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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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四歲的年紀(jì),別的女生還沉浸在小說漫畫隔壁班男生的時候,鄭可心就清醒明白的想過未來。 在她的規(guī)劃里,她的未來只有她一個人。 叫囂著一輩子不結(jié)婚不生娃的人很多,隨著時間的推進,擁有此類想法的人口占比越來越高,大家無論因為什么“開竅”的,心里的期許大抵一致。 一個人多好,沒人管沒人煩,想干嘛干嘛,多自由。 然而一時的自由,一時的快樂,一時的享受過去了,之后呢? 一輩子幾十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小時六十秒,人若活到七十歲要見到兩萬多次太陽。 太陽是不會變的,可人是會老的,等看日出的少年少女變成穿著花大襖的大爺大媽,等清晨的游逛地點從網(wǎng)吧變成樓下菜市場,不用提別人家承歡膝下,兒孫滿堂,就說路邊的狗都是成雙成對,野花都是連片開的。 那時候人最先感受到的,是自由還是孤獨。 大多數(shù)人都沒想過這些,但是鄭可心想過。 她不缺人喜歡,不缺人寵愛,理應(yīng)憑相貌,最先體會傳說中的怦然心動,和一或許出眾或許出風(fēng)頭的男生相伴,牽手、親吻、愛撫、遵從生物本能感知肌膚相親。 如果抽風(fēng)一次,或許也會像被校規(guī)處置的案例那樣,做出隔著護欄接吻這種充滿主人公意識又讓人匪夷所思的舉動。 然而她并沒有,她并不當(dāng)局者迷,能把自己拆開了琢磨明白,她一個人過日子這種想法并非來自于渴望自由,而是單純圖個清靜。 戀愛就要結(jié)婚,結(jié)婚就要生小孩,孩子繼續(xù)生小孩,不過幾十年就能搞出四世同堂。 鄭可心不覺得繁衍人類會是自己的人生目標(biāo)之一,更想不到自己成為母親,奶奶或是姥姥的樣子,有人適合開出租,有人適合說相聲,大家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當(dāng)父母也一樣,不是誰都能做的來的。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通過父母資格考試的,只可惜大多數(shù)人掛科也要勉強,鄭可心覺得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而至于所謂孤苦伶仃的后半生她也想過,這些事她比同齡孩子想得早,時間長了也就想得明白,人類壽命極限不過一百來歲,她父母□□凡胎不吃仙丹,終歸無法陪她走到最后。 想明白了也就不怕了,她一個人過,可以養(yǎng)只貓,不用什么名貴品種,家門口撿的就行,好不好看無所謂,脾氣如何也無所謂,最好比她走得早,省的等她走的時候,放不下。 如果走得比她晚也行,她就把遺產(chǎn)留給能照顧她貓的人。 她不用她爸媽管,她們自己的錢自己留著花,她能掙多少花多少,能力差不多了在南方置辦一個小房子,他爸媽如果愿意,把他們接過來也行,只要盛蕓明死了。 到最后呢,最后老了也就老了,死了也就死了,新聞報道里孤寡老人離世,尸體晾了兩周才被人發(fā)現(xiàn)的悲痛事件,她換位思考往自己身上一套,也不覺得太難受。 到時候她就是一堆脂肪和蛋白質(zhì),有什么難受不難受的。 聚群的樂趣她一直找不到,被寧致安冀帶著和一群人玩在一起,也多半喜歡圍在外圍看熱鬧,當(dāng)個漂亮的盆景,沒有成精說話的欲望。 她喜歡清靜,喜歡獨處,非常理想化的規(guī)劃了自己的一輩子。 也對,她剛十七歲,總歸是有把所有事情想的很簡單的權(quán)利的,這大概也是少年人獨一份的自由。 然而許念念的出現(xiàn)打破了她早就清理好的路,若是如今她都覺得房子空,是不是今后真要找個伴,而這伴,能不能是許念念。 鄭可心漫無邊際的想,她要是和許念念一輩子在一起就好了。 現(xiàn)在一起學(xué)英語,以后一起看報紙,許念念想養(yǎng)狗,兩個人可以一起遛,她不太喜歡廣場舞,總覺得吵,可若是許念念喜歡,也不是真的不能學(xué),她也可以學(xué)著做飯,只要許念念慢慢教。 她學(xué)的慢,可能一輩子當(dāng)不了廚神,但總有一天能和廚房和平相處的。 鄭可心把腦子拆成了兩半,一半在根據(jù)各個原子數(shù)量和諸多提示推導(dǎo)結(jié)構(gòu)簡式,另一半跑到了想象中的幾十年后。 而后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 許念念不是她,許念念會有丈夫、孩子,會成為一位溫柔慈愛的母親,也會享有幸福的晚年。 她們互相陪伴這一年,高考過后就會各奔東西,像是中考后再也不見的中學(xué)同學(xué)那樣,多年后久別重逢笑著點點頭,然后笑著說再見。 許念念的一輩子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鄭可心想的心煩意亂,做不下去作業(yè)開始禍害廚房,因為走神,本就不怎么拿得出手的菜越做越回去,青椒炒rou超乎想象的難吃,而后才反應(yīng)過來,她好像把料酒當(dāng)香油了。 她把自己琢磨透了,倒還真沒想過自己能把飯做的這么難吃,咬牙切齒的按照吃兩口吐一口的頻率把菜處理了,又不甘心的要琢磨點別的。 滿漢全席一百零八道菜,學(xué)校食堂敢拿月餅炒橘子,她就不信沒有自己能拿得出手的,炒菜不行不代表其他也不行,鄭可心在廚房轉(zhuǎn)了一圈,看見了放在上層的一口小粉鍋。 那口鍋是之前用來煮銀耳羹的,鄭可心再次想當(dāng)然,煮東西不就是把所有原材料扔進鍋里加上水嗎,肯定比炒菜要簡單。 然后她從水果堆里找出兩個香梨,打算做一碗沒有川貝的川貝梨湯。 秉著嚴(yán)謹(jǐn)認真的實驗態(tài)度,她再次求助了萬能的百度,而后照許念念教她的切菜方式把兩個梨碎尸,架鍋燒水把尸塊扔了進去。 就在這時,放在客廳的手機響了起來,許念念的來電鈴聲和別人不同,鄭可心一聽,立刻接了起來。 又一個星期沒回家的許念念在電話那邊喊:“你快到陽臺上看看我買的那盆香妃,我夢到它開花了?!?/br> 香妃是盆山茶,兩三個禮拜前她倆從商場門口的小攤位上抱回來的,小販夸下海口,說這玩意開花好比香妃下凡,滿屋子都是香味。 鄭可心一概分不清許念念的花花草草,無數(shù)次澆錯水許念念也沒說什么,然而之前她把香妃和仙客來搞混,挨了一頓狠罵,可見許念念有多愛這位妃子。 鄭可心拿著湯勺往陽臺上走,一看果然開花了:“開了開了,開了三朵。” 她蹲在一邊看,發(fā)現(xiàn)香妃果然名不虛傳,層層疊疊的,是真的好看,鄭可心手欠,下意識就像摸一摸,然后再揪一揪...... 許念念遠程阻止了她,又問:“你快聞聞香不香,賣花的說開一朵整個屋子都是香的?!?/br> 鄭可心動作一頓,湊上去聞了聞,沒味。 她用力吸了一口氣,一丁點味道都沒有。 許念念:“現(xiàn)在剛開了三朵,等花全都開了,風(fēng)都是香的,這花能開好久,再過兩個星期......” 鄭可心聽著她歡喜,納悶是這花出了問題還是自己鼻子出了問題,湊近了花盆用力往肺里吸氣。 突然,她聞到一股類似皮鞋又類似橡膠的異味,她愣了三秒,在確定自己鼻子正常的同時猛地竄起來沖進了廚房。 煤氣灶上的小粉鍋鍋底融化了一半,鍋里的水還在咕嚕咕嚕的冒著泡,鄭可心驚呼一聲,而后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是,這鍋怎么化了。 許念念會錯意了,全然不知道自己最歡的小粉鍋被人滅了口,聽見鄭可心的“歡呼”在電話頭高高興興的說:“好聞吧?!?/br> 好聞極了...... 鄭可心三言兩語結(jié)束對話把手機扔進了客廳,而后迅速關(guān)火把死無全尸的小粉鍋從煤氣灶上拎了起來,煤氣灶上一片狼藉,鍋提起那一瞬還拔絲。 鄭可心的眼從沒瞪得這么大過,她這才憑借著手感反應(yīng)過來,這鍋是塑料的!插電的!她放火燒了許念念最喜歡的鍋! 麻煩大了。 “尸體”還是半液態(tài),鄭可心拎著不敢亂放,等它涼下來才找來一個厚塑料袋包了起來,而后推開窗戶散毒氣,咳嗽了好一會兒后打起精神收拾起一言難盡的灶臺。 融化的塑料已經(jīng)和煤氣灶融為一體,難舍難分,鍋鏟都拍不開,鄭可心焦頭爛額對抗了十分鐘,在窗外大風(fēng)的呼嘯下哆嗦成冰棍,最后還是只能百度解決辦法,然而連關(guān)鍵字都不知道怎么寫。 這世上還有誰能干出這種缺德事兒? 鍋的尸體她可以先藏起來,就當(dāng)沒這回事,可以等她買了新鍋補上再“慢慢道來”,可這抬頭低頭都看得見的煤氣灶可咋辦,要不趁許念念不在家趕緊換一個? 就說......就說家里來賊偷走了煤氣灶? 正想著,客廳的電話突然響起來,鄭可心揣著心虛,聽到哆啦a夢主題曲被嚇了一跳,接起來才發(fā)現(xiàn)還是許念念。 許念念:“我還沒說完呢你怎么給掛了?” 鄭可心語無倫次的轉(zhuǎn)了個直角彎:“嗯,沒事......你手還疼不疼?!?/br> “不疼了,我媽帶我去換了藥,紗布也拆了,沒發(fā)炎也沒感染,已經(jīng)沒事了?!痹S念念安了她的心,而后扔下一個雷,“你在家嗎我忘帶鑰匙了?!?/br> “在家?!编嵖尚捻樧齑?,而后全身的汗毛都打開了,“不對,不在!你別回來!不是......我是說......我是說你什么時候回來?!?/br> 許念念:“我到小區(qū)門口了,你在哪呢?!?/br> 夢游似的,鄭可心受了一堆驚嚇的腦子里飄起一面寫著“來都來了”的小白旗,她嗡嗡嗡的答:“在......在家,你回來吧?!?/br> 掛斷電話,她迅速把死狀凄慘的鍋塞進了墻縫里,然后用力聞了聞,發(fā)現(xiàn)空氣里還有沒散掉的塑料味,于是連忙把廚房的門關(guān)上,跑回屋子翻出一瓶之前安冀送她的香水。 香水是安冀一家出國玩帶回來的,安冀拿來給她做生日禮物,味道很好聞,風(fēng)油精用沒了鄭可心偶爾會拿它提神,但平時總也想不起來用。 被遺忘了好久的香水一下子被消耗了大半瓶,鄭可心沿著廚房把邊邊角角都噴了一遍,馬桶都沒放過,就在她打算用“香水灑了”這個低級理由扯謊時,突然看見了傳說中香味能灌滿一屋子的“香妃娘娘”。 鄭可心只猶豫了一瞬,在緊張和走投無路兩種情緒的催使下做出了一個欠揍的決定,她舉起手,用香水給整盆花洗了個澡,猛一聞能熏人一跟頭。 許念念在她處理完案發(fā)現(xiàn)場后按響了門鈴,一進門覺得自己養(yǎng)的不是花,整個兒一香氣炸彈,她沒來得及多想,扔下行李朝著自己房間沖去。 一推門,臥室里的香氣比肩八四消毒液,許念念在門口來了個急剎車,愣了幾秒這才面帶疑惑的靠近了陽臺上的香妃。 香妃不會跳舞不會化蝶,就是特別想跟許念念說:“我當(dāng)時怕極了?!?/br> 鄭可心緊張的站在她身后,見她神色不對立刻問:“怎么了,不好聞嗎?” “好聞是好聞?!痹S念念上下打量,有點納悶,“就是茶花怎么一股百合味?!?/br> ※※※※※※※※※※※※※※※※※※※※ 靈感來源于生活 上一章泡水法蒸花卷的缺德孩子是小爺,這一章燒了我小粉鍋的缺德孩子是小月(我可憐的鍋?。。。?!要不是這倆缺德孩子,我都想不到還能有這種缺德事兒) 老母親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