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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庭軒喚謝瀾將她送回房間,自己一個人立在懸崖上,身前半步,便是深淵。 峰頂?shù)暮L吹拂起他的衣角與長發(fā),吹過他冷然的眉眼。 極低的聲音被風吹落進了崖底 原來此方世界竟是由一本小說演化而來?我來了這里幾百年,卻于幾近飛升才知曉,當真是時也命也。 第27章 上門與契約 謝庭軒來得時候, 殷瑯正慢悠悠指揮著便宜主角種花。 徐容為了贏得他的好印象,可謂是盡心盡力。微弱的靈力要全數(shù)供給新發(fā)芽的凡間花種,以免脆弱的種子承受不住仙門濃郁的靈氣, 不得不全靠rou.體耐力去種滿一整座花圃,汗水混合著泥污,還算優(yōu)秀的外貌優(yōu)勢已經(jīng)被折騰得半點不剩。 徐容扶著腰吐氣。 他上仙門之前也是金尊玉貴、錦衣玉食的王孫公子, 上輩子更是當了百年高高在上的仙人,親手種地蓋屋, 無論哪輩子可真真都是頭一回。 他忍不住懷疑, 沈慕玄是不是在故意整他? 建房子抬手一個法術(shù)的事兒, 為何非要他一磚一瓦辛苦地搭建? 地種得不錯。謝庭軒來得悄無聲息。 在徐容呆滯地目光下, 謝宗主攏著袖子自花圃邊走過, 留下與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滿身冰雪氣息:很有天璣當年的風范。 徐容恍惚地摸過一顆種子埋進土里。 啊原來天璣道君的愛好,竟然是種地嗎? 你又在瞎說什么呢?仰躺在搖椅上的人懶洋洋道。 他移開了折扇, 卻沒有坐起的意思,隨手在身邊的石桌石椅上一敲:你隨意。 徐容走過來想要為謝宗主清理個干凈的地方,謝庭軒已經(jīng)自來熟地一揮袖,靈氣拂掉石椅上的浮塵,看上去一點也沒有嫌棄主人家招待不周的意思。 沈慕玄歪過頭對徐容道:回去做你的事去。謝宗主是我幼時玩伴, 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縟節(jié)。你遇到什么棘手之事了? 最后一句是對謝庭軒說的。 謝庭軒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沈慕玄重新闔上眸子躺好:師兄說前些日子你剛來過,帶走了阿瀾和小長安。 言下之意,若非是有要事, 何必來得這么頻繁?又不是小時候什么擔子都沒有的年紀了。 算,也不算。 沈慕玄不接話, 只等他先講完。 謝庭軒黑眸沉靜:季師侄遭遇了天譴。 謝宗主說話的風格素來是開門見山、直奔重點,一點都不考慮對方的接受能力。也就是和他自小青梅竹馬認識了幾百年的朋友能習慣這種作風。 殷瑯哦了一聲:然后呢? 竟是比謝庭軒還要淡定。 所以,我來問問你的想法。 殷瑯忽然笑了起來, 捏著合攏的折扇指著謝庭軒笑得停不下來:庭軒啊庭軒,你居然也學會詐人了? 謝庭軒淡然以對,等到殷瑯笑得差不多了,才道:那你又如何知道,我究竟知道了多少呢? 我不想猜。 謝庭軒,你知道我最煩這種你猜我猜的游戲。殷瑯收斂笑意,不耐煩地用扇子敲了敲桌面:有話直說,別逼我趕人。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謝庭軒平靜地注視他:這重要嗎? 重要啊。畢竟這決定了謝宗主今日是殞命于此,還是完完整整回你的天劍宗了。殷瑯垂頭撥弄著扇墜,頭也不抬。 慕玄,我們十六歲便認識了。 殷瑯嘆了口氣,抬眸看他:想打感情牌嗎? 不。 我只是想說,我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你。畢竟謝庭軒冰雪般的眉眼微彎。 他緩聲道: 殷尊者要是真的想殺我,根本不會這般廢話。而謝庭軒認識的沈慕玄,也從不會輕易將情緒寫在臉上。 慕玄,你還是把謝某當朋友的。 殷瑯定定看著他,忽然xiele氣。他伸手敲了敲額角:也就是你了。隨便換個人來,你看我會不會讓他活著離開天璣峰。 他半癱在靠椅上,也不裝了,漫不經(jīng)心道:醒著出去還是傻著出去,你自己看著辦吧。 謝庭軒恍若未聞,只不急不緩的重復了從季長安那里聽來的夢。 謝庭軒是聰明人,本身又是同樣的穿越者,所以他能從這模糊變形的表述中推測出真相。殷瑯同樣也不是蠢笨之人,還看過相似的話本。 隨著謝庭軒的敘說,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及至他說完,殷瑯的表情已經(jīng)頗為微妙:難怪小長安這么怕我啊 作為整本小說的幕后黑手,天璣表面上看上去是男主徐容的軍師和頭號小弟,幫助他爭勢力搶女人,只在最后關(guān)頭出手挑飛了快要飛升的男主。 實則認真品一遍,就能發(fā)現(xiàn)整本書男主遭遇的種種災難與阻礙,不論是明面上的反派阻撓,還是作為暗線的各大仙門接連不斷的忽然滅門,無一能與天璣脫離關(guān)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