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指南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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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幾年前,他借出的錢數(shù)。 舒有一有點不明所以,他直覺于裴的性格不會那么直白地給張支票,他把支票翻個面,在背端找到一行鉛筆書寫的數(shù)字。 舒有一不是密碼學(xué)出身的特工,他盯著數(shù)字看一秒放棄猜測,轉(zhuǎn)而去做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從兜里掏出手機,很快地找到于裴的微信,給他發(fā)個【起飛了嗎】的信息,沒等回復(fù)又很快點開微信語音,一通電話直接打過去。 這個點不早,按正常流程看,于裴應(yīng)該已經(jīng)起飛了。 語音毫無疑問地沒被接起。 舒有一退出微信,不死心地想再從通訊錄打過去一次,如果實在打不通,他還可以看最近一班的機票,他心中執(zhí)念從未這么強烈,一定要在今晚見到于裴,雖然他甚至都沒想好見了面要說什么、怎么說…… 然而舒有一還沒動作,就聽大門處咔嚓一響。 在相對的黑暗里,舒有一反應(yīng)有點慢,半響回過頭去,只看見走廊光打進來,于裴推著行李背著光,站在門口。 他推開門就不動了,沒開燈,舒有一也沒開口,兩人在黑暗里相對著安靜,只有發(fā)光的星星照著戒指,催促他們開口。 “怎么回來了?” 最后還是舒有一先打破沉默。 “下雨,航班取消。” “下雨了嗎?” 舒有一豎耳,這才注意到窗外確實淅淅瀝瀝,有雨聲。 “嗯?!?nbsp;于裴說。 又是沉默。 舒有一欲言又止,其實雨聲并不大,他想說,這種小雨,應(yīng)該是不影響飛機起落的,你回來真的是因為航班取消嗎? 但他沒說,只抬手舉了下戒指,說:“很好看?!?/br> 于裴說:“你喜歡就行?!?/br> 他們圍繞戒指對話,但一個沒說要收,一個不提要送。 那戒指尷尬地待在舒有一手中,戴上也是,放下也不好。 舒有一抬下拿著支票的另一只手,說:“背后有串?dāng)?shù)字,我看不懂?!?/br> “銀行卡密碼?!?nbsp;于裴說,“卡在房間抽屜里,左邊柜子里端,電影票下面。” 這個回復(fù)有點超范圍了了,舒有一頓了下,用開玩笑的方式問:“哦,所以…… 是分手費的意思嗎,兩萬不夠,銀行自???” “不是?!?nbsp;于裴答得很快,答完卻又沉默幾秒,再開口道,“之前借前回去陪手術(shù),回來后陪玩公司跑了,我聯(lián)系不上你,所以…… 抱歉?!?/br> 他忽然就幾年前的兩萬塊道歉,舒有一說:“沒關(guān)系,你mama沒事就好?!?/br> 于裴還是沒回答給銀行卡號干什么,舒有一也不敢亂猜,只胡思亂想一下是不是因為之前自己說過一句 “喜歡現(xiàn)錢”,但他們現(xiàn)在太客氣了,客氣的不像拿著戒指的情侶,倒像商談什么業(yè)務(wù)的客戶。 造成這個局面自然雙方都有責(zé)任,舒有一承認(rèn)自己的責(zé)任比較大,而他現(xiàn)在準(zhǔn)備要承擔(dān)。 “之前的事,對不起。” 舒有一再次開口,比起之前幾次都真誠,“平安夜沒陪你,后來錯怪你也是…… 確實我可能很快就要換地方工作,也的確大概率在 d 區(qū),d 區(qū)離這邊很遠,來回時間久,對你的工作來說,可能不太方便,但是……” 舒有一說到這停頓,引以為豪的決斷能力無法判斷繼續(xù)往下說是否正確,但情感卻涌動著,不斷催促他繼續(xù)開口,他頓了又頓,最終屈服于情感,舔下嘴唇,豁出去,又有點緊張地問:“你愿意陪我去新 d 區(qū)嗎?” 又是沉默,這次比前面幾次更煎熬,至少對舒有一來說是。 他等了等,短短幾秒手指都要把支票無意識揉皺,但也終于等到于裴開口。 “如果我說可以,你明天會戴著戒指去公司嗎?” 與想像中 “可以、不行” 這種非黑即白答案不同的回答,舒有一愣一下,誠實說:“不會。” 倒是于裴預(yù)想到了拒絕,他神色不變,眼底卻暗了下,低落的情緒在其中盤旋,它們中的每一個都低低發(fā)出嘆息,都在說:“果然……” 然而那些情緒還沒來得及發(fā)酵,舒有一下一句話就把它們打了個煙消云散。 “我明天放假,不用去公司…… 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明天可以帶著戒指回父母家,和你一起?!?/br> 他說著摩挲下戒指,抬眼看于裴,也有點緊張:“你…… 現(xiàn)在明天有空了吧?” 于裴沒有說話,他沒給出言語回復(fù),也似乎不再會有言語回復(fù),因為他把行李擱置在門口,再往前兩步,捧住舒有一的臉,用一個吻代替了肯定的回答。 五角星還亮著,微光照亮兩人同樣流暢的下顎線,以及即便在觸碰和粘連里都藏不住的上揚嘴角。 窗外雨停了,明天似乎會是個晴天,但也再沒人在乎它,沒人再用守著雨夜接誰回家,下雨不再是緣分或者借口,無論明日陰或晴,有陽光或者有風(fēng)暴,它也就都是舒有一和于裴度過的普通一天,和之后數(shù)不盡的所有日子一樣,沒意義,但被在乎。 第二日沒工作也沒任務(wù),舒有一下午才出門,他坐在 suv 的副駕上,等著于裴從超市回來,他看見屏幕上浮現(xiàn)蘇洱猴急【什么時候到??】,笑下正想回復(fù),手機一震,意外收到來自陸睿明的消息。 陸睿明【圖片】 陸睿明【忽然翻到幾年前照片,當(dāng)時沒想到我們居然真能一起工作】 隔著小圖舒有一大概能判斷出來是他們大三出去實習(xí)時,前輩幫忙給自己還有陸睿明拍的照片,小圖很模糊,舒有一也沒打算點開。 舒有一【我換崗了,我們應(yīng)該沒什么機會繼續(xù)合作】 沒看陸睿明回復(fù)什么,他劈里啪啦打字,發(fā)了最后一條。 舒有一【陸老師,您的微信我已經(jīng)推給了小李,有什么事可以和他對接。順帶一提悅房馬上要啟用企業(yè)微信,我也不再在私人號上做過多打擾,如果還有什么問題,您可以在工作號上敲我】 發(fā)出去,舒有一也不再猶豫,抬手刪除了陸睿明的好友。 他再回到聊天界面,回復(fù)蘇洱【在路上了】 蘇洱【我聽媽說你一個人回?】 舒有一【兩個人,加一個戒指】 蘇洱【?】 剛見過沒幾天,親哥就把自己就嫁出去了,蘇洱大受震撼,但無論他如何在聊天框發(fā)問號刷屏,都再沒人會回復(fù)了。 車?yán)铮谂崂T上車,把買的水果放后面,問:“和誰聊天?” “我弟,他問我們什么時候到。” “哦?!庇谂犸@然很喜歡 “我們” 這個詞,他坐直拉起好安全帶,不經(jīng)意地問,“你覺得你父母會喜歡我嗎?” “會啊?!?nbsp;舒有一沖他笑,“這么英俊瀟灑的女婿誰不喜歡,而且他們的審美和我挺像的,我喜歡的他們當(dāng)然喜歡?!?/br> “嗯?!?nbsp;于裴其實也沒那么在意舒有一父母的看法,他只是很在意舒有一,得到滿意回復(fù),他淺笑下,說,“安全帶,出發(fā)了。” 舒有一抬起手,偷笑著看他,很是恃寵而驕。于裴配合地幫他系好,直起身發(fā)動了車。 suv 的后座滿滿當(dāng)當(dāng)放著水果、零食、禮物,沉甸甸得都有些笨重了。于裴就這樣自然地開起笨重的車,與副座撐著腦袋的舒有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沒意義的話題。 今天確實是個好天氣,于裴在乎的人,舒有一喜歡的人都在身側(cè),年少喜歡的車型容納著兩人,流暢穩(wěn)定地往遠方的路口行駛?cè)ァ?/br> 他們會一起經(jīng)過很多個路口,也有信心一路同行。 完結(jié)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