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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桃灼生春在線閱讀 - 桃灼生春 第69節(jié)

桃灼生春 第69節(jié)

    蔣成不愧是天子最親近的人,最擅長揣摩天子心意?;实圻@次的確不準備對陸遠如何。一來陸家也不是等閑小世家,陸家枝繁葉茂,姻親遍布朝堂。

    他要是再年輕十歲,說不定這次會對陸家下手,可他現(xiàn)在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了,指不定哪天就閉眼了。他那幾個兒子無論哪一個繼位,都壓制不了朝中那些老臣。

    陸遠是因為皇后才對太子另眼相看,可太子又不是皇后親子,下任太子一樣是皇后的孩子,陸遠還能不效忠?

    二來皇帝對陸皇后還是有些情分的,不想對她娘家下手。生者看待亡者總是帶著濾鏡的,更別說陸皇后生前和皇帝感情還是很不錯的。

    而且皇帝在陸皇后去世之后,一直未再立皇后,這份濾鏡就更重了?;实鄄辉倭⒗^后,當然不是因為他對陸皇后情深義重,而是他本就對女色不感興趣,只是為了繁衍子嗣勉強納了女色。

    好容易后宮沒了女主人,他才懶得再立一個皇后給自己找事。但陸皇后在世時,跟皇帝感情還是不錯的,雖說她總是規(guī)勸皇帝為子嗣大計,要多親近些后宮嬪妃,可她沒為了子嗣做出觸犯皇帝底線的事。

    她對長子撫養(yǎng)也盡心盡力,太子年幼時也是一個不錯的孩子,皇帝偶爾也想,如果皇后不是那么早就走了,或許太子也不會變成這樣。也正是因為這一情分,皇帝對陸遠手下留情了。

    在宮亂過后一個月,太子依然囚禁在東宮,皇帝終于下了第一份旨意,這份旨意沒提太子,但跟太子聯(lián)系緊密,圣旨任命陸遠為太原縣令,責(zé)令他即刻上任。

    這份旨意下來后,朝堂中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大家倒不是為陸遠擔(dān)憂,而是這些天京城氣氛實在太壓抑了,太子意圖囚禁君父,這所作所為,就算他身為太子都是罪無可恕。

    即便圣人即刻下令廢太子,朝臣們都不會有人反對,可偏偏圣人對此事不置一詞。圣人不提,也沒人敢觸圣人這霉頭,這幾天早朝大家都是屏息斂聲,連平時最愛上竄下跳的御史這些天都不上彈劾奏章了。

    如今圣人終于下了圣旨,大家緊繃的情緒都放松了些,這道圣旨雖沒提如何處置太子,可陸遠是太子那一派里權(quán)力最大的,圣人連他都處置了,接下來也應(yīng)該處置太子了吧。

    朱太夫人、王夫人穿著誥命服,和陸遠一起恭敬接過圣旨后,王夫人對傳旨的天使說:“天色尚早,內(nèi)給事不如在家喝一杯再走?”她說話間,讓丫鬟不動聲色地遞了一個荷包給那內(nèi)監(jiān)。

    內(nèi)監(jiān)接過沉甸甸的荷包,笑瞇瞇地說:“奴婢還要回宮中回話就不多留了,此去太原還需要一段時間,還望陸縣令早日出發(fā)?!?/br>
    陸遠明白內(nèi)監(jiān)的意思,他拱手說:“下官明日就出發(fā)?!?/br>
    內(nèi)監(jiān)見陸遠坦然對自己自稱下官,不由心中暗忖,朝中那么多官員,要說涵養(yǎng)還是陸仆射最佳,即便是沈中書都比不上,他笑道:“不是奴婢催陸縣令,而是縣令乃一地父母官,一日少不得。”

    陸遠說:“內(nèi)給事說的是?!彼腿舸猴L(fēng)地送走了內(nèi)監(jiān),言談之間完全讓人看不出他從堂堂從三品高官,被貶成了正五品上的縣令。

    從三品到正五品上之間,看似只有短短的幾品,但這卻是大梁官場九成官員一輩子都跨不過去的檻。按照大梁官場慣例,像陸遠這種家世優(yōu)越的世家冢子,在家族傾力栽培下一般都可以達到從四品上。

    正四品往上就不是單憑家世就能勝出的,但凡邁過這一步的家世才華氣運缺一不可,陸遠自幼才名遠揚、年少得志,宮中又有身為皇后的堂姐撐腰,才能當上了右仆射,這道圣旨讓他之前二十年的奮斗全部化為流水。

    饒陸遠城府甚深,待送走內(nèi)侍,去拜別母親時候,臉上還是隱隱露出了倦色,“孩兒不孝,不能再侍奉母親,還要母親為孩兒費心?!?/br>
    陸遠明日就要去太原,王夫人暫時留在京城替他打點家務(wù),等京城的物件收拾完畢,王夫人就要隨陸遠去太原了,京城家里只能由朱太夫人看顧了。

    朱太夫人抬手輕拍兒子的肩膀,自兒子成年后,朱太夫人已經(jīng)很久沒如此親近兒子了,她安慰兒子說:“你現(xiàn)在離開也好,日后這事還有的鬧呢,我們家已經(jīng)夠富貴了,也不求那潑天富貴,只要你們都太平,我就開心了。”

    朱太夫人歷經(jīng)三朝,看慣了官場起伏,知道往后這幾年官場有的亂了,自古皇位繼承都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圣人沒有嫡子,太子就是長子。

    如今長子廢了,這祖宗的規(guī)矩也廢了,下面到底是誰繼位有的爭了,都說是六皇子上位,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怎么想?

    如果陸皇后這會還活著,朱太夫人少不得要讓兒子為家族搏一番,可陸皇后死了,朱太夫人也沒了那心氣,她年紀大了,只想自家孩子都太太平平。

    陸遠笑道:“母親說的是,沒什么比一家子都太平更重要了?!?/br>
    朱太夫人見兒子想得開,心中高興,她對陸遠說:“圣人還是憐惜我們陸家的,太原離京城也不遠,待京城事情完畢,我就帶著孩子們?nèi)タ茨??!?/br>
    陸遠含笑應(yīng)聲。

    朱太夫人有很多話想叮囑兒子,但想到兒子明天一大早就要離京,她壓下了擔(dān)憂,“你去收拾行李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走呢。”

    陸遠屈身應(yīng)是,待離開朱太夫人院落后,陸遠又去安慰了妻女一番,然后再去書房收拾自己的隨身行李。王夫人可以替他收拾衣物,書本文具是要他親自收拾的。

    陸小四隨父親一起去書房收拾,他這次跟父親一起去太原,父親年紀也不小了,就算太原離京城不遠,陸家兄弟也不敢讓父親孤身一人趕路。

    “父親?!标懘罄稍陉戇h書房等候多時了,見父親和幼弟來了,他先上前給父親行禮,然后低聲說:“沈家伯父約您在寅時在老地方見面?!?/br>
    陸遠點點頭,沒應(yīng)聲。他不說話,陸大郎也不敢多問,陸遠性子溫和,對兒子教導(dǎo)也和顏悅色,從不大聲訓(xùn)斥,可他四個兒子都很敬畏他,完全不似陸蓮那般親近撒嬌。

    陸小四說:“父親,這次去太原就我們兩人嗎?要不要我去請幾位禁軍護送我們?”按說禁軍是不能隨意離京的,但凡事都有例外,像陸遠這種官員上任,是可以申請由軍隊護送的。

    陸遠擺手說:“不用,我自有安排,他們也不會答應(yīng)的?!?/br>
    陸大郎和陸小四聽父親這么一說,兩人皆神色微沉,這些人平時如何巴結(jié)陸家,如今陸家還沒沒落呢,他們就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了,兩人心里有了想法,面上忍不住流露了幾分忿忿。

    陸遠看著兩個兒子的神色,微微搖頭,他這會也能理解沈清后繼無人的感慨了,他雖比沈清多了兩個兒子,兒子們的年紀也比沈清兒子年紀大,可照樣不頂用。

    陸遠輕嘆一聲,君子之澤,三世而衰,五世而斬。他不是君子,恐怕也庇護不了子孫五世,只能趁著自己還能動的時候,多為子孫打算了。

    第109章 夜談   沈清和陸遠談心

    這一夜陸家?guī)缀跛腥硕紱]睡好, 唯有陸遠在整理完隨身行李后早早睡了。

    王夫人也沒打擾他,夫妻倆只是暫時分離,等她將家務(wù)處理完畢, 還是要和陸遠會合的,所以兩人也沒什么好依依惜別的。

    陸遠寅時不到便起身了, 等他到“老地方”時,沈清還沒有到, 陸遠頗為感慨地環(huán)顧四周,這所謂的老地方其實是個酒鋪。

    他和沈清是自幼的交情,兩人未入官場時感情很好,兩人時常結(jié)交出門游玩喝酒, 這酒鋪就是兩人當年最愛來的一間酒鋪。

    要說這里的酒也沒什么奇特的, 就是店家的下酒菜配得格外好, 其中的白灼羊rou更是一絕。兩人吃慣以后,三五不時都要來這里吃一頓。

    后來干脆將這間店鋪盤了下來, 兩人那會也沒想過將這里當成秘密據(jù)點,就是不想讓這家店鋪換主人才買了下來, 買下來后也沒記在兩人名下, 他們繼續(xù)讓店鋪主人經(jīng)營。

    等后來兩人逐漸位高權(quán)重, 明面上不好時常見面后, 這家鋪子居然成了兩人最隱蔽的秘密據(jù)點。不過他們也不是時常過來, 上回兩人在這里見面,還是夭夭成親前。

    “時間過得真快啊。”陸遠對進門的沈清嘆息地說:“眨眼我們都老了?!?/br>
    沈清腳步一頓,仔細打量著燈光下的陸遠,“你這是受打擊了?”就這老小子的脾氣會覺得自己老了?是貶官被打擊了吧?

    陸遠失笑:“現(xiàn)在的結(jié)果比我預(yù)想的更好。”他那會還以為自己會被流放到某個窮鄉(xiāng)僻壤去當官。

    沈清坐在陸遠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圣人本就沒準備辦你?!彼α诵? “你放心,等新帝登基,你又能回來了?!爆F(xiàn)在貶陸遠只為日后新帝的施恩。

    先帝貶官,新帝提拔,這種慣常的天子施恩手段,陸遠不用沈清提醒就知道,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問:“你不來一杯嗎?”

    沈清道:“年紀大了,夭夭不讓我多喝酒?!彪m然女兒沒提,可沈清猜到自己夢境里比女兒走得更早,不然女兒也不至于最后孤零零一人離開。

    這輩子慕湛現(xiàn)在看著比蕭毅好,可人心難測,誰知道日后慕湛會變成什么樣子。與其求著慕湛多照顧女兒,還不如自己多活點時間。等夭夭有了孫子,他將孫子培養(yǎng)成人,夭夭未來也有依靠了。

    陸遠搖了搖頭:“你真準備把一切都給女兒女婿?”陸遠平時或許更疼愛女兒,但在家業(yè)人脈方面,他和時下大部分人一樣都是準備留個兒子的,女兒頂天也就分走她的嫁妝罷了。

    沈清好笑道:“我女婿還缺我這點家業(yè)?”如果夭夭嫁給蕭毅,那還能說自己把家業(yè)留給女兒女婿,現(xiàn)在女兒當了慕王府世子妃,慕王府還缺沈家這點財產(chǎn)不成?

    陸遠沉默了一會問:“所以你準備一條道走到底了?”

    “我家那兩個太不成器,無論是家產(chǎn)還是人脈,留給他們,他們說不定都能給敗干凈。我倒是想培養(yǎng)孫子,可萬一孫子也跟他們一樣怎么辦?我還能逼死他們?與其逼著他們上進,還不如替他們搏個世襲爵位?!?/br>
    沈清現(xiàn)在也想開了,他爹就沒他聰明,他兒子這么蠢也正常,誰讓他們有這么一個親娘?不過妻子能嫌棄,兒子是親生,他嫌棄也只能捏鼻子認下,并且為他們將來打算。

    以他和慕儀的私交,如果將來慕家真能上位,他給兒子爭取兩個世襲國公之位還是可以的。有了世襲的爵位,只要慕家不倒,他也不用cao心子孫后代了。

    陸遠神色微動,爵位好爭取,陸遠身上也有一個虛爵,可他這爵位不是世襲的,他死后就沒了,大梁也只有在開國之初才冊封過世襲爵位。

    沈清道:“你那會不是一直羨慕那些家中有世襲爵位的人嗎?還曾感慨過自己生不逢時,現(xiàn)在有機會了,你敢不敢爭?。俊?/br>
    陸遠對沈清微微而笑:“你這激將法對我沒用?!彼植皇敲^小子了,被人一激就沖動。

    沈清說:“我這不是激將法,我是在跟你談條件,一個國公爵位不夠的話,再加上一個尚書令夠不夠?”

    陸遠握著酒杯的手指驀地一緊,文官頂流就是尚書令了,只是大梁尚書令長年虛置,陸遠最多也就能做到左仆射了。且因天子對他長年壓制,陸遠的右仆射之位已經(jīng)許久沒動過了。

    無論他每年考績?nèi)绾纬霰?,他頭上永遠有個蠢貨對自己指手畫腳,就算陸遠如何看那蠢貨不順眼,明面上他都必須聽這蠢貨的話,就因為他是左仆射。

    陸遠心里有數(shù),等當今天子變成先帝,他從太原回來后,他這“右”字或許會變成“左”字,但將來的事誰又能保證?高階文官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官場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他都是奔五的人了,等他從太原回來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底下多的是年富力強的人想取而代之。他想要再進一步,恐怕還要上書乞求新帝能想起自己。陸遠淡淡笑了,“這是鎮(zhèn)北王給我的保證?”

    沈清微微頷首:“他沒離開京城前就跟我提過這事。”

    陸遠失笑,“你就這么確定我會這么幫你?”

    沈清道:“我之前沒把握,現(xiàn)在有了。”

    在圣人將陸遠貶為太原知縣后他就知道自己機會來了。他和陸遠是從小到大的交情,太清楚他在謙和外表下的高傲。他這么一個高傲自負的人,如何能容忍天子這般馴服他?他又不是奴隸。

    陸遠問:“京城的事務(wù)都是你在做主?”

    沈清說:“不是,這里都是阿湛做主。”

    陸遠聞言有些錯愕,“鎮(zhèn)北王倒是跟今上不同?!苯裆戏纼鹤臃赖镁o,他好些兒子都是有孫子的人了,迄今手中還沒什么實權(quán)。慕湛今年才多大?鎮(zhèn)北王居然放心將京城事務(wù)都交給兒子。

    沈清微微一笑:“阿湛是阿姐的兒子。”

    陸遠聞言喃喃了一聲:“也是?!币园㈦h的謀算,恐怕在慕湛出生就為他打算好了一切。顧王妃的母親是陸氏女,所以顧王妃和陸遠是嫡親的表姐弟。

    他們年輕時長輩還想撮合過兩人,只可惜被顧王妃一口拒絕,最后選了讓所有人都詫異的鎮(zhèn)北王為夫婿。陸遠年少氣盛時候還不解為何表姐不選自己,卻選了一個寒門鄙夫。

    現(xiàn)在年紀漸長才明白鎮(zhèn)北王是表姐最好的選擇,如果表姐真嫁了自己,他和表姐未必有他和麗娘(王夫人)那么恩愛。他和表姐脾氣都太傲了。

    陸遠緩緩將杯中酒飲盡,“圣人此番必定要對北庭有大動作,鎮(zhèn)北王要如何應(yīng)對?”圣人已經(jīng)開始為兒子打算了,他肯定不會坐視被他視為心腹大患的鎮(zhèn)北王一脈壯大。

    沈清眉頭皺了皺:“這事我還沒和阿湛商量過,暫且不知。”

    陸遠微微一笑:“慕家世鎮(zhèn)北庭,仰仗的不就是突厥嗎?最近邊境似乎也平靜了些,該有些動靜了?!?/br>
    沈清莞爾,他就知道自己說出條件后,這老小子會心動,現(xiàn)在都開始為鎮(zhèn)北王府盤算了,“這事我會和阿湛商量,橫豎太原離京城不遠?!?/br>
    太原府同河南府、京兆府,都是大梁特別屬地,這三個地方的地方官員都比同級別要高上一級,太原知縣的品級比中州別駕還高。

    一州最高長官是刺史,刺史下面就是別駕了,而太原府知縣上面還有少尹、府牧,當然太原府牧一般都是親王擔(dān)任的虛職?;实勰壳皫讉€孩子都在京城,陸遠上面也只有一個年近七旬的太原少尹。

    所以沈清說皇帝本就沒準備辦陸遠,甚至還給陸遠留了些臉面,可即便如此,皇帝這番作為還是傷了陸遠的心。只是他是君,陸遠是臣,陸遠只能受著,可一旦有機會,陸遠毫不猶豫地叛變了。

    沒人比陸遠和沈清更清楚,如今的大梁看似花團錦簇,實則早已經(jīng)百孔千瘡。當今天子算是有成算的人,可在位這么多年也只是勉強能維持各地不出大事而已。

    皇帝的私庫甚至還需要放任親王克扣官員才能有收入。這舉動聽著荒唐,實際上卻是皇帝百般無奈下的選擇。而且今上和他們兩人一樣,都面臨后繼無人的境況。

    今上膝下那些皇子中即便是人人稱贊的六皇子也不過是中人之姿,他唯一比太子好的一點就是,他現(xiàn)在還不是太子。等他當上了太子,未必能比太子做的更好。

    反觀鎮(zhèn)北王一脈,別的不說,至少身為繼承人的慕湛就足以讓大部分父親羨慕,更別說鎮(zhèn)北王府在北庭這些年積累的根基了。

    陸遠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豪情,人生七十古來稀,他如今尚未過半百,還是可以奮力搏一回的。贏了,起碼能余蔭子孫百年,輸了——陸遠自嘲一笑,他現(xiàn)在和輸了也沒什么不同。

    陸遠說:“我走后,你若有事就和陸心聯(lián)系。”陸心是陸遠的大管家,他在陸家的地位類似于沈城在沈家的地位,很多事陸遠會瞞著自己四個兒子,卻不會瞞著陸心。這次陸遠離京,沒有讓陸心隨行,留他下來坐鎮(zhèn)京城。

    沈清頷首道:“路上保重。”

    沈清比陸遠先離開酒鋪,陸遠透過窗縫看到一身長玉立的身影站在沈清身邊,護送著沈清回家。陸遠輕嘖了一聲,沈清這小子沒享受到兒子的孝順,反而享受到了女婿的孝順,陸遠不禁有些嫉妒了。

    不過想到沈大郎也釋然了,他這女婿也不錯了,他也不可能和沈清那樣,把兒子棄了只要女兒,他兒子女兒不是一個娘生的,他膝下五個孩子都是他和麗娘的孩子。

    第110章 貶妻為妾(上)   柳氏為妾

    “你怎么來了?”沈清都沒想到女婿會來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