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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往常總能治愈鄭可心的魔法失效,她跟著進門,在玄關(guān)換了鞋,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被許念念一把拽了回來。 許念念:“先洗澡,不然會著涼的?!?/br> 鄭可心整個人從內(nèi)到外裝滿了疲憊,她現(xiàn)在只想躺在床上昏天黑地的睡過去,胃疼也好發(fā)燒也好通通不重要,若是醒不過來,翹課逃學(xué)也不重要,什么作業(yè)考試找家長,睡覺當前什么都不重要。 剛她坐在樓道里胡思亂想甚至想過,是不是當年自己做錯了,或許她們一家本就命里有一劫,自己亂了天數(shù),才讓這之后的歲月更加難熬。 可她轉(zhuǎn)念,又想到了被折磨了這么多年的mama和被侮辱了這么多年的爸爸。 她還是想著,等熬到盛蕓明去世,等她工作掙錢,等他們一家有了自由和能力,她就可以帶被困在家里半輩子的mama和被罵彎脊柱的爸爸出去看看風(fēng)景。 他們一家三口可以手拉著手在海邊散步,可以騎馬在草原上奔跑,她爸一直想著自駕游去遙遠這西部,看山看水,迎朝陽送夕陽,鄭可心心里荒的寸草不生的田,莫名其妙的,總亮著一束微弱的光。 他們還可以一起去做那么多事,總歸是不該一起去死的。 許念念見她發(fā)呆,不由分說的找來鄭可心的睡衣內(nèi)衣和毛巾塞到她懷里,戳了戳她的手心把她推進衛(wèi)生間:“先洗澡?!?/br> 鄭可心照著做了,熱水沖掉了她身上的冷氣,她整個人紅彤彤的推開門,看見許念念搬了個小板凳守在衛(wèi)生間門口。 還沒供暖的秋天最難熬,雨后屋子里總是涼颼颼的,鄭可心突然從溫暖的環(huán)境里出來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被眼疾手快的許念念用毯子裹住了。 衛(wèi)生間地方小,插頭不夠用,平日她們洗完澡都會到客廳坐在電視柜前的小板凳上吹頭發(fā),但那小板凳不舒服,有次鄭可心偷懶,趁著許念念不在坐到沙發(fā)上吹,搞得沙發(fā)上一通水,還被突然回家的許念念罵了。 鄭可心披著毯子,濕著頭發(fā)看了一眼許念念,朝她點了下頭表示感謝,轉(zhuǎn)身就想回房睡覺,又被許念念不由分說的拉了回來。 許念念把她推到沙發(fā)上坐好,搬花似的把這盆不會說話的盆景安置了,走到電視柜前拿出了吹風(fēng)機。 沙發(fā)附近沒有插座,吹風(fēng)機只能插在電視柜下,許念念拖著線小心地繞過邊邊角角,開始給鄭可心吹頭發(fā)。 鄭可心任由她擺弄,規(guī)規(guī)矩矩的像個幼兒園等著老師發(fā)蘋果的小朋友,就是這位小朋友好像午休結(jié)束還沒睡醒,看起來沒有精氣神,許念念站在她左側(cè),單腿跪在沙發(fā)上,沒有強行把鄭可心從沒睡醒的狀態(tài)里拽出來。 小屋里一時間只剩下吹風(fēng)機嗡嗡嗡嗡的聲音,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可惜此時天已經(jīng)晚了,漆黑一片看不見彩虹。 鄭可心頭發(fā)很厚,她自己總是沒什么耐心吹,夏天里總是犯懶躲過去,偶爾吹一吹也很敷衍,常吹到半干就放任不管了。 但是許念念有著用不完的耐心,她好像除了背英語,對什么都很有耐心。 鄭可心能感受到她的手擦過自己的耳朵,擺弄自己的頭發(fā),指尖從頭皮上穿過去,把自己所有的末梢整理干凈,她們兩個用著一樣的洗衣液和洗發(fā)露,吹風(fēng)機帶起的風(fēng)里夾雜著香氣,不知道是從誰的身上傳出來的。 鄭可心忽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一側(cè)頭,抱住了許念念。 左側(cè)的頭發(fā)已經(jīng)吹干,暖呼呼的溫度隔著布料傳到許念念的腰上,鄭可心是個不善于表達自己負面情緒的個性,如今這一抱,已經(jīng)是難得的示弱了。 她輕輕閉上了眼,似乎是想就這么睡過去,許念念憑借著女孩細膩的心思察覺到,鄭可心委屈。 她說不出來,憋在心里,可是她知道,她委屈。 許念念很輕的拍著她的肩:“沒事了,沒事了。” 喝過皮蛋瘦rou粥鄭可心有了些精神,自己把搞得一團糟的衛(wèi)生間收拾了,沾了一身泥的衣服滾出了一桶泥漿。 她沒去碰拖欠了一天的作業(yè),也沒去理會這一晚要看的筆記,早早上了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閉著眼,整個人非常累,卻死活睡不著。 她不愿意想家里那一攤子爛事,也不愿意想明天要解決的雙倍作業(yè),任憑大腦放空開始數(shù)羊,數(shù)完青青草原的羊數(shù)青青草原的草,從喜羊羊家數(shù)到灰太狼家時,聽到了微弱的敲門聲。 許念念在門口輕聲問:“睡了嗎?” 鄭可心抬手拉開了床頭燈,從床上坐了起來。 許念念一看到燈亮,自己推門鉆了進來,一手拿著英語筆記本一手拿著鄭可心的小戒尺,非常懂事的主動放進了鄭可心的手里。 她之前總拿這尺子打許念念的手心,雖然不重,但是兩個人鬧來鬧去,許念念總想把這破尺子藏起來,還從沒這樣主動的遞過“刑具”。 鄭可心一愣。 她其實不太懂得被人哄是個什么感覺。 這個年紀的孩子好像都愛在家里耍脾氣,可惜鄭可心家里亂糟糟,她整日只有看別人耍脾氣的份,沒有實踐的權(quán)利,她媽已經(jīng)更堵心了,她并不想火上澆油。 她爸不善言辭,她媽哄人又只是自責(zé),反倒讓生氣的人不知所措,更加負擔(dān)。 而那些從小到大喜歡她的男生,多半都是只有一腔熱情的毛頭小子,除了粘人大法也沒其他主意。 倒是一個個眼神都很好,仿佛在她身上的安了攝像頭,鄭可心一旦臉色不佳就跑來沒完沒了追著問——“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鄭可心三言兩語又解釋不清,只會被吵得頭疼,巴不得把自己關(guān)進女廁所里。 至于認識了好多年的寧致和安冀,安冀還好些,講究轉(zhuǎn)移注意力抒發(fā)心情,會陪鄭可心在cao場散散步,根據(jù)鄭可心的意愿來,并不強求。 寧致的解決辦法則簡單粗暴的多——直接帶鄭可心去學(xué)了一節(jié)女子散打。 她身邊這兩個朋友都不是情緒豐富的人,沒有小女生間膩歪的那一套,不提也罷。 鄭可心對女孩們習(xí)慣的流程不太熟悉,但也能看出來,許念念在哄她。 之前沈言笑心情不好許念念是怎么做的?好像是和她逛逛街說說話吃點東西,這事就過去了,而到了自己這,卻是什么都不問什么都不猜,把日子照常過下去,用忽視的辦法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原來所謂的哄還是對癥下藥的。 許念念夸下??冢骸敖裉煳乙槐榫湍鼙诚聛?,我保證?!?/br> 鄭可心被她帶著走,腦子從青青草原回到了人間,熟練地用戒尺在作文那頁壓了下,聽到許念念的話,沒當真。 她找回了一點前幾個晚上聽她背作文那一腦袋心累的感覺,五官條件反射的先給了個“預(yù)備,準備發(fā)愁”的表情。 平日里不是背錯介詞就是背錯時態(tài)的作文頭一次找到了不堵車的路,許念念提著一口氣一字不差的背了下來,然后像是被自己的順利驚呆了,愣了兩秒,才后知后覺的擺出了一個求表揚的表情。 鄭可心拿著戒尺看完了最后一行,聽到她最后一個單詞落定也跟著松了口氣,然后朝她露出了回到家第一個算得上是表情的神色,彎了下嘴角:“背的很好?!?/br> 許念念平時不挨尺子都是難事,突然聽她一句夸感覺把高考都搞定了,趁著鄭可心心情回轉(zhuǎn)端來照舊的銀耳湯,不知道加了什么,顏色有點怪。 鄭可心心情和胃口連著,剛喝了一碗粥已經(jīng)很勉強,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吃,可是看著許念念高興不好潑冷水,于是喝藥似的把那小碗銀耳羹喝了,喝完才咂摸一下嘴,覺得這味道和之前的不同,但是莫名熟悉。 她對許念念毫無防備,給什么吃什么,也不怕中毒,她用對味道一點也不敏感的舌頭舔了下嘴唇,問:“加了維c片?” 許念念沒回答,神秘的朝她搖了搖頭,搶走了鄭可心手里的戒尺抱著筆記本回房了。 沒一會兒她又抱著一床被子鉆進來,鄭可心習(xí)慣睡在邊緣上,許念念像之前一樣把被子往里面一扔:“我和你睡。” 鄭可心預(yù)料到自己會失眠,怕自己吵到她,有點拒絕:“為什么。” “怕你又發(fā)燒?!痹S念念輕車熟路的爬上床鉆進被子,“這么冷的天你又淋了一路雨,萬一半夜燒起來會很嚴重的。” 鄭可心之前沒想到這一層,聽她這么說更是搖搖頭:“你還是回去睡吧,萬一感冒別傳染給你?!?/br> 許念念一翻身摟住鄭可心的胳膊,鬼鬼的看著她:“沒事,你應(yīng)該不會感冒,我只是以防萬一?!?/br> 鄭可心不明白許念念底氣的來源:“???” “因為我剛在你碗里放了感冒藥?!彼郎惖洁嵖尚亩?,“兩袋。” 鄭可心:“......” 不知道是因為許念念在身邊還是因為那兩袋感冒藥劑量太重,這一夜鄭可心居然真的睡得很安穩(wěn)。 夢里的青青草原比動畫片里的和平,灰太狼不再抓羊,開始吃草,紅太狼每天拿平底鍋煎荷包蛋,還是溏心的。 夢里許念念也在,問她:“狼不吃羊那動畫片演啥?!?/br> 鄭可心糊里糊涂的答:“演做飯吧,培養(yǎng)做飯從娃娃抓起?!?/br> 許念念又問:“那灰太狼的標志性口號怎么辦,不喊了?” 鄭可心發(fā)了一會愁,拍板:“還是得喊,不過咱們可以換一個,不喊‘我一定會回來的’,喊‘我一定會做出來的’?!?/br> 許念念:“然后呢,結(jié)局呢。” 反正是做夢,鄭可心樂觀的不得了:“沒有結(jié)局,所有人都過著幸福的生活,幸福的日子沒有結(jié)局?!?/br> 她在青青草原上玩了一夜,天亮?xí)r她正在夢里給灰太狼講解涮羊rou到底是什么味道的,火鍋蘸料到底要怎么搭配,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防空警報的聲音。 村長慢羊羊跑的比兔子還快,一路跑一路喊:“狼來了快跑啊。” 剛聽到油碟制作方法的灰太狼也撒腿跟著跑,鄭可心被一眾奔跑的羊甩在原地,納悶的想:“你作為一只狼跑什么啊?!?/br> 然后她猛地反應(yīng)過來——鬧鐘! 下一秒,她和許念念兩個人詐尸般齊刷刷直愣愣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因為讓人無言以對的鬧鐘裝置,鄭可心一大清早,被許念念翻了三個白眼。 平日里一兩分鐘就能解開的題今天突然增加了難度,三次錯誤提示后尖銳的防空警報音量飆升至百分之百,鬧鐘可不管你心情好不好身體舒不舒服,該叫叫該吵吵,做不出題就咆哮。 許念念把自己裹進被子躲避聲音,躲不掉又把自己連同被子塞到了鄭可心懷里,還是躲不掉就只能起床了。 鄭可心和不近人情的鬧鐘斗智斗勇,折騰了五分鐘終于解開了最后一道題,她筋疲力竭的往后躺去,后腦勺一下子撞在了床板上,疼的瞬間滿臉淚。 許念念洗漱完,頭發(fā)濕漉漉的貼在臉旁,小臉白里透粉,過來伸手貼鄭可心的額頭,確定她沒發(fā)燒后不由分說的拉開了窗簾。 天是新的,也是晴的,陰雨連綿的日子過去了。 鄭可心扶著后腦勺,靠在床板上看著窗外發(fā)了一會呆,聽到廚房里許念念問:“你從家拿回來的水壺放哪啦,我燒點熱水喝?!?/br> 鄭可心一開口,突然想起夢里自己給灰太狼講火鍋時的一本正經(jīng),不由自主的笑了下,聲音里也帶了笑意:“放在門柜最上邊啦。” 她大聲答。 或許是覺得沒把蘸碟種類給灰太狼講完整,鄭可心里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好像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似的。 直到燒水的聲音停止,客廳里傳來倒水的聲音,許念念左手拿著玻璃杯右手舉著水壺,倒到三分之一壺蓋突然松了,剛燒開的guntang的熱水嘩啦一聲潑灑出來,全倒在了她的左手上。 保溫杯應(yīng)聲落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之后是許念念吃痛的叫聲。 鄭可心猛地徹底清醒了過來,光著腳沖了出去。 ※※※※※※※※※※※※※※※※※※※※ 天是新的,也是晴的,陰雨連綿的日子過去了。 謝謝評論區(qū)和我說加油的女孩兒,會一直一直記得你,謝謝你。 離職萬歲,八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