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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墻壁上懸掛著形制古怪的刑具,多是凡人王朝的樣式,修真界很少見這些東西,畢竟刑具只能折磨rou.身,蹂.躪靈魂的手段全然沒修真者來的嫻熟。 這些刑具大多泛著一層鐵銹,很久不用的樣子,只有少量幾個上面粘連著新鮮碎rou毛發(fā),沈慕玄一路尋到的血腥味就是這些東西上面?zhèn)鱽淼摹?/br> 沒想到嚴偃私底下還有這樣的嗜好。不過魔修大多是些精神上有問題的人,他自己也不能免俗,見此略一挑眉便繞去了后面血腥味最終的地方。 呃 雖說早有了心理準備,但見到地面上這攤不成人形的東西,他覺得還是低估了嚴偃對他的恨意程度。 嫌棄地捏著后頸把人拎了起來,情況緊急沒時間帶回去?意粒?殷瑯在懷里摸了摸,掏出一顆藥力散的差不多的云山果味愈靈丹完好的吃完就得炸煙花,掰開嘴巴塞了進去。 鹿籬出品的丹藥效果就是好,沒用一刻,這奄奄一息的一攤就掙扎著睜開了眼。 看見殷瑯的第一眼,許榮嘴一扁,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眼看著就要表演一個委屈到嚎啕大哭。 他二話不說又摸出一顆藥力快散盡的靜神丹連止痛丹塞進去。 許榮瀕臨爆發(fā)的崩潰情緒被這兩顆丹藥硬生生憋了回去,他猛地伸出血痕斑斑的雙手抓住殷瑯的肩膀,愧疚與自責混合著在胸腔中翻涌,開口就是一句:別管我了!快去阻止嚴偃的陰謀! 這話出口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從未有過如此的冷靜勇敢。 他強忍著身上被丹藥壓制過后的劇痛,白著臉,咬著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迅速把自己被嚴偃嚴刑逼問下透露的消息都告訴了殷瑯,愧疚難掩:是我對不起你!你快去吧,他一定是要對你不利!我知道是我做錯了,為了你不被下屬恥笑,等你回來我愿意接受懲罰! 既然知道做錯了,這么一副全心為我、大義凜然的樣子是要做給誰看啊? 許榮說話毫無條理,上一句還在說這個,下一句又扯到了另一件事。殷瑯好不容易才從大堆糾成一團的信息里找到了眼下最需要的東西。 至于感想他懷疑嚴偃剛把走到恐嚇的流程這小子就竹筒倒豆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破壞了嚴尊者難得升起的蹂.躪欲。 慶幸的是嚴偃綁來許榮的目標和他以為的略有差池,關(guān)于殷瑯這個人基本沒問幾句,大多問題都集中在妖主與荒古玉碎片上。 難不成他還真的在打妖主的主意? 刑房外忽然sao動起來。 什么人在里面!進去搜! 嗯? 殷瑯警覺抬頭,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的掩息功法退步了,居然能被小卒發(fā)現(xiàn)痕跡。 下一刻他的眼神變得微妙,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刑房里某一處,略一權(quán)衡,重新低頭看向許榮,眉眼浮現(xiàn)焦急之色。 他一句話都沒多說,許榮儼然一副心領(lǐng)神會的樣子,眸中溢滿恐懼,卻仍舊故作堅強伸手將他一推:快走!不阻止了嚴偃再回來救我! 殷瑯覺得他大概是想慷慨地說一句不用管我,可惜骨頭還是沒那么硬。 殷瑯瀟灑地揚長而去,緊跟著十幾個魔修沖進來好一通兇殘檢查拷打,每次許榮覺得自己就要撐不住的時候,總有一個聲音在心底鼓勵他堅持住,讓他最終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拷打結(jié)束后,魔修滿心疑惑離開,許榮當場流出了喜悅的淚水,原來他也可以如此鐵骨錚錚,如此堅韌不屈! 嗤。 一聲嗤笑,聲音不大,其中蘊含的輕慢與嘲諷卻狠狠刺痛了許榮的心。 他試圖兇狠,牽扯到傷口時還是忍不住痛得齜牙咧嘴:誰?別裝神弄鬼的!滾出來! 建議你聲音放低一點。當然,如果你不介意再受一次刑的話,我是很無所謂的。 廢棄的刑具堆后轉(zhuǎn)出來一道青年身影,雙目是與龍虞如出一轍的淡灰,卻仍存焦距,冷漠地俯視著癱軟在刑具上的許榮。 許榮瞪大了眼睛,不是因為言辭,而是此人胸前心臟位置破開一個大洞,心臟都露出來一點,沙?;旌现r血淌了滿身,面色蒼白,嘴唇失了血色,他卻一副毫無感覺的樣子,不上藥不包扎,甚至不披件外袍遮住。 對上對方?jīng)]有任何感情波動的灰色雙目,許榮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心中控制不住地發(fā)毛。 這家伙,真的是個活人嗎? 來人看著他,忽然露出一個大大的詭異笑容,嘴唇向上彎曲,咧開得超越了人體極限,鮮血從撕裂的嘴角流淌下來,他卻好似感覺不到半點疼痛,嘴巴一張一合,聲線扭曲:不對!不對!還沒有自我介紹呢! 他僵硬地抬起雙手在身前抱拳,相當不倫不類:在下徐容,第一次見面,親愛的造物主大人。 第101章 驚變。 他知道了! 那句話出口的瞬間, 許榮腦子里就被這四個大字擠滿了。 恐慌情緒在極短時間內(nèi)攀升到極點,又沖破了極點,大腦陷入完全的空白, 連對方自我介紹的身份也沒聽清,滿腦子都是我暴露了這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