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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名靈修女弟子揮劍去斬流動到身側的灰霧,她看到同門師兄是這樣應對的,一劍便將灰霧斬成兩截,當下便有樣學樣。 師兄眼尖,心叫不好,慌忙提劍相助,同時高聲喊道:師妹避開!這怪物得用劍意攻擊,劍氣傷不到他們! 然而人海洶涌,即使他已經竭力去救,還是遲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師妹刺空,被聚合形體的灰霧怪物一爪撕開腹部,痛叫一聲,氣息奄奄軟倒下去。 這并非個例,實際交起手來,一個照面便被重創(chuàng)的修士比比皆是。 灰霧怪物沖入人群時,季長安當先一劍同樣戳了個空,幸而秦珣反應夠快,臨陣變招,槍意蘊在槍身,凌厲刺出,替她擋了一下。 秦珣說:妖域之后,師父與我講過:這怪物看似有形實則無形,本質是一種特殊的精神能量生物,以劍意、神識去攻擊它們,遠比術法、刀劍管用得多。 季長安立刻有樣學樣,她的劍意不似尋常劍修那般一往無前的果決,而似翠竹,挺拔之余,不失柔韌。 頗為奇特,自成一格,惹來秦珣注目。 季長安錯認了這目光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哈哈,我不太擅長神識攻擊。 相較化神期便能蛻變出的神識,劍意刀意就太考驗修士的天賦了。季長安這種劍意都練出來,反而沒學會神識攻擊的,才叫奇葩。 秦珣可不是涂楓,十分清楚這師妹的底細,只一笑,并不揭她的老底,只提醒道:這怪物無形無質,還極擅長附身。它們會寄居在修士的識海中,逐步蠶食,進而替代本人。如果讓它進了你的腦子 秦珣看了她一眼,微笑,師兄會讓你走的體面些的。 季長安打了個哆嗦。 秦珣一邊以槍意、神識交替攻擊灰霧怪物,一邊繼續(xù)道:他們的開智程度可能并不高,只會服從首領的命令。他們的首領也有可能是之一,就是曾經潛伏在妖主身上的那一只,據(jù)師父的形容,那怪物智商不下于我們中的聰明人。 他在可能這個詞上加重了讀音,聳了聳肩:很多東西,都是師父在短暫幾次接觸中摸索、推測出來的,準不準的我們魔修可不敢保證,至于信不信么 他笑了笑,揮手驅趕季長安:我就知道這么多了?;厝ソo涂掌門他們傳信吧,順帶通知下靈修其他門派。 目送季長安離開,秦珣出槍時越發(fā)鋒芒畢露,準備殺掉這只灰霧怪物后立刻回身去找焦玉玉。 情勢急劇惡化,到了這個份上,不聯(lián)手顯然是不行了。 他深得殷瑯真?zhèn)?,一□□法凌厲非常,即使灰霧怪物可在實體與霧氣中來回切換,也很快一聲慘叫,落得個煙消云散的份。 灰霧怪物沒有血,只在腦顱中有一枚小指大小的菱狀晶體,在形體消散瞬間從原本頭顱的位置滾落下來,秦珣不及去接,晶體在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便化作一小汪液體,無聲無息浸入大地。 他眸光一凝。 忽而空中爆發(fā)出劇烈的響聲,秦珣的注意力頓時被拉了過去。 合道期早已能將力量控制在精微層次,只要他們想,三分靈力能打出最佳效果,便絕不會出到四分。是以空中那一處戰(zhàn)場,放眼看去,反而是目光所及之中波動最小一處。 如此大的動靜,必然發(fā)生了大事。 秦珣只看得見爆開的灰霧,朦朧的,飄飄搖搖從天際散落下來,就要落在下方修士的肩頭發(fā)梢。 他皺眉,迅速以護體魔氣震開灰霧,不想沾上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 大多修士與他一般敏銳,各施手段閃開。 呼 清風不知從何起,卷起散開的灰霧,吹向遠離天下城的方向。 那遙遠發(fā)出龍吟者,也終于在云海中現(xiàn)了形貌。 通體翠色,如翡如碧。 少一分少年的無措,多一分妖皇的威嚴。 嗨呀,當初那個要哭不哭的池中小蛟,也長成擺弄風云的大人物了呢。 龍枝身后跟著浩浩蕩蕩的原型妖族,乍一眼都是體型碩大的飛行種族,背上密密麻麻坐著許多化作人形節(jié)省體力的水陸妖族。 龍枝又一聲長吟,驅散了攔在前路的灰霧怪物們,飛行妖族身上,細小黑影依次跳下,墜落的過程中身形逐漸變化,落地時已是碩大本體,咆哮著撞入了灰色氣流中。 撞了個空。 ? 燈籠似的眼中,茫然之色暴露無遺。 化為人形,落在殷瑯身邊的龍枝沒忍住捂了下臉。 啊,時間太緊張,沒來得及給這群蠢貨提前訓練。丟死妖了。 化龍之后,當初的少年體態(tài)迅速拔高,如今個頭竟然不比殷瑯差多少了。 以青色絲絳束發(fā),五官端正俊秀,舉手抬足間已然有了幾分從容氣度。 他趕來時,四合道正將一個長得怪模怪樣的怪物圍在中間。 那怪物通體灰色,五官猙獰,四肢粗短,手足指尖還生著尖銳的指甲,四合道如臨大敵,龍枝卻無法從它身上感受到任何威脅氣息。 或者說,他身上確實沒有哪怕丁點的生命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