男人最終撿回了一條命,不過他從此只能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度過下半輩子了,連說話、站立都做不了,也許比起死亡,這是對他更好的懲罰。 江離摩挲著手腕處的骰子,腦中不斷地閃回過往的畫面,眼前的景致陌生又熟悉,像是身處幻境之中。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一陣汽車的聲音響起,有人按了按喇叭,江離這才回過神來,回頭往后一看,是小馬開著車從外面回來,車在民宿門前停穩(wěn),車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一位氣質獨特的姑娘。 姑娘穿著一件湖藍色的改良修身旗袍,顯出纖細的腰肢,豐饒的臀部,衣裳一側開衩很高,露出了白皙纖長的白腿,走動間搖曳生姿、風情萬種。 剛開始江離并沒有在意,因為以往這樣的客人也不少,姑娘們、阿姨們一個個都打扮得漂亮、華麗,希望能在這里拍出自己最美的樣子,發(fā)到朋友圈,或者等到多年之后再拿出來看看,用以懷念自己曾經的風華歲月。 只是后來,她聽到了身后有腳步聲響起,趕忙回頭看,發(fā)現(xiàn)那姑娘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走了過來,那姑娘是跟江離完全不同的類型,一顰一笑都極盡嬌媚,旗袍之下是優(yōu)美的s形身材,骨rou勻亭,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又太瘦,姑娘見江離正轉頭看她,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梨渦。 “這里真美??!” 她看向無盡深藍的湖面,發(fā)出了感嘆。 江離眼睛卻始終一眨不眨地看向那姑娘,因為她看到了那姑娘眼中的火焰,竟然是藍色的,跟別人都不一樣,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她便知道這姑娘的身份肯定不同尋常,但她不愿繼續(xù)探索那姑娘眼底的秘密,對于毫不相關的陌生人,她覺得這是一種冒犯。 姑娘見江離緊盯著自己,似乎并不介意,她視線突然向下,在江離的手腕處停留了一下,江離立馬察覺,往下拉了拉衣袖將骰子蓋住。 從對方的眼神中,她們都看出了彼此的與眾不同。 “你也是來這里旅游的嗎?” 姑娘走上前,站在了江離的一側。 “不是,我在這里工作?!?/br> 姑娘往身后看了看,指著身后的民宿說:“是在這個民宿里工作嗎?” 江離點了點頭。 “哦?那我們以后會有很多碰面的機會啊,我會在這里長住一段時間……我叫冷晚晚,你怎么稱呼?” “我明天就要離開這里了,也沒什么認識的必要了?!?/br> 冷晚晚有些遺憾地嘆了一聲:“啊,好可惜……要是能相處一段時間,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說完頓了頓,又接著說:“我們身上有一些相似之處,是別人都沒有的……” 聽了這句話,江離若有所思地看了姑娘一眼,夕陽的余暉打在姑娘白若牡丹的臉上,呈現(xiàn)出一種夢幻般的光澤。 江離沒說話,從地上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轉身往民宿走,剛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偏頭對著姑娘說:“如果下次還有機會遇到,到時候我再告訴你我的真實名字……” 說完便快步向著民宿走去。 次日一大早,江離就離開了這座湖邊民宿,臨行前卓瑪又塞給她一疊錢,不論江離怎么拒絕推辭,卓瑪都堅持要給,兩人就這么你來我往推搡了好一會兒,卓瑪臉上漸漸露出不高興的表情,硬著語氣說:“拿著!現(xiàn)在出去干什么不要花錢?。∧阋粋€女孩子在外面身上怎么能沒有一點錢呢?!拿著!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說完,硬是把錢塞進了江離的口袋,又對著她笑了笑,語氣柔和地說:“以后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回來看看呀!知道嗎?” 江離笑笑了,卻沒有點頭,因為她知道,這一別可能永遠不會再見了。 小馬開車送江離,一路上都淚眼汪汪的,等到了縣里,他從后備箱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行李包遞給她,之后低頭站著,磨磨蹭蹭半天說不出話。 “那我走了?。 苯x輕聲說。 “你什么時候回來?還會回來嗎?”小馬露出期待的眼神。 江離實在不忍心,于是撒了一個善意的謊:“可能哪天我突然就回來了……” “真的?” 江離點了點頭,小馬這才依依不舍地跟她告別,車子啟動,小馬降下車窗不停向江離揮手。 江離的眼睛一路追隨著走遠的車子,直到消失在道路的盡頭才收回視線,低頭看了看腳邊的行李包,里面裝著幾件新衣服,是手工制作的當?shù)胤b,她曾說過一句很好看,沒想到她們竟然還偷偷給她準備了,還有一些是吃的,油餅、牦牛rou、奶片……裝的滿滿當當?shù)模x看著看著,不禁眼前一熱。 “真好啊,如果能活著就好了,那時我一定會再回去看看的……” 沒有多余時間感傷了,她在縣里租了一輛當?shù)厝碎_的車,當天便往格爾木去了,她想去看秦天的最后一場比賽,看到他登上領獎臺的時刻。 —————————— 年度汽車拉力賽已經拉開帷幕,一百多位來自世界各地的一流車手從青海西寧發(fā)車,途徑共和、烏蘭、德令哈等地,最后將在格爾木結束比賽。 整個賽程約3000公里,其中特殊賽段約1000公里,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會途徑沙漠、戈壁、雅丹地貌、鹽湖、大峽谷、高原沙石路各種特殊路段,這次的比賽不同于以往,賽程長、海拔高,再加上地形復雜,對于所有人來說,這一站的挑戰(zhàn)不同以往,但同時也讓所有的車手都為之瘋狂。 隨著賽程的逐步升級,賽道兩側依次展現(xiàn)出絕美的自然景觀,神山、圣湖、冰川、雪原、大漠、古道,通過直播的鏡頭一一展現(xiàn)在觀眾們眼前。 前幾日的比賽已經結束,因為比賽過程異常漫長而艱苦,大約有四分之二的車輛沒有堅持到最后,秦天以微弱的優(yōu)勢暫時領先,來自四川雄起車隊的外援車手實力強勁,一直緊咬不放,王振東則一直排在第三位,最后一日,格爾木賽段的比賽將成為關鍵。 秦天開著自己那輛32號賽車一路飛馳漂移,所到之處,車后拉出一條長長的沙塵帶,嚴酷的比賽環(huán)境,接連有賽車因為故障而退賽,秦天反而越開越順,越開越興奮,最后這一段他開得比較激進,想要在維持領先的基礎上,進一步擴大優(yōu)勢。 “左5,200米,還是一個左5,注意保持節(jié)奏!” 坐在一旁,拿著時間卡和路書的老蔣也絲毫不敢懈怠,不斷提醒秦天,避免他興奮過頭。 最后五十公里了,秦天鉚足勁要做最后的沖刺了。 比賽終點的觀眾席里,大家屏息凝神盯著直播屏幕,大氣都不敢出,周圍不斷有車手退賽的播報聲出來,一度讓現(xiàn)場氛圍更加緊張。 可能因為長時間的駕駛,車手們都已經身心俱疲,在一個連續(xù)的彎道處,好幾輛車都沒有躲過,最終撞在了一起。 站在擁擠的人群之中,江離緊張地地盯著屏幕,整顆心都跟著吊了起來,她一度擔心會看到那輛熟悉的32號車,因為緊張,手心微微出汗,她看到事故現(xiàn)場一片狼藉,車手和領航員紛紛下車,并試圖把車重新推回賽道。 她緊盯著屏幕畫面,直到確認那堆車里并沒有秦天之后,江離才暗松了一口氣。 有男觀眾發(fā)出一聲嘆息:“這估計半軸都斷了,轉向系統(tǒng)也報廢了,還比什么啊!退賽吧!” “這不是漠河隊的王牌嗎?可惜了……” “沒辦法,這一站太特么狠了!三千多公里啊,相當于青海到北京開了一個來回啊!能堅持下來的都是狠人!” “聽說江城無名車隊的王振東這次成績不錯?” “比同隊的秦天那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吧!” “人家畢竟年紀還小嘛!我看明年有機會!” 男人們嘰嘰喳喳正討論地熱烈,屏幕中的幾輛事故賽車終于因為“重傷不治”,宣布退賽。 對很多車手來說,一年一度的拉力賽機會很難得,不到萬不得已都絕不會放棄,因為隨著年齡的增大,金錢、精力、開車的方式方法上,天花板都越來越接近,這意味著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很快就會有新鮮的血液來擠占市場,真的是比一年少一年。 而且很多拉力賽車手都是一腔孤勇,純?yōu)闊釔?,這項運動的危險系數(shù)多高就不用說了,跟場地賽相比,周圍環(huán)境又太多的不確定性因素,拉力賽的賽道是開放式的,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有的可能是凹凸不平的山路,一側就是懸崖,有的可能是鄉(xiāng)村小道,兩側就是民居,還有可能遇到大石頭擋路,因此拉力賽的現(xiàn)場總是險象環(huán)生、意外迭起。 而在高海拔地區(qū),賽道通常非常顛簸,路面石頭很多,粗糙的砂石地段還非常傷車,常常會造成賽車故障,除此之外,還會有一些小插曲,比如遇到動物,特別是羊和牦牛,車都飆到它們屁股后頭了也不躲,成群結隊、不緊不慢地走著,任憑你急的火燒眉毛,它們也毫不關心。 “只要秦天車沒問題,這一站應該穩(wěn)贏了!” “應該差不離了,感覺今年的年度總冠軍,他拿定了!” “牛逼?。∵@特么都幾連冠了???真的一點機會不留給別人??!” “唉,過會兒我得過去找他拍張照!” “我女朋友還蠻喜歡他的,又顏又有實力,可惜太低調了,除了賽季,平常都看不著他的消息……” “人家賽車是賽車,生活是生活好嘛!你以為都跟我們社畜一樣啊,天天996,想來看個賽車跟老板請假還要看臉色……” 觀眾群里的男人們又開始了新一波的討論,32號賽車距離終點越來越近,勝負似乎已經成了定局。 算是心愿達成,江離長舒一口氣,按照計劃她找身邊的男士借了手機,給師傅發(fā)了一條短信,內容大致是拜托他照顧自己的爸爸,不用掛念自己,短信發(fā)送成功,她刪掉了發(fā)送內容,把手機還給了男士。 巨大的汽車轟鳴聲由遠及近,眨眼就到了眼前,伴隨著卷起的滾滾塵土,人群開始躁動歡呼起來。 32號賽車伴著落日余暉,以閃電般的速度駛過終點線,江離裹著遮陽的披肩站在人群里,看著秦天和同伴走下車來,沖著人群招手,她也下意識伸出手來對著他招了招,鮮花、香檳、攝影鏡頭一擁而上,將秦天團團圍住。 “車隊冠軍:江城無名車隊?!?/br> “n4組冠軍:秦天?!?/br> 人群瞬間沸騰了。 江離微微一笑,低聲說了一句:“再見了呀,我的冠軍車手……” 江離徑直離開了喧鬧的人群,租車師傅帶著她回到了格爾木市區(qū)。 她決定找地方先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向著火種所指的方向出發(fā),火種早已經按耐不住要出來的沖動了,這算是她留在人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把火種送回不周山,火種歸位,也算是好事一樁,以后各路勢力也不用再打火種的主意了! 格爾木比她想象中繁華很多,車水馬龍的,到處都是特色美食店和裝修別致的酒店,因為沒有證件,她刻意找了一家門臉看起來特別不起眼的小旅館。 前臺小姑娘一聽她沒有帶證件也沒有說什么,只讓她留個身份證號碼就行。 江離害怕自己晚上又會犯病,忙問道:“你們這里有帶浴缸的房間嗎?” 前臺小姑娘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心道是:“來住我們這種破旅館,還這么窮講究的嗎?” 不過話出口時就變成了恭恭敬敬的一句:“不好意思啊美女,我們這里沒有帶浴缸的房間呢!” “哦好!” 江離留了身份證號,交了錢,拿著房卡就上樓了,過道很窄,兩邊就是住宿的房間,江離按照號牌的指引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房間,刷卡進門,里面很小,但是床單雪白雪白的,看起來很干凈,電視、熱水壺、電吹風、拖鞋、牙刷也都一應俱全,最主要的是有窗戶。 江離拎著卓瑪她們給的一包東西,徑直走到窗邊,把包擱在角落里的小桌子上,順手打開了窗戶,夜間的風稍稍帶著點涼意,吹到臉上令人精神舒爽。 照比以前在荊水住的地下室,這里的環(huán)境倒是好很多,江離這樣想著,突然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跟秦天在荊水相遇時,自己慌不擇路逃跑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秦天現(xiàn)在應該跟車隊的人慶祝吧?” 江離當即決定自己也要好好慶祝一番,為秦天,也為自己! 洗完澡出來,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江離換上卓瑪她們給她準備的衣服,心情大好,她站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倒是覺得鏡子里的姑娘別有一番風情。 拿著錢和房卡快速下樓,她在周邊胡亂晃了晃,發(fā)現(xiàn)不遠處竟然有一條不小的美食街,美食種類不少,她逛來逛去,最后在一家燒烤店前停下來,幾個當?shù)匦「缯陂T口烤串,炭爐的煙氣沾著rou香,不斷往外冒,江離當即決定買點烤串回去。 “老板,給我來十串羊rou串!算了,給我來二十串吧!” 這時,有人聽到她說話,突然轉過頭來看她。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語氣有些意外,聲音有些顫抖。 “江離?” 江離沒有抬頭,只是聽到聲音就認了出來,她渾身一個激靈,rou串也不要了,拔腿就跑,就像當初在荊水的那條暗巷里一樣,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