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生春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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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等長孫氏離開后,對庭葉說:“把陳順子和王德叫來?!?/br> 陳順子和王德生是鎮(zhèn)北王的內(nèi)院管事,這兩人都是王府里少見的閹人。慕家是異姓王,王室是可以用閹人的,只不過因為慕儀不喜閹人,所以王府里閹人也不多。 這兩人因認字,又有身份便利,既能外出辦事,又能出入內(nèi)院,所以被鎮(zhèn)北王任命為內(nèi)院管事,兩人管王府內(nèi)務(wù)也有二十年了。 現(xiàn)在是年底,正是兩人最忙的時候,庭葉派人去叫他們的時候,兩人正在屋子里聽小子們的匯報各院分發(fā)炭火的事,看到世子夫人派人叫他們過去。 兩人不動聲色地互視一眼,起身讓小太監(jiān)給他們披上斗篷,他們捧著暖爐,神色凝重地朝世子夫人院子里走去。 世子夫人初來北庭時只管著自己內(nèi)院事務(wù),等后來她跟世子成親后,王爺就把管家權(quán)交給她了。府里那些管事都沒把世子夫人當回事,總覺得她年輕面嫩,比賀樓王妃還好忽悠。 可是陳順子、王德生因身份緣故,見識過世子夫人處事手腕,兩人一眼就能看出世子夫人絕對不是那種剛開始學管家理事的少女嫩婦,那處事手腕說她是管家二十多年的貴婦人都不為過。 兩人在王府干了這么多年,又跟著賀樓氏,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干凈,兩人知道世子夫人前幾天讓人把往年的賬冊搬到自己房里了。她這是從賬冊上看出什么來了,找他們問話? 想到這里,兩人腿有些軟,世子夫人是有王爺撐腰的,慕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爺?shù)墓芗沂侄?,王爺從來不在乎證據(jù),只要發(fā)現(xiàn)下人有什么不妥,一律按軍規(guī)處置。 他們這身板能受得了幾個軍棍?兩人打定主意,為了這條老命,也要把世子夫人哄好! 第81章 管家(一) 六皇子的年禮 兩人來到沈灼院子的時候, 院中靜悄悄的,屋外都沒有輪值的下人,守門的幾個仆婦正坐在倒座房里教小丫頭們女紅, 屋里炭盆燃得旺旺的。一人從窗外遠遠瞧見他們來了,才披著厚棉襖從屋里出來給兩人開門。 陳順子和王德生笑著對仆婦拱手說:“jiejie辛苦了。”說著兩人不動聲色地往仆婦手里塞荷包。世子夫人院子里的仆婦都是世子從京城調(diào)過來的, 兩人迄今也就知道幾個常出門的下人面子,別的都不清楚。 說來世子夫人御下還挺和善的, 都不讓丫鬟在屋外輪值,賀樓王妃可不管,不管天冷還是天熱,都要丫鬟站在屋外, 以彰顯她的身份氣度。兩人盤算著, 或許他們可以賣可憐讓世子夫人心軟? 能被慕湛調(diào)來伺候沈灼的, 都是顧家的世仆了,大宅門里的規(guī)矩兩人比陳順子和王德生清楚多了, 那仆婦不動聲色地不避開了兩人的荷包,對兩人和聲笑道:“陳先生、王先生里面請?!?/br> 能在顧家主人都去世后, 還守著顧家老宅的仆人, 都是顧家養(yǎng)出的忠仆, 這些人這輩子唯一的指望就是世子和世子夫人了, 兩位都是和善人, 讓她們領(lǐng)著俸祿在府里養(yǎng)老,她們又怎么會貪圖外人一些蠅頭小利? 陳順子、王德生見這仆婦吐字清晰、言談得體、笑容和善,不由暗暗驚訝,這樣的仆婦放在任何一家都應該是主子的貼心人,怎么在世子夫人院子里就是個看門的? 仆婦領(lǐng)著兩人去了第三進的堂屋,沈灼正在東廂房里看著賬冊?,F(xiàn)在天冷, 沈灼就讓人把地暖燒了起來,堂屋里又放了兩個取暖的銅鼎,屋里溫暖如春。 陳順子和王德生脫了斗篷,在屋里站了一會,后背還是出汗了,兩人也不全是熱出來的,還有一半是心虛。 沈灼沒讓兩人等多久,看完最后一本賬冊就出來了,這兩人還犯不上她玩心理戰(zhàn)術(shù),她坐在堂屋里,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人。 她在宮里是見慣太監(jiān)的,宮里得臉的太監(jiān)臉上都帶著喜慶的笑容,頭永遠是低著的,說話辦事永遠讓人覺得妥帖,跟宮里那些太監(jiān)比,這兩人就差了些。 這倒不是王府和王宮的區(qū)別,沈灼見過的那些王府太監(jiān),跟宮里太監(jiān)都是一個模板里出來,只能說慕家跟別的王府不同,沈灼也懶得跟他們廢話,“我看往年的賬冊,每年府里的炭火置辦時都是充足的,為何發(fā)到各個院子里后就不夠了?” 兩人一怔,沒想世子夫人居然先問這事。 北庭氣候寒冷,沒有炭火沒法過冬,王府每年進的炭火都是充足的,但分發(fā)時候就有不少門道了,一些得寵的、又有子嗣傍身的,自然供應是充足的。 有些不得寵的,又被太妃和賀樓王妃打壓的,每次能拿到分例中的一半炭火就該謝天謝地了。比如慕容氏,她在兒子沒成年以前,每年炭火都不是不夠的。 她基本都是用自己私房去買炭火,或者讓娘家補貼。慕容氏還有娘家可以依靠,很多侍妾娘家都需要她們補貼,這些人侍妾日子就辛苦了。 這些被克扣的炭火,又被他們偷偷買到外面,得來的錢他們大多孝敬賀樓王妃了,余下一小部分中飽私囊。這事在府里不說人盡皆知,也不算秘密,只要用心打聽都知道。 可府里王爺不管事,賀樓王妃又恨不得她們?nèi)珒鏊?,這些侍妾有苦說不出,有些冬天都不出門,身上裹著被褥就跟丫鬟在房里待上一個冬天。 沈灼做了十多年當家主母,對大宅院里的齷蹉事門清,北庭冬季寒冷,炭火是重中之重,她只派人稍稍一查,就查出了這么多貓膩。 沈灼放下手中茶盞,看著遲遲不回話的兩人,“還沒想好怎么說?” 她語氣清清淡淡,不帶半點火氣,可兩人莫名的額頭就冒汗了,陳順子苦著臉說:“世子夫人,您不知道,這炭火說是每次置辦之前都算好了各院的度用,可是真正分派給各院的時候,總會出些差錯,有些院子因燒地暖,炭火會多用些,我們也只能緊著府里尊貴的主子們。” 陳順子這話說得順溜,這也是他時常忽悠賀樓王妃和太妃的話,不對,現(xiàn)在不應該是賀樓王妃而是賀樓夫人了。自沈灼稱呼賀樓氏為夫人后,府里對賀樓氏的稱呼都改了。 沈灼微微而笑,她院子里就是燒地暖的,的確每天都要用很多炭火,燒炭火的地方還要有人輪值,不然斷了炭火,屋里就不暖和了,“你們的意思是說,我院子里炭火用太多了,所以別的地方炭火就少了。” 王德生琢磨著世子夫人這話不對勁,他想讓陳順子別說話,但是當著世子夫人的面,他也連眼色都不敢給他施展。 陳順子陪笑著說:“世子夫人說笑了,我們府里就是斷了炭火,也不會讓您這兒缺炭火的?!?/br> 沈灼瞥了一眼滿臉堆笑的陳順子,抬眸對眼觀鼻、鼻觀心站著的王德生說:“你有什么好說的?” 王德生猶豫了一會道:“以往炭火都是事先買好的,今年天氣格外冷,我想著先讓人備上一個月炭火,余下的下個月再買?!?/br> 王德生打定主意,明天就把這窟窿補齊了,不然被世子夫人駁了面子就丟臉了。他是無根之人,無兒無女,就指著王府能養(yǎng)老,他可不想臨老被趕出王府。 沈灼聞言也不繼續(xù)追問,“那你們把炭火補齊了再來找我回話。” 這話算是暫時放過他們了,兩人暫時松了一口氣,連忙退下。 梅影等兩人離開后,上前好奇的問沈灼:“姑娘,你為什么不讓他們把貪進去的都吐出來?” 沈灼搖頭說:“這兩人不過是別人的幌子,看著胃口大,實則只揀了別人漏下的東西,就是現(xiàn)在把他們抄了,也榨不出多少。我罰他們沒什么,要是牽連出什么丑事來就不好了?!?/br> 這兩人沒養(yǎng)出宮里那些大太監(jiān)的氣度,也沒養(yǎng)出他們的膽量,這些年也就貪了幾千兩而已,這些對慕王府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余下的大部分銀錢都進了賀樓氏口袋。 沈灼沒想現(xiàn)在就能動賀樓氏,賀樓氏是姨夫的表妹,身后有賀樓太妃、賀樓家還有四個孩子撐腰,除非她哪天腦子壞了,想對姨夫動手,不然等閑這種小事是傷不了分毫的。 既然如此,沈灼也不想在王府大動干戈,她是新入門的媳婦,什么依仗都沒有,一接受管家權(quán)就對府里下人下手整治,說得好聽些是她眼里揉不得沙子、難得些就是她得勢便張揚。 在自己拳頭沒有硬到可以碾壓所有人的時候,她還是很珍惜自己名聲的,有時候名聲就是一件對付人的利器。 梅影似懂非懂,沈灼對她微微一笑:“你這丫頭有時候就是太沖動,我看你以后每天跟我抄半個時辰的經(jīng)文,磨磨你的性子?!?/br> 這輩子她是不會再讓人害了的,但梅影這沖動的性子也一定要改,不然以后輪上別的事,她要再沖動怎么辦? 梅影聽得頭都大了,她苦著臉說:“姑娘您饒了我吧。”她最怕抄經(jīng)了,姑娘還不如讓她去罰跪。 沈灼懶得理會她,她偏頭對幾個丫鬟道:“以后你們都跟我念書,每天一定要讀滿半個時辰?!弊x書能明理,她也不指望她們將來能學富五車,她自己都沒達到這程度,可至少不能當個睜眼瞎。 沈灼在內(nèi)院的動作瞞不過鎮(zhèn)北王,陳順子和王德生不過離開她院子半個時辰,她和兩人說話的內(nèi)容就被鎮(zhèn)北王知道了,鎮(zhèn)北王統(tǒng)帥十萬大軍,何等精明。 他都不用看賬冊,就知道兩人有什么貓膩了,他哂笑一聲,“都讓她管家了,這丫頭還是心慈手軟?!?/br> 回報鎮(zhèn)北王的人是外院大管事,也是鎮(zhèn)北王真正的心腹,他很清楚王爺是把世子夫人當女兒看待的,他笑著說:“世子夫人年紀還小,又是女子,性情柔軟也是正常?!?/br> 鎮(zhèn)北王想了想,莞爾道:“她性子軟一些也好,正好跟阿湛互補?!?/br> 心腹心中暗奇,世子性情也是性格柔和之人,怎么說他和世子夫人性情互補?不應該說是天生一對嗎?不過他識趣地沒多問,他問鎮(zhèn)北王道:“王爺,要屬下把這兩人清理了嗎?” 鎮(zhèn)北王擺手說:“不用,既然她要管就讓她管吧,日后這王府總要交給他們管的?!眱鹤右呀?jīng)被阿顧教得沒什么問題了,小七還要慢慢歷練。 心腹點頭領(lǐng)命,又跟鎮(zhèn)北王提起了另一事,“王爺,六皇子前些日子派人送年禮來了?!?/br> 圣人為了讓六皇子履歷好看些,曾讓六皇子在北庭鍍過金,這也是皇家的慣例了,但凡太子,或是即將立為太子的皇子都會來北庭鍍金。 皇家也不怕慕王府對皇子下手,只是皇子罷了,又不是皇帝,慕王府不想跟皇家撕破臉,就不會對皇子下手。六皇子來北庭時鎮(zhèn)北王依照慣例讓六皇子上了戰(zhàn)場鍍金。 不僅將他保護得好好的,還把大部分戰(zhàn)功都讓給了他。就如他對沈灼說的評價,他是真沒把這乳臭未干的小子放在眼里,可沒想到六皇子卻屢屢對他示好。 幾乎年年都暗中派人送年禮給他,他娶妻之后,他王妃甚至還給太妃送過禮物。當然這些禮物都被鎮(zhèn)北王暗中扣了下來,沒讓后院知道這是京城禮物。 今年鎮(zhèn)北王給兒子補辦婚禮后,他又送了一份厚禮給世子和世子夫人,鎮(zhèn)北王低頭看著六皇子送來的禮單,微微笑了,“把這份年禮給世子夫人送去,讓她斟酌著回禮?!?/br> 鎮(zhèn)北王以前也有過回禮,可那也僅僅是一個回禮,他并不在乎太子是誰,不過今年聽沈清那老小子的言下之意,宮里那個老不死似乎活不長了,這就有意思了,要是能借機渾水摸魚也不錯。 鎮(zhèn)北王對沈清還是很信任的,這人古板迂腐,沒有確切把握的事,他是不會說的。他說宮里那老不死身體不好,估計他是快掛了吧,要是死前讓他看一幕兄弟爭位的好戲也挺有意思的。 第82章 管家(二) 賀樓太妃的改變、第五閼氏…… 沈灼收到外院送來的禮單時微微一驚, 她知道六皇子曾來過北庭,卻不知道姨夫和六皇子私下還有聯(lián)系,她問送禮單的下人:“這份年禮送了多少年了?” 大管家笑道:“約有十來年了。” 沈灼算了算, 正巧跟六皇子來北庭的年紀對上,她忍不住感慨, 皇家的子嗣真沒一個簡單的,十多歲就知道開始結(jié)交權(quán)臣了, 她又問:“京城沒有收過六皇子的年禮吧?” 大管家搖頭說:“沒有。” 沈灼微微頷首,京城就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六皇子應該還沒那么大的膽子。 大管家道:“之前都是王爺親自派人往京城回禮的,現(xiàn)在有了世子夫人, 王爺說以后交給您費心了?!?/br> 沈灼說:“我知道了?!彼粗蛠淼亩Y單, 慕王府數(shù)得上號的人都送到了, 太妃、自己、表哥、姨夫,甚至還有賀樓氏的禮物。 沈灼估摸著份年禮是六皇子妃準備的, 六皇子妃是滎陽鄭氏女,是圣人比照著太子妃標準給愛子挑選的王妃, 她和太子妃也是諸位皇子妃中最能干賢惠的兩位。 前世六皇子兵敗自殺, 他親王之位被廢, 兒子們連誅, 太子沒有牽連六皇子妃和兩個侄女, 六皇子妃沒了王妃身份,但兩個女兒還是縣主。 她帶著女兒在六皇子府深居簡出,在沈灼死之前兩位縣主都沒嫁人,顯然是不準備嫁人了,要跟母親相依為命過一生,沈灼還曾派人關(guān)照過她們。 沈灼猜上輩子六皇子也應該給姨夫送年禮了, 只是六皇子和太子奪位之時,恰巧也是表哥快重病離世的時候,又趕上了賀樓太妃去世,姨夫分|身無暇,所以沒管這事。 這輩子表哥肯定不會有事,賀樓太妃應該也不會出事,或許可以讓表哥試著插手這事?沈灼思忖著提筆給鄭王妃寫回信,感謝她這些年送來的年禮。 六皇子每年都是提前讓人送年禮的,他年禮送來之后,沈灼也開始置辦王府的年禮,同時又舉辦了好幾場茶話會,請姨夫?qū)㈩I(lǐng)的女眷們參加。 鎮(zhèn)北王奔五的年紀,他手下的將領(lǐng)泰半也是這年紀,按說沈灼這么年輕,跟這些年長的貴夫人不可能用共同語言,可沈灼意外地跟她們聊得很開心。 眾人說著家中瑣事煩惱、幼子長孫的婚事……沈灼都能和她們聊得熱火朝天。她為各家置辦的年貨也更貼心,尤其是配在年貨上的新奇結(jié)絡(luò)、裝糖果的梅心攢盒,更是深得各家女眷喜歡。 沈灼不只和將領(lǐng)妻女關(guān)系融洽,對慕家軍里的那些男人戰(zhàn)亡的孤寡家庭也很關(guān)心,她甚至還親自去了幾戶特別貧困的人家探望。 因鎮(zhèn)北王對世子的偏愛,眾人本就捧著世子夫人,而她這一系列所作所為,讓她仁善的名聲更上一層樓,眾人說起世子夫人,都不再提她的美貌和家世,反而說她菩薩心腸。 原本大家提起賀樓氏還稱呼她為賀樓王妃,現(xiàn)在不知什么時候,世子夫人對王爺侍妾的稱呼傳了出去,大家都改稱她為賀樓夫人了。 賀樓氏氣得把屋里所有的器皿都砸了,她之前一直不懂沈灼為什么稱自己為“夫人”,她還以為沈灼是因為自己姨母是王妃,所以不想稱自己為王妃。 后來問了兒子的幕僚才知道,原來親王的妃子只有孺人、媵人兩個稱呼,沈灼是在嘲諷自己沒名沒分。賀樓氏氣得去跟賀樓太妃告狀。 賀樓太妃這些天沉迷修仙不可自拔,侄女的哭訴沒讓她有任何波動,只覺得不耐煩,“你公公在世的時候我就是孺人了,可也沒能占什么便宜,最后還是我兒子讓我當了太妃,你在意這些事做什么?” 在賀樓太妃看來,名分這玩意最不靠譜,先鎮(zhèn)北王的正妻杜氏十一歲就是王妃,可十四歲就死了。她死了以后王爺沒再立正妃,這能說明王爺一輩子念著杜氏嗎? 賀樓太妃嗤之以鼻,他要是喜歡正妃,就不會讓她死了。自己兒子倒是真喜歡正妃,把王妃當寶貝般看著,哪怕那狐媚子死了,他對她還是念念不忘。 賀樓氏哭哭啼啼地說:“可是現(xiàn)在外面都稱我為夫人,我什么臉都沒了?!?/br> “你有阿洵在,誰敢給你沒臉?你跟那個小狐媚子斗氣做什么?你要讓阿洵把那病秧子打下去。”賀樓太妃恨鐵不成鋼,她這輩子的榮華富貴都是靠兒子給的,她根本不在乎男人給自己什么名分。 她對賀樓氏的哭訴無法感同身受,只覺得這侄女真是爛泥巴糊不上墻,都生了四個孩子了,也沒抓住男人的心。沈灼讓慈心給賀樓太妃的洗腦計策開始奏效了,她不需要賀樓太妃喜歡自己,她只要賀樓太妃厭煩賀樓氏哭訴就行。 “他現(xiàn)在代王爺去巡視邊境了,我們想動手也沒法子。”賀樓氏小聲說,她也想過宣揚慕湛病弱的名聲,可誰眼睛都不瞎,世子那樣子就不像是體弱多病的人。想著王府在京城的地位,大家都知道這所謂的“病弱”就是騙皇家的幌子。 “那是你們蠢?!辟R樓太妃怒道:“我這些年教了你這么多,你學會了什么?被小狐媚子欺負了都來找我哭訴!你想讓我為你出頭,然后再被王爺關(guān)起來嗎?” 賀樓太妃被兒子關(guān)了兩次,雖然生活質(zhì)量沒有降低,可臉面大損,她之前只是惱怒沈灼,認為都是她害得自己如此,可現(xiàn)在跟念經(jīng)久了,她覺得賀樓氏也不是好人。 整天慫恿自己替她出頭,她自己什么事都不做,兒子罰也罰不到她身上,她簡直跟沈灼一樣可惡!賀樓太妃不客氣趕人:“沒事就趕緊滾,別耽擱我念經(jī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