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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只感覺按在自己后脖頸上的手指越收越緊,幾乎快要把他掐死,不得不拼命掙扎著提醒沈慕玄懷中還有個人:咳咳師尊莫要太過悲痛,封師兄在天有靈也不會希望看呃唔! 徐容被及時趕到的謝瀾搶救下來,謝瀾一個沒扶住他直接癱軟在地,雙手捂在脖頸上,窒息之感久久不散,仿佛那里仍有一只鋼澆鐵鑄的大手。那一瞬間,徐容是真的以為沈慕玄知道了什么,要當(dāng)場掐死他了。 一道陰影覆蓋了躺在地上的他,徐容幾乎本能地縮成了一團(tuán),驚恐地仰視著面容被掩蓋在陰影中、向他伸出手來的人:師 沈慕玄一把將他帶了起來,他看著徐容的眼神讓徐容以為他要說些什么,對方卻只在他頭上用力地?fù)崦藘砂?,而后輕輕一推,將他推到了謝瀾身邊。 跟著你謝師兄回去吧。 謝瀾驚詫:您不跟我們一起? 不。 沈慕玄站在陰影中,緩緩拔出了懸掛在腰間的天璣劍。 初升的晨陽躍出群山,撒播下流淌的熔金。徐容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那璀璨的金色,究竟是旭日的光輝,還是神劍的鋒芒。 他拔出了劍,然后回頭對他們說: 你們先走,我要去殺個人。 直到他離開很久,寧慕恍若大夢初醒:原來這就是天璣劍主 是的,這就是天璣劍主。 熟悉的聲音與口吻,寧慕渾身一震猛地轉(zhuǎn)過身去,霎時眼淚奪眶而出:姜師姐! 白衣白裙的姜明月在樹蔭下微笑地看著她,慢慢張開了雙臂。 寧慕撲進(jìn)她懷里,對外冷靜堅毅的形象崩得一干二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還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 姜明月溫柔地?fù)崦陌l(fā)頂,無聲安撫著大喜大悲的女孩。 寧慕抽噎了許久,也沒有不長眼的家伙上去打擾:師姐,你是怎么脫身的?我偷聽長輩們談話,說根本找不到你的靈魂波動,我還以為你 后面的話被她自己咽了下去,用力擦掉眼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們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姜明月朝她輕輕眨了下眼:其實我也記不大清了,大約是復(fù)生這等事實在有違天理。只依稀記得,那是一位很有趣的前輩呢。 北魔域。 戚崢: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李洬:呃少尊看呢? 秦珣:就等著? 三個魔修排排坐在第十八重獄的核心宮殿里,外面動靜天翻地覆震耳欲聾,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這局面該怎么搞。 李洬幽幽嘆氣:少尊,您配合尊者演了這么多年,處理這種事肯定比我們熟練太多了。 秦珣干巴巴地推拒,并試圖向李洬丟一口鍋:不這種時候我一般都在中州當(dāng)靈修,右護(hù)法見多識廣又臨危不亂,師父將大權(quán)托付你手,我同樣非常信任右護(hù)法。 少尊文武雙全,又自小得尊者親自教導(dǎo),些許雜事必然手到擒來。 右護(hù)法縱橫北魔域多年,在第一魔尊的壓迫下左右逢源保我十八重獄基業(yè),右護(hù)法才是當(dāng)之無愧的心腹重臣。 少尊少年英才。 右護(hù)法足智多謀。 少尊雄韜武略。 右護(hù)法能言善辯。 你去。 還是你去吧。 我覺得這個機(jī)會很好,非常鍛煉人,所以還是留給右護(hù)法吧。 少尊實力不足,這么好的磨練我怎么能占據(jù)了呢。還是少尊去吧。 誰也丟不出去這個鍋,李洬緩緩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戚崢,戚崢猛地打了個哆嗦,唰地站了起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件要緊事沒辦。 說完他看也不看二人,拔腿就走。 轟隆隆 大殿劇烈震顫,雕梁畫棟的碎塊成片落下,殿內(nèi)三人臉色大變,第一時間魔氣護(hù)體就要往外沖。 李洬崩潰: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尊者怎么就氣到要拆核心大殿了!少尊你倒是說句話啊! 秦珣欲哭無淚:我要是知道為什么,至于不敢出去見師父嗎! 三人跑得慌不擇路,倒是誰也沒往大殿正門去,全都朝后方的側(cè)門逃跑。 轟?。?/br> 又是一聲巨響,咔嚓聲中,一道歪歪扭扭的裂縫從大殿頂部正中的位置迅速蔓延開,刺眼天光從裂縫中傾瀉,在地面上打出明晃晃的光斑。 一道狹長黑影攜裹著熾熱的氣息凌空而下,穩(wěn)準(zhǔn)狠地切入了三人前方的黑石地面,冰涼的火焰燃燒著,卻帶來熾熱的死亡危機(jī)。 三人頓時僵立原地,誰也不敢動了。 跑啊。怎么不跑了。 背后響起的聲音并非黑白二人最熟悉的那道,雪白的衣角從三人余光中掠過,腳步落在黑石地面的聲音極有節(jié)奏,一聲一聲,穩(wěn)穩(wěn)踩住了他們心跳的鼓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