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妖局上班摸魚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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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云茂沒讓楚稚水下地,他卻跟著彭老板下坡,一雙長腿在泥地里相當(dāng)自如。他回頭望坡上的她,眼眸如沾染露水的墨玉:“你要看什么?我?guī)湍憧??!?/br> 楚稚水看他滿臉坦蕩,剛才被說臟兮兮的氣惱也煙消云散,她垂眸沉吟數(shù)秒,輕聲道:“就是園參種植?!?/br> 辛云茂點頭,他轉(zhuǎn)身跟著彭老板往里走,只留下高瘦挺拔的背影。 楚稚水現(xiàn)在心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沒必要跟他置什么氣,這家伙還嫌過洗發(fā)水味道,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毛病,但都不摻雜什么惡意。 只是她好像跟他有點太熟悉,便失去社交禮儀分寸感,總是被一刺激就暴露真實想法。因為知道他不會放在心上,所以可以偶爾調(diào)侃兩句、打鬧一下,潛意識認(rèn)為雙方關(guān)系特別穩(wěn)定。 但說實話她進(jìn)槐江局里才認(rèn)識他,掐指一算時間也沒有很長,她當(dāng)初跟王怡文等好友真正交心耗費好久,現(xiàn)在卻像失控火箭抓不住方向,莫名其妙就穿梭發(fā)射到新高度。 辛云茂跟著彭老板在種植園繞一圈,彭老板講解不少人參種植的技巧,明顯對地里很熟悉。他看上去是白手起家的類型,跟不少坐辦公室的老總不同。 一行人看完種植園,又前往加工廠,了解原材料加工過程,還有哪些產(chǎn)品利潤高。楚稚水聽完受益匪淺,盡管她以前查過資料,但跟真正的行家交流,獲取的信息量還是不一樣。 經(jīng)過一圈交談,她對彭老板同樣建立認(rèn)知。這是一個老派而樸素的老總,年輕時候抓住機(jī)會發(fā)財,但骨子里留有地里干活的勤懇,凡事喜歡親力親為,時常還要檢查參園,總是將自己兒子掛在嘴邊,有時候會嘀咕不懂年輕人的想法。 “你們真的有耐心,換我兒子早煩了,叫他來參園都不來?!迸砝习鍩o奈,“他就只坐在公司里,忙著琢磨怎么打廣告,完全不來這邊看的?!?/br> 楚稚水溫聲道:“早期肯定要重視源頭,現(xiàn)在公司和廠子比較穩(wěn)定,也需要通過廣告提升知名度。上陣父子兵,您和您兒子正好配合,一個管生產(chǎn)一個管品牌,一切都剛剛好?!?/br> “我兒子要像你那么會說話,我如今就不用瞎cao心了?!迸砝习宕笮?,又遺憾道,“可惜不能帶你們?nèi)チ謪^(qū),真正值錢的是野山參和林下參,那都不在種植園?!?/br> “林區(qū)很遠(yuǎn)嗎?” “不是,也不遠(yuǎn)。”彭老板看他們一眼,為難道,“林區(qū)現(xiàn)在不太干凈。” “不干凈?” “……反正就是不好說?!?/br> 楚稚水思考片刻,她有所領(lǐng)悟,好奇地打探:“其實我一直很奇怪,您從哪里知道觀察局?” 彭老板在局里還向她咨詢求神拜佛,看上去也不像了解妖怪的人。他能來觀察局排隊取號,確實是一件相當(dāng)神奇的事。 “哎呀,還不就是從林區(qū)有怪事開始,我以前也不懂這些,找了好多朋友打聽,問該找什么大師或去什么廟?!迸砝习宓溃叭缓笪矣袀€朋友看我著急,勸我不要太慌張,到銀海局的機(jī)子取號,要是取不出來啥事沒有,取得出來就會有人幫忙辦。” 彭老板當(dāng)時將信將疑,反正寺廟道觀也玄乎,還不如去觀察局碰運氣。 “我聽完消息就去銀海局了,確實從機(jī)子里取出號來,但一直都叫不到我的號,天天叫的都是別人的號,后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br> 楚稚水心下了然,銀海局自助取號機(jī)針對妖氣工作,普通人來局里什么都不會發(fā)生,妖氣重的人會從機(jī)子里取出紅色的號,很快就有觀察處人員處理,唯有妖氣淺的人會取出灰色的號,開始無聊而漫長的等待。 彭老板處境尷尬,就這么被卡住了。 辛云茂淡然道:“因為你沒遇到什么大事?!?/br> 彭老板驚愕:“林區(qū)里的守參人半夜睡覺會聽到敲門聲,打開門卻沒有任何人影,這還不叫大事?這還不夠嚇人嗎?” 楚稚水一怔:“啊,就是這樣的事嗎?那可以戴靜音耳塞,上網(wǎng)買個質(zhì)量好的。” 彭老板聲嘶力竭:“你們要知道山上沒別人的,誰知道敲門的是什么鬼影!” “不不不,您冷靜一點,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楚稚水安慰道,“我以前也很怕鬼,但在局里工作后,確信真的沒有鬼?!?/br> 目前,她只有妖怪同事,并沒有鬼同事。 彭老板聞言臉色稍緩,他忽然想起什么,辯駁道:“但我們的監(jiān)控什么都沒拍到,而且確實每夜都咚咚敲門,現(xiàn)在山上已經(jīng)沒有人敢住了?!?/br> “沒化形肯定看不到?!毙猎泼裆届o,“這就跟有些人會平地摔跤,或者東西莫名其妙消失,還有半夜被壓得喘不過氣一樣,確實不是什么大事?!?/br> 妖怪變成人型就有一定水平,但化人需要凝聚大量妖氣,存在介于妖氣和人型之間的狀態(tài),類似于飄蕩的能量體,還有些會用本體示人。 天生開眼的人比較敏感,就會經(jīng)常被它們欺負(fù),比如稀奇古怪地摔跤,還有東西被離奇偷走。不會鬧出大事,就是感覺麻煩。 因為它們還沒有人的思維,所以經(jīng)常搞無聊的惡作劇。 彭老板耐心請教:“那什么算大事?” 辛云茂老神在在:“出人命算大事?!?/br> “……” 彭老板看著面無表情的辛云茂,崩潰道:“小辛,這就是你的不對,這是一個公職人員該說的話嗎?你的交流水平跟小楚也差太遠(yuǎn)了!” 楚稚水好言勸和:“合同工,他是合同工?!?/br> 彭老板苦口婆心道:“我常跟我兒子說,我們不要把小事等成大事才辦,那都要防微杜漸,尤其公司越開越大,掌舵也變得不容易,不能看到冰山才掉頭……” 辛云茂漠然提醒:“但這真等不成大事?!?/br> “所以就沒有解決辦法啦?”彭老板頹喪道,“真這樣任其發(fā)展?” “不然跟它們對著敲呢?”楚稚水眨眨眼,“它敲你們也跟著敲,今晚誰都不要想睡。” “……” 彭老板面對淡定的二人,再激動的情緒都被搞麻,他出神地盯著他們片刻,喃喃道:“你倆確實挺配,給我講相聲呢。” 辛云茂左一句沒出人命都不是大事,楚稚水右一句跟靈異生物對著敲,可真夠損的啊。 楚稚水、辛云茂:“?。??” 辛云茂沉默片刻,他尋思起來,突然改態(tài)度:“如果一直來,或許有訴求,也許能解決。” 楚稚水原本震驚于彭老板的話,接著就震驚于辛云茂出主意。他在局里確實做綠植比較多,基本不參與任何繁雜事務(wù),偶爾被她叫去茶園澆妖氣。 自從她意識到他編制不同,就很少安排他干活,總覺得錢少事情多,頻頻指使他太殘忍。 他竟然主動開口,開天辟地頭一遭。 彭老板激動道:“真的嗎?” “嗯,但得去那邊,還要準(zhǔn)備下。” “好好好,我?guī)?!?/br> 林區(qū)就是沿著種植園旁小路再往上走的山上。野山參是完全野生生長的人參,林山參則是人工在林地間播種,不使用任何人工手段施肥和干預(yù),模擬野山參生長的人參。 這些人參的生長都需要時間積累,一般會在林區(qū)內(nèi)安排守參人,避免人參被人偷挖,定時檢查生長狀態(tài)。 彭老板領(lǐng)著他們來到林間小屋,他看到門口的各類工具,趕忙又補充起來:“沒錯,我想起來了,他們還說每次回來門口都被搞得一團(tuán)亂,所有東西都掉在地上,而且沒有野獸的痕跡。” 辛云茂:“還是惡作劇?!?/br> 彭老板固執(zhí)道:“你們不懂!我們靠人參賺錢的,都對這些有點敬畏!” 如果是采挖野山參,當(dāng)年還有人去放山,要給人參系上紅繩,總之各類規(guī)矩極多。 楚稚水打圓場:“好的好的,我們不懂,一向?qū)θ藚⒉痪次??!碧焯煸诓鑸@欺壓老白。 辛云茂圍著林間小屋轉(zhuǎn)一圈,不知何時手里握著龍骨傘。他左思右想一番,又看向楚稚水,說道:“這邊聽不到,我往里走點。” “你要去哪兒?”楚稚水忙道,“我跟你一起吧?!?/br> 彭老板等人留在小屋里,一人一妖往林子里走。 林間草木繁茂,踩過地面斷枝還有咯吱咯吱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味道。樹干下長著一簇簇奇形怪狀的植物,大片濃蔭遮蔽日光,讓林區(qū)里光線漸暗。 楚稚水詢問:“你剛剛說聽不到什么?” 辛云茂:“還沒化人力量太弱,聽不清它們的聲音?!?/br> “聽它們說完再告訴彭總嗎?”楚稚水訝異地看他一眼,贊賞道,“確實不動手搞暴力呢?!?/br> 這樣一想,他只在茶園里打過小黃和小黑,其他時候跟妖怪們也不正面沖突。 “哼?!毙猎泼P下巴,傲氣道,“他們不招我,我哪那么閑,還天天動手?!?/br> 青墨色的龍骨傘撐開,辛云茂握著漆黑長骨般的傘柄,看上去眉清目朗、氣質(zhì)出眾,還真像一副煙云氤氳的水墨畫。令人遺憾的是,他今日并未長發(fā)束冠、身披古袍,穿的是一襲簡約的現(xiàn)代裝。 楚稚水害怕妨礙到正事,她安靜站在一邊,沒有出言打擾他。 辛云茂察覺她的沉默,他忽然又看向她,一只手握傘,一只手揮揮,招呼她來到自己身邊,邀請道:“你要看看么?” “看什么?” 楚稚水茫然不解地走到傘下,緊接著看到嶄新的世界。 林間飄散著無數(shù)明亮的綠光點,好似夜晚中的美麗螢火蟲,又像森林靈氣凝聚而成的綠寶石。這些綠光點宛若大自然的眼睛,在靜謐無聲的枝葉青苔間眨眼,一閃一閃亮晶晶。 楚稚水被眼前美景迷得目不轉(zhuǎn)睛:“這是……” 辛云茂身處熟悉的環(huán)境,他的語調(diào)也輕緩下來:“植物妖怪還沒化人的狀態(tài)。” 萬物皆有靈,草木亦有心,不可妄欺生。 瑩瑩綠光點將樹林點綴得如夏季夜晚的星空。 楚稚水伸手想要挽留面前飄過的綠光點,然而輕飄飄地沒有摸到任何事物。她突然思及什么,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沒化人前也這樣?” 看上去還不錯,場面挺漂亮。 辛云茂聽她興致勃勃,他卻不愿提及自己不厲害的時候,避而不答地岔開話題:“開始了?!?/br> 林區(qū)內(nèi),他靜心傾聽還未化人妖怪的話,一陣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隨風(fēng)縹緲而來,好像無數(shù)幼童在暗處嘰嘰喳喳地小聲私語。 它們來回來去重復(fù)一句話,好像在嬉皮笑臉唱童謠。 [孤男寡女一把傘,不知羞啊不知羞。] “……”辛云茂停頓片刻,他語氣涼颼颼,不悅道,“我改主意了,還是暴力吧?!?/br> 楚稚水聽不見綠光點的聲音,不知他為什么突然翻臉:“?” 鋪天蓋地的妖氣襲涌,頃刻間將綠光點攪得天翻地覆,更成一幅絕美的天空流星圖。 [打小孩了!打小孩了!] 楚稚水癡癡地望著此景,用眼睛深深地印入腦海。 無數(shù)光點在妖氣裹挾中化作綠色旋渦。 [神君饒命!神君饒命!] [嘔……] 辛云茂冷嗤一聲:“果然還是這種方式快?!?/br> 妖怪挑釁老不好,多半是慣的,打一頓就叫神君了。 楚稚水:“它們說話了?訴求是什么?” 辛云茂猶豫片刻,他直白地轉(zhuǎn)述:“它們讓他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