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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鴻悚然看著他。 看他一眼,又看朝諒一眼。 嘶,從來沒聽說過這家伙還有自戀的毛病啊。 都被這么挑釁了,不下場那就不是徐容了。 他二話不說解了大氅,落在朝諒對面,激起一地沒被清理的血珠。 誰也沒再多話,二人短兵相接,迅速纏斗在一處。 殷瑯打眼一看,神情卻不似秦珣預(yù)想中輕松,一雙長眉微微皺了起來,目光緊緊跟著徐容上躥下跳的身影。 他表情實在嚴肅,秦珣一時不敢作聲。 殷瑯忽然道:等下切莫逞強,把你那些面子里子什么的都給我暫時丟開,一旦發(fā)覺不敵,立刻高聲認輸,全力護住周身往為師這邊退。記住了嗎? 秦珣:師父? 聽話! 是。 朝諒額上冒出了細微的汗珠。 他看似游刃有余,實則苦不堪言。 他對徐容實力的判斷出現(xiàn)了極大的誤差。 這個家伙之前看的時候是渡劫初期,現(xiàn)在看的時候還是渡劫初期,但他發(fā)揮出來的實力根本就遠遠超出這個層次了??! 這都要無限接近渡劫大圓滿了吧! 這才一天不見,飛升都不帶這么快的! 第四魔尊可有骨氣了,就算真打不過,也不能這么快就輸。 示好不成反而被對方毫無形象的揍趴下,殷瑯怎么想不重要,私底下一定會被那群已經(jīng)搶占先機的同僚們嘲笑個幾十年! 遂咬牙死撐。 徐容志得意滿。 他早知有昨日城門那一遭,這些魔尊對他的實力推測一定會出現(xiàn)誤差。 他昨夜徹夜未眠,才將從心中聲音那里得來的東西融會貫通。 擊敗朝諒之后,他會主動向殷瑯發(fā)起挑戰(zhàn),將這份大禮完、完、整、整地送給他! 隨著時間的推移,下面的魔修都已經(jīng)能憑rou眼看出,朝諒的頹勢以無可挽回之勢在逐漸擴大。 難以置信。 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從一小片的飛快擴大到了全場。 朝諒本就搖搖欲墜的心態(tài)飛快地崩塌了。 他媽的! 這是什么怪胎啊! 就這短暫的一個情緒波動,他就被徐容抓到了破綻。 朝諒腹部狠狠挨了一拳,狼狽地倒飛出了懸空高臺。 勝負立定。 徐容露出遺憾的神色。 還是對力道的控制不太熟練啊,否則豈會讓對方只受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傷勢就脫離戰(zhàn)斗。 他看了一眼被屬下扶下去的朝諒,又看了看尊座之上僅僅稍微凝重了神色、并未如他設(shè)想中露出慌亂情態(tài)的魔尊們。 嘖,威懾效力大打折扣。 朝諒努力挺直腰背,保持著沉穩(wěn)的姿態(tài)走回來,屁股才剛剛落回尊座上,就迎來烏曼陀毫不留情的嘲笑:朝老四你不行??!居然連個渡劫初期都打不過?這叫什么,討好不成反出糗? 朝諒的臉唰的綠了:你在胡說什么!我討好誰了?那小子看著就是一臉欠揍樣,還不許本尊看不順眼教訓(xùn)教訓(xùn)他? 嘴里這樣說,眼睛卻忍不住一直往殷瑯的方向瞟。 殷瑯卻沒留給他們半分注意力,端坐尊座之上,身姿依然端正挺拔,朝諒看著,卻莫名感覺有點僵硬。 徐容動了起來,步履閑適地穿過整個高臺,一步步靠近高懸在空中的尊座。 他揚起頭,眉毛輕輕揚起,向殷瑯笑道: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有資格向第二尊者發(fā)起挑戰(zhàn)了吧? 他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點尖尖的牙,說出的話卻與還未完全長成的外表呈現(xiàn)出怪異的矛盾。 我一直覺得,居中的位置坐起來,一定是最舒服不過的。殷尊者一定也是這樣想的,對吧? 可那個椅子的大小,好像只能坐得下一個人呢。所以 他輕聲道:只好勞煩前輩,給我讓個位置了。 徐容知道,尊座上的男人一定聽得懂他的意思。 他說的不只是第一魔尊的地位,還有沈慕玄身邊唯一的位置。 他的注視中,殷瑯只是輕輕揚了下眉。 或許這個世上有很多言論能激怒他,卻絕對不包括一個人向他宣稱,要從他手里奪走沈慕玄的心。 好笑。 一個自以為是的滑稽丑角。 殷瑯放開了按在秦珣肩頭的右手,他唯一的弟子沒有半分遲疑,大踏步向前。 他的身后,他的師父收回袖中的右手,緊緊地扣住了扶手上凸起的雕痕,緩緩地進行了兩次綿長的呼吸。 焦玉玉探頭:唉?還是讓你徒弟替 閉嘴! 他一個眼神都沒遞給焦玉玉:吵死了。 怕下面聽到,音量十分正常的焦玉玉: 黑影在空中拉出一道殘影,穩(wěn)穩(wěn)落在高臺上。 徐容臉上的笑意一瞬間就消失了,化作被蔑視的憤怒與冰寒。 他慢慢地說:殷瑯,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還是徐容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完整地叫出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