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用，他就隨便養(yǎng)著了，反正他也不缺這一口飯吃。會冊封賀樓氏為德妃，完全是看在母親和慕洵面子上。平時賀樓氏胡鬧, 慕儀也睜眼閉眼, 可一旦她跟沈灼對上, 慕儀毋庸置疑地就要偏向外甥女。

    這可以阿顧當(dāng)親閨女看待的外甥女，他讓親兒子受委屈, 阿顧可能不會說什么，要是讓夭夭受委屈, 阿顧能跟自己拼命。再說兒媳給自己生了兩個健康聰明的嫡孫, 飛龍資質(zhì)是孫輩中第一人, 慕儀就算看在孫子的份上, 都不會對兒媳如何。

    更別說兒媳還有兒子跟沈清那老小子慣著, 他真敢因為賀樓氏讓夭夭受委屈，他家那個大孝子就敢把賀樓家全族滅了。慕儀承認(rèn)自己老了，沒有早年的心狠，他也不求幾個兒子能和睦一輩子，可至少自己死前，他們都活著也夠了。

    所以慕儀接到下人通傳, 說皇太后召見自己的時候，他沉默了一會，輕嘆一聲，他就不明白賀樓氏都這么大年紀(jì)了，兒孫也不是沒出息，她好好享受榮華富貴不好嗎？沒事做死做什么？

    皇太后自上回跟兒子不歡而散后，還是第二次看兒子，上次她跟兒子不歡而散后，被身邊人勸了許多，大家都說她是皇太后，兒子、孫子都是要孝順?biāo)?，她又何必為一個外甥女得罪兒子？

    兒子現(xiàn)在是皇帝了，而不是之前的異姓王，就算之前當(dāng)鎮(zhèn)北王時候，王爺也沒讓她受過委屈，她不偏心兒子難道還偏心外甥女？皇太后糊涂了一輩子，可聽到這句話，她也覺得挺對的。

    所以后面兒子冊封侄女為德妃，屈居慕容氏之下，皇太后也睜眼閉眼過去了，兒子說的也對，慕容氏有慕三、有當(dāng)突厥閼氏的女兒，賀樓氏有什么？

    可現(xiàn)在聽到沈灼打了侄女，皇太后實在坐不住了，她對沈灼的心結(jié)來自顧氏，這是顧氏親自養(yǎng)出來的女兒，她當(dāng)年薄待顧氏，孫子和孫媳婦對她都不喜，皇太后心里有數(shù)。

    她糊涂了一輩子，臨老反而比之前清醒了，自己還活著，孫媳婦都能打侄女，等自己和兒子死了，孫子和孫媳會對賀樓家怎么樣？所以慕儀一過來，太后就說：“別的我就不說了，賀樓氏的確不是你妻子，可好歹也是替你生兒育女的，也算太子妃長輩吧？

    她一個小輩對長輩如此無禮，你就不管？我們這還活著呢，哪天我們走了，我們賀樓家是不是都要以死謝罪，才能讓太子妃息怒？”太后也不求沈灼去給賀樓氏道歉，沈清現(xiàn)在炙手可熱，她兒子是不可能為了賀樓氏得罪沈清的，可上點眼藥總行吧？

    慕儀就知道母親會說這話，他嘆了一口氣：“她是無心的，這次是賀樓氏先挑釁的?！蹦絻x對兒媳了解甚深，這丫頭動手肯定是一時義憤，誰讓賀樓氏說話這么難聽。他相信自己死后，兒子可能會對阿洵、賀樓家動手，但不信兒媳會如此，她壓根想不到。

    “無心？她打長輩，你居然跟我說她無心？她還是大家貴女嗎？她到底有沒有半點教養(yǎng)？”太后說到最后越來越不可思議，她長這么大，聽說過逆子，但沒聽說過敢對長輩動手的逆女。

    賀樓家雖是胡人，可也是跟著慕家富貴了好幾百年的家族，家里不可避免受到漢人規(guī)矩影響。賀樓家女兒或許各個驕縱，但也只是驕縱而已，從來沒聽說過敢對長輩動手的女孩子，天下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大家貴女？沈家不是千年世家嗎？他們就教出這樣的女兒？

    慕儀神色沉了：“她哪里沒有家教了？”沈灼是妻子養(yǎng)大的，母親這是說妻子不會教孩子？其實沈灼做這舉動，慕儀完全不奇怪，因為那丫頭從小就是這暴脾氣。

    要不然她又怎么會在慕王府長大，妻子去世前都不怎么回沈家嘛？就因為她五歲就敢跟繼母吵架，敢把繼母房里的東西都砸了，就因為繼母家的親戚進(jìn)了自己母親的房間。

    她大哭大鬧把柳氏的親戚全部趕走，還把柳氏房里所有的器皿都砸了，要柳氏滾出她娘的地盤。慕儀當(dāng)時就在京城，聽到這件事都震驚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世家養(yǎng)出來的女兒？

    別說沈家了，就是慕家出現(xiàn)這種孩子都要重罰的，可阿顧和他家大孝子聽到這事，立刻沖到了沈家，想把小丫頭救回來。而當(dāng)時沈清那小子正一派孝女典范地哄女兒別哭。

    至此之后，無論沈灼怎么任性，慕儀都很挺淡定，后來小丫頭越來越乖巧，慕儀還挺驚訝的，他家阿顧多會教女兒，這么任性的小丫頭都能把她教成這樣，這是多大的本事！

    太后哪里知道沈灼小時候就任性的讓人發(fā)指，她只當(dāng)兒子迄今都還幫著自己長子，“阿洵也是你兒子，你就一點不為他想想？”

    慕儀輕笑一聲：“就是因為他是我兒子，我才會保他，不然誰管他死活？母親要不要問問慕洵，他需要我為他出頭嗎？”

    慕儀意味深長的話，讓太后下意識的不敢再說話，孫子是沒來找自己訴苦，太后本來是當(dāng)孫子要面子，不愿意跟自己訴苦，難道這里面還有別的緣由？

    慕洵自然不會把這件事鬧到祖母面前，家丑不可外揚(yáng)，他固然恨慕湛夫妻，但他也不會讓外人看笑話，他只將這股怒氣默默壓下去，準(zhǔn)備日后再回報他們這份恥辱。

    奈何慕洵能忍，慕湖卻忍不了，說來賀樓氏運氣還不錯，生的幾個孩子，除了大女兒外，別的兒女品性都不錯，慕湖也是天真單純的性子，他有時候也不會不滿母親太過偏向賀樓家，可賀樓氏再極品，也是他親娘，他怎么能容忍親娘被太子妃如此侮辱？

    他以為父親會懲罰大嫂，卻不想父親壓根沒提這件事，而大哥也像忘了這件事一樣，他看到在房里哭得死去活來的母親，他一時義憤，便召集了賀樓家?guī)讉€表弟，把沈五郎和沈六郎打了……

    他們想法很簡單，既然父親不罰太子妃，那他們就來懲罰，太子妃他們不好動手，太子妃的親弟弟他們總能動手吧？太子妃就這兩個弟弟，他們不信太子妃不心疼！于是沈五郎、沈六郎倒霉了……

    他們被人揍得鼻青臉腫不說，連腿骨都被骨裂了，幸好不是骨折，敷了傷藥休養(yǎng)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fù)了，可即便如此，兩人還是很冤枉，他們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更別說這種無妄之災(zāi)是為了太子妃受的。打他們的人還說，他們是太子妃的親弟弟，把他們打疼了，太子妃肯定心痛，兩人聽到這話都快哭了，你們這么打人，只會讓太子妃開心好嗎？她會心疼他們才怪！

    奈何他們喊話沒人信，他們被人救回家后，還不能找長輩訴苦。所有人都認(rèn)為，他們現(xiàn)在的福氣都是太子妃帶來的，他們要是敢訴苦就是對太子妃不滿，是忘恩負(fù)義！

    慕湖的舉動無疑是火上加油！沈家當(dāng)即怒了！不過沈家到底是在京城顯赫了無數(shù)年的世家，他們知道自家現(xiàn)在烈火烹油、鮮花著錦，正是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如果不慎挑起了家族互斗，他們固然不怕賀樓家，可萬一惹怒了圣人就不好了。

    沈津立刻召來了家人，不許他們出門惹事。同時又安撫兩個侄兒，讓他們要顧全大義，千萬為了一點小委屈，讓太子妃難做人。五郎、六郎都快嘔血了，太子妃還難做人？明明難做人的是他們好么！

    賀樓家報復(fù)沈家后，見沈家忍了這口氣，甚至得意！賀樓勇這幾天在沈清面前都是走路帶風(fēng)，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賀樓家弟子被人揍了！揍人的不是沈家人，而是董家人！

    不錯！就是這次立了大功的揚(yáng)州節(jié)度使董家！董成因早早投靠了慕家，這次也得了一個從龍之功，董家也一躍成為新貴。董成是個能屈能伸的，眼見自家要發(fā)展起來，他以孝子的身份將杜氏迎了回來，對杜氏生的兒子也恭敬有加。

    杜氏恨董成奪走自己兒子的一切，可現(xiàn)在她無依無靠，杜家現(xiàn)在自身難保，她看著懵懂無知的兒子，只能跟著董成回家。董成回家后對杜氏非常孝順，對弟弟也很好，也借著杜氏的關(guān)系，跟杜家攀上了關(guān)系。

    這次賀樓家跟沈家的矛盾，讓董成看到了其中機(jī)會，在某位有心人的暗示下，他毫不猶豫地打著杜王妃娘家人的名義，為杜王妃出頭！他們除了沒敢動慕洵，連慕湖都被打了！

    賀樓家是武將世家，董家也是武將世家，董文子嗣稀少，可董家弟子不少，這兩家一鬧，讓整個京城都看夠笑話了。偏偏董家是混不吝的，董家本就是暴發(fā)戶，被世家看不上，他們又不需要面子？

    賀樓勇被這一幕刺激的差點中風(fēng)，而慕儀、沈清和慕湛看到這一幕鬧劇，這又好笑又好氣，因為他們做夢都沒想到挑撥董成動手的人居然是他！

    第217章 孝子（下）   后繼有人

    慕儀對著慕湛嘆氣說：“這事是你找那小子談, 還是我去談？”慕儀是想自己去，不過自家大孝子估計是不樂意，搞不好他心里正樂著呢。

    “我去?！蹦秸空f：“這小子被我寵壞了, 居然這么無法無天，他一個小輩怎么能對長輩如此不敬？”

    慕儀冷笑一聲：“寵壞？他不是像你, 天生壞胚嗎？”慕儀這話倒不是氣話，這話還是顧王妃說的, 她對鎮(zhèn)北王說這小子是天生壞胚子，他要是想把鎮(zhèn)北王府傳給他，就不能反悔，不然他底下那些兒子都活不了。

    慕儀從來不認(rèn)為自家兒子是壞胚, 他只是殺戮果決罷了, 從頭到尾, 他心目中的繼承人只有長子一人，只是他沒想到向來乖巧的小孫子居然這么像兒子, 他對兒子擺手說：“行了，你過去說一頓便是, 他還小, 能想出這點小心思也不容易。”說到后面, 慕儀還有些沾沾自喜, 他孫子可真聰明。

    慕湛啼笑皆非, 要說最嬌慣飛龍的，絕對是父親和岳父，他認(rèn)真說：“你放心，我這次一定狠揍他一頓。”他不把賀樓氏看在眼里，可那畢竟是父親的母族，被欺負(fù)了他心里肯定不舒服。親爹還是要安撫的, 夭夭說過的，老人年紀(jì)大了，就跟孩子一樣需要哄。

    慕儀怒道：“放屁！我孫子好好的，你打他做什么？少學(xué)慕洵那蠢貨！好容易生了兩個聰明的兒子，卻生生被他弄得離了心，我活著他還能犯蠢，等我死了，他連個收尸人都沒有?！?/br>
    慕儀是越來越不喜歡慕洵，這小子沒成親前性子就擰巴，成親后變本加厲，加上賀樓氏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慕儀心里隱隱對賀樓氏起了殺心，她就從來沒做過一件好事。

    慕湛聽得只想嘆氣：“您想多了，他們都是我弟弟，我不會不管他們的?！?/br>
    慕湛這話是真心誠意，他從來沒把庶出的弟弟放在眼里，可也不至于想弄死他們。只要慕洵自己不動妄念，專心當(dāng)個好弟弟，慕湛也愿意當(dāng)個好大哥讓父親安心。

    兒子的話讓慕儀沉默了好一會道：“老二那邊你看著辦吧，再不濟(jì)也有大虎和小虎?！贝巫訌男”蝗伺鯌T了，心有不甘也是正常的，慕儀也不指望次子會真正聽話。

    慕湛笑而不語，有些話父親可以說，自己卻不能說。

    慕儀等長子走后，突然輕輕一笑：“阿顧，阿湛有個天生帝皇之相的兒子你開心嗎？”慕儀對孫子授意董家跟賀樓氏對上，是驚喜大于驚訝。

    這小子今年才多大？他上頭那些年長的哥哥都想不到這種事，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能做到這一步，慕儀心中是得意的，他和兒子都是來給飛龍打根基的，飛龍才是將慕家這份基業(yè)帶上輝煌的人。

    慕湛走出父親的寢宮，看著孤零零的太極殿，他心中微微輕嘆，父親老了，心軟了。當(dāng)然慕湛不覺得這是壞事，心軟總比心硬好，只是慕洵那邊處理要稍稍注意些。

    慕湛緩步回到太子府，看著正在讀書的長子，“董家的人是你指使的？”

    飛龍放下書卷，恭敬地給父親行禮：“是的?！?/br>
    慕湛問：“為什么這么做？”

    飛龍說：“替阿娘和大虎、小虎出氣?！彼褪窍虢o阿娘出氣罷了。他是在沈家長大的，又自小早慧，外翁無論做什么都不瞞著自己，也跟自己說過母親跟異母弟妹感情不好。

    飛龍對小姨、舅舅也沒感覺，對于父親出入都帶著兩個舅舅舉止他不置可否，可他再不喜歡這兩位，他們也是阿娘的弟弟，賀樓家現(xiàn)在敢這么對舅舅，下次是不是敢公然打臉阿娘？

    這事父親不好插手，他卻可以，反正自己年紀(jì)還小，就算做了，祖父也頂多罵自己幾句。而且飛龍私心也想替大虎、小虎報仇，他們是二叔的嫡子，但在家中不受重視。

    飛龍知道他們恨透賀樓氏，也有心給他們出口氣，大虎、小虎沒能力指使董家，他可以，所以他讓董成動手了，董成這人果然跟父親說的那樣很好用。

    慕湛神色復(fù)雜地望著兒子，他一直知道兒子挺聰明的，可他自己也是從小有神童美譽(yù)，是故對兒子這點聰明并不上心，卻不想這小子居然這么小就會玩手段了。

    慕湛莞爾，阿娘要是還活著，恐怕又要說這孫子是天生壞胚子了，他抬手摸了摸飛龍的小腦袋：“不管你將來想做什么，現(xiàn)在都給我收手?！?/br>
    飛龍皺了皺眉頭：“父親，二叔遲早要反你?！彼幻靼诪槭裁锤赣H總對二叔手下留情。

    “那就等他反了再說。”慕湛淡淡道：“他掀不起風(fēng)浪。”

    飛龍語氣平靜地說：“您之前跟我說過，自大是為君大忌?！备赣H這是把二叔當(dāng)成什么了？他養(yǎng)在籠子里的貓？二叔可是一頭會咬人的猛獸！

    慕湛垂目望著兒子：“我也告誡過你，不要仗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就以為可以將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賀樓家或許對外表現(xiàn)很蠢，可他們到底也是繁盛了幾百年的家族，你二叔也不是蠢貨?！?/br>
    飛龍說：“我沒有玩弄二叔，我就是想讓二叔知道他想要什么?！?/br>
    慕湛哂笑，這小子居然把慫恿慕洵造反說得如此別出心栽，虧得沒讓夭夭聽，不然她非擔(dān)心不可，慕湛思忖著對兒子說：“他騙了自己一輩子，現(xiàn)在都分不清自己心里想要什么，區(qū)區(qū)一個董家還逼出什么來？頂多也就收拾賀樓家?！笨少R樓氏怎么說也是老爺子的母族，他就算要收拾也不會現(xiàn)在收拾。

    飛龍咧嘴一笑：“收拾賀樓家也不錯，賀樓氏活得夠滋潤了?！?/br>
    “她輪不到你來插手?！蹦秸亢敛豢蜌獾恼f：“你祖父會親自解決?！?/br>
    飛龍一怔，隨即大喜過望：“祖父要親自出手了嗎？”

    慕湛對兒子說：“這事跟你關(guān)系不大，你只要記住，以后別這么自作聰明即可?！?/br>
    飛龍見父親滿臉嚴(yán)肅，雖說心中依然有點不服氣，可還是乖巧的應(yīng)道：“好。”

    慕湛見兒子聽話，微微笑了，抬手摸著兒子的頭發(fā)說：“你這次做的也不完全都是錯，至少給你阿娘出氣了。”這點慕湛還是很滿意的，夭夭給他生了一個好兒子。

    慕湛雖不像慕儀那般，認(rèn)為飛龍是什么天生帝皇命，可也欣喜于自己后繼有人，他們現(xiàn)在最怕的不就是后繼無人嗎？

    飛龍幕后推手被人發(fā)現(xiàn)后，他便讓董成收手了，董成還很痛快地接了一頓慕湛的訓(xùn)斥，賀樓氏是陛下母族，賀樓勇是陛下表弟，他的面子大家總要顧及的。

    慕湛私下會教導(dǎo)兒子，但明面上卻不會訓(xùn)斥兒子，他只會拿董成當(dāng)擋箭牌退出。董成也不在乎，他這次替太孫和太子妃出氣，兩人都是大方的人，他好日子在后面的。

    賀樓勇看著董成恭敬但毫無誠心地道歉，氣得暴跳如雷，但面上還要強(qiáng)笑著跟他和解，他見董成道歉完，跟條狗一樣跟在太子身后，不由神色微沉，看來自己之前的想法還是太傻了。

    慕家就壓根不想分富貴跟他們賀樓家，不然為什么連沈家、陸家都能有國公爵位，而他們賀樓家卻沒有？而且太子妃敢公然對meimei動手，皇家不僅沒懲罰她，甚至還讓人將這事壓了下去，就是明顯偏袒太子夫妻了。

    太子妃對自家敵意那么重，萬一哪天陛下去世，誰來保護(hù)他們？慕洵？賀樓勇微微搖頭，恐怕他那時自身難保。賀樓勇在家想了許久，第二天以探望賀樓氏的名義打探慕洵的口風(fēng)。

    賀樓勇開門見山的問慕洵：“殿下，您現(xiàn)在是什么章程？”

    慕洵正在擦箭，聞言瞥了賀樓勇一眼：“舅父這話何意？”

    賀樓勇坦言道：“殿下，你現(xiàn)在看著位高權(quán)重，可到底是鏡中花、水中月，哪天太子登基，這天下還有你立足之地？與其日后委屈，還不如現(xiàn)在搏個更大的前途。”

    慕洵挑眉看著賀樓勇：“你這是讓我造反？”

    賀樓勇說：“微臣只是不想讓殿下屈居小人之下?！?/br>
    “夠了!”慕洵放下弓箭，“你自己想找死，別拉上我?！蹦戒?dāng)然不喜被慕湛壓在頭上，可不喜歡又如何？自己一回京就卸了兵權(quán)，京城禁軍又在慕湛手中，他又能怎么辦？

    賀樓勇被慕洵訓(xùn)斥了也不氣餒，他是看著慕洵長大的，別看他現(xiàn)在義正詞嚴(yán)，實則心里早就心動了，只要自己再煽動一段時間，難保慕洵不動心。

    賀樓勇也不是非要跟慕家作對，只是現(xiàn)在慕家江山還不穩(wěn)，如果稍稍逼迫，說不定還有翻身余地，等再過上幾年，慕湛站穩(wěn)腳跟了，就輪到他來跟賀樓家清算了，賀樓家想跑也跑不了。

    第218章 最后的父愛   正文完結(jié)

    賀樓勇自認(rèn)自己慫恿隱蔽, 卻不知道慕洵身邊早被慕湛安插了人手，兩人的對話很快就送到了慕儀手上。

    慕儀神色陰沉地看著情報，氣得一腳踢翻了書案：“這群混蛋！”

    慕湛對父親說：“他本來就沒腦子, 父親又何必太在意?！?/br>
    慕儀氣得來回踱步：“他們就如此不知足？”

    慕湛沒吭聲，在賀樓家眼里, 他們應(yīng)該是沈家的待遇，可偏偏父親連他的外祖父都追封成國公了, 甚至從顧家遠(yuǎn)親里挑了一個孩子過繼到外祖父名下，偏偏賀樓家還是郡王，他如何能忍？

    慕儀咬牙道：“我若冊封他們國公他們也不安分，不冊封也安分, 他們——”

    慕湛說：“您若覺得為難, 可以交給我處理。”

    慕儀瞪了兒子一眼：“老子還沒老！”慕儀嘴里粗聲粗氣, 可心中十分欣慰，都說天家無父子, 他也擔(dān)心過自己登基之后，跟兒子不復(fù)從前, 卻不想兒子完全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