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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這三鞭,我記住了。徐容咬著牙,痛到吐出的氣息都在抖,只要我活著,有朝一日,必定十倍奉還! 秦珣揚了揚眉,手中鞭子一抖緊緊纏上徐容的脖頸,可惜,我這人不太愛給自己留后患。 徐容渾身劇痛,眼中卻含著快意,仰起頭露出脆弱的脖子,面上擠出一個笑來,嘴巴夠狠,那你倒是動手??? 他親眼看著封嵐高揚的眉一點點落下,唇角虛偽的笑意仿佛冰消雪融消失無蹤,目光陰沉沉盯著自己。分明脖子上還捆著致命軟鞭,他卻好像贏得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封嵐,你要是真能殺了我,根本不會在這里和我廢話! 徐容雙手握住軟鞭鞭身,支著身體湊到秦珣面前,盯著那雙不帶感情的黑眸,低聲說了句什么。秦珣臉色驟變,陰沉得像是暴風(fēng)雨即將來臨,霍然抬手猛一抽鞭,強烈的摩擦險些勒斷徐容的脖子,留下一圈暗紅色的勒勒痕。 你成功惹惱我了。 秦珣直起身,俯視著仰倒在地的狼狽少年,如果忽略那雙沉凝如淵的黑眸,他的聲音平靜與平日無虞。 留下這么一句話,秦珣轉(zhuǎn)身大步離去,信手一甩,米白軟鞭化作散碎光點,消融在灑落的陽光中。 *** 黎水合身邊的探子也折了。 封氏家主端坐在書案前,手中捏著一枚木質(zhì)小牌,兩指輕搓,木牌在燃起的火焰中化作灰燼。他輕輕合上了桌上的精巧小盒,嘆息一聲,整個人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幾十歲。 大長老從黑暗中走出來,家主此時頹喪,又有何用? 封氏家主苦笑一聲,大長老,江城老祖做出這等堪稱荒謬的抉擇,你讓我如何不心生絕望? 大長老并未沉默太久,少有的焦躁也早在消息傳回來到如今的這十幾個時辰消磨平靜,即使沒有江城老祖,我封氏也是瀾天界一流的修真世家,未來依舊大有可 大長老!封氏家主提高嗓音喊了一句,您何必在這里自欺欺人?這個瀾天界誰人不知我封氏全是仗著江城老祖才有今日風(fēng)光,這百千年來我們得罪了多少修真世家、門派乃至皇朝?一旦封江城不再自認(rèn)封氏族人之事廣為人知,墻倒眾人推只在一夕之間! 他素來沉穩(wěn)從容的風(fēng)度自從太華仙宗回來后就半分不剩,焦躁地坐在這里一天一夜,像一只填滿了火藥的炸藥桶,任何一點火星都能輕易引爆。 封氏家主一直都清楚封氏的致命弱點在哪里,依靠著太華仙宗執(zhí)劍長老、渡劫期大能封江城起家的封氏,在那些綿延萬載的世家眼中就是徹徹底底的暴發(fā)戶,幾千年的時光足夠堆積起一個繁華的門面和相對世家而言淺薄的家底,卻無法真正面對修真界的狂風(fēng)暴雨。因為封江城,所以封氏被其它世家供著,硬生生捧出了一個第一修真世家的名頭。而一旦失去了這位渡劫期老祖,他們怎么上去的,就要怎么下來。 封氏家主一直以為這種情況會持續(xù)到自己隕落,持續(xù)到江城老祖隕落或飛升的那一天,卻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因為一個從未放在眼中過的農(nóng)家子落到了這般田地。 沈慕玄,一個農(nóng)家出身的沈慕玄,怎么就把江城老祖迷得親疏不分,連自己出身的、血rou相連的本家都能舍棄了呢! 家主大長老還想再勸,封氏家主不耐煩地?fù)]了揮手,沒有要事的話,大長老就先回去休息吧,讓我一個人安靜地待會兒。 短暫的沉默后,大長老腳步極輕地隱沒在了黑暗中。 封氏家主確定左右無人,顫著手從懷里摸出了一塊指節(jié)大小的黑色令牌,上面栩栩如生刻畫著一尊邪異人像。他捏著人像掙扎許久,還是抬手往其中注入了靈氣。 細(xì)細(xì)密密的黑霧從四面八方悄無聲息匯聚而來,將飄向半空的令牌包裹其中,緩緩塑形成了上面詭異微笑的人面模樣。 等到人臉的雙眼亮起紅光,封氏家主連忙從書案后起身,恭敬一揖到地,大人。 找我何事?人像的聲音嘶啞陰沉,修為稍低一些的人只聽到聲音都如墜冰窟渾身冰寒,封氏家主凍得有些發(fā)抖也不敢撐起護體靈氣,按照從前的規(guī)矩老老實實低著頭稟告,潛伏在黎朝長公主身邊的探子折了。邪佛像毫無反應(yīng),封氏家主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又補上一句,您要的升仙秘法暫時還沒有線索,但還請您再多給一些時間,我們一定不會辜負(fù) 夠了。 人面像冷冷打斷了他急切的解釋,封明合,別以為本座不知道你們封氏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別在本座面前耍你的小心機,封江城如何沈慕玄如何本座通通都不在乎,也不想知道你們?yōu)槭裁磳覍沂 _€是那句話,只要你能將升仙秘法雙手奉上,別說區(qū)區(qū)一個封江城,就算是元道主找上門來,本座也能保你封氏無恙!做不到就休來打擾,本座可沒那多閑工夫陪你玩過家家! 說完黑霧迅速散去,邪異人像摔落,封明合連忙雙手接住,恭恭敬敬包裹起來放回懷中。 封明合重新坐回書案后,雙手扶案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