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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暴起一掌拍碎桌案,在陸長風茫然的目光中一腳踹開殿門炮仗般竄了出去,老子今天一定要宰了這欺師滅祖的混賬玩意兒!誰也別攔著我! 陸長風頭上緩緩冒出三個問號。 不是吧,連封師弟也被宗門演武的壓力逼得精神出問題了嗎 第63章 (極少量殷崽劇情)大徒 徐容在最常去的偏僻演武場發(fā)現了花琦蘭。比起上一次見面, 她已經瘦脫了形,衣服掛在身上空蕩蕩的,仿佛隨時能被風吹走一般。 她安安靜靜坐在演武場不遠處的大樹下, 陰影罩過來時,微微抬起頭看向來人,聲音輕得好像隨時會消失一般, 是徐師弟啊,有什么事嗎? 看不出來, 這種程度的罪名, 黎白黎長老居然會幫你求情。 徐容沉沉目光落在她身上, 花琦蘭不自然地拉了下空蕩的衣袖, 擋住手臂上新舊疊加的刀痕, 別開視線,是我辜負了師祖的期待。直說你的來意吧。 我想知道我?guī)熥鸷湍阒g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琦蘭握在手臂上的五指驟然收緊, 許久,她抬起頭來用一種極為不舒服的眼神細細打量著徐容,盯得他渾身發(fā)涼。徐容皺著眉就要呵斥,花琦蘭蒼白的臉上忽然擠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原來如此。 什么? 花琦蘭卻已經重新低下了頭, 我每次被允許出來的時間并不長,就長話短說吧。 直到現在,我也沒后悔過喜歡上他。徐容還想追問, 花琦蘭偏過頭遙望天邊云霞,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封長老的劍峰上, 他在破曉天光中凌空劍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她分明在說著稱贊的話, 徐容卻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你肯定沒見過他舞劍的樣子。因為自從天璣峰獨立出來后,他就再也沒有舞過劍了。她忽然回過頭,唇角微翹,一瞬間眉眼都變得鮮活嬌俏,雖然他經常嚴詞為自己正名只是用劍不是劍修,但整個瀾天界在劍之一道上能越過他的,絕不超五指之數。 徐容垂下眼簾,強忍著心底蝕骨難耐的妒意,花師姐現在說這個又有什么用?你做了這么多傷害師尊的事,難道還妄想著有被他原諒的一天? 花琦蘭輕笑一聲,目光落在徐容不自覺緊攥的手指上,起碼我曾經擁有過。比那些仰望了他一輩子、卻連心意都說不出來的人,已經強過太多太多。 徐容霍然抬頭,驚疑不定。 花琦蘭托著下巴,渡劫期大能、執(zhí)劍長老的關門小弟子,天賦絕佳、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仙劍之主,容貌俊秀,行事鮮活飛揚而不失沉穩(wěn)你知道當年愛慕他的人能從天璣峰一路排到山門前嗎? 急促到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的心緩緩平復,貼著衣袍的皮膚戰(zhàn)栗不止,冷汗涔涔。那一瞬間,他是真的以為花琦蘭看出了他那些不敢對人言的隱秘心思。 他輕輕吸了口氣。 可是花師姐,問劍谷中師尊對你的態(tài)度,我可是明明白白看在眼里的。你這般胡編亂造壞人聲譽,就不怕被道主知曉后罪加一等嗎? 花琦蘭凝固一瞬,再次展開的笑容里滿滿都是驕矜。 你們都不懂我,我能理解。因為你們見到的都是天璣道君,而我見到的她看著徐容,就像在看不懂事的鬧騰孩子,寬容憐憫而高高在上,是沈慕玄。 青囊峰至寶九轉返魂丹,你應當知曉吧?當年慕玄游歷歸來撿回一個命定師徒的孩子就是你的師兄封嵐魂魄留傷命不久矣,是我連夜將返魂丹偷了出來才保住了他的性命。而后我被掌門下令捉拿押入天罰澗時,慕玄第一時間站出來護在了我身前,替我硬抗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她蒼白的臉上浮起紅暈,他生性喜愛四方游賞,卻為了我心甘情愿留在仙宗幾十年。 恐怕是為了教養(yǎng)封師兄吧。徐容冷冷打斷她,他怕自己再聽下去會忍不住拔劍劈了這個女人,民間以訛傳訛的荒謬話本,花師姐怕是神志混亂了才會當真、乃至自我欺騙。 隨你怎么想?;ㄧm輕聲道:你想知道,來找我問,我便告訴你。如今我已落到這般田地,欺騙你又有什么意義呢?時間快要到了,我先走了。 花琦蘭走了。即使有黎白蘇的求情,她每年能離開天罰澗囚獄的時間也是非常有限的。 她臨走前的最后一句話一刻不停地回蕩在徐容腦海中你真的了解你師尊真正的性情嗎? 泠泠寒光晃入眼中,熟悉的聲音冷得幾乎要將人凍僵,我親愛的師弟,你在念叨什么呢? 徐容正晃神著,脫口而出,師尊與我相處時的模樣,當真是他本真的脾 說到一半僵立當場,緩緩抬頭,三尺外長身玉立的青年唇角一點點墜了下去,徐容后背寒毛倒豎,瞬息間危機感鋪天蓋地涌來,身體反應快過大腦,條件反射就地向右一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