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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臨之挑眉,所有所思。 “我怎么覺得看起來不像你說的這樣呢。” 小鮫皺眉:“孟臨之喜歡做人嗎?” 孟臨之哈了一聲,感慨:“我本來就是人,不過看起來你們做妖的更能隨心所欲,當(dāng)人的只能羨慕不已啊?!?/br> 孟臨之循循善誘:“過去吧,宗長在等你。” 小鮫還在天人交戰(zhàn),回來的武衛(wèi)忽然望著鮫的方向,說道:“公子,宗長讓您過去。” 孟臨之聳聳肩,望著小鮫腰上掛的糖包,嘆笑著:“糖沒咯?!?/br> 小鮫回頭:“你要吃糖?” 孟臨之甩手:“我要告訴你糖還是少吃些為妙,甜食吃多牙齒會壞?!?/br> 小鮫之前也聽過在身邊伺候的仆這么說,于是他解開腰間的糖包放在樹下的石桌,看了眼書閣的方向,在武衛(wèi)的驚呼中躍上樹梢。 借著每處相連的枝頭,藍色的光影輕盈纖細的飛躍,憑借一根根細韌的枝條,竟是直接從這座小院蕩進了書閣三樓的窗內(nèi)。 武衛(wèi)和孟臨之齊齊望著鮫消失的身影,武衛(wèi)尷尬撓著腦袋,與大祭司沒話找話。 “鮫公子輕功了得……” 孟臨之點頭贊同,把石桌前留下的兩塊糖包拆開放進嘴里:“扔了也浪費?!?/br> 他看武衛(wèi),遞出一塊:“吃不?” 武衛(wèi)連忙擺手。 小鮫帶了一頭的樹葉躍進書閣,溥淵放下筆,李管事靜聲。 鮫坐在一塊墊子上,還挺乖:“你們繼續(xù)?!?/br> 溥淵把需要聯(lián)系的族內(nèi)執(zhí)法長老名單交給李管事,等人出去,轉(zhuǎn)頭看著小鮫那一頭的綠葉,開口:“過來?!?/br> 小鮫挪到宗長身邊,宗長出聲:“坐下。” 鮫坐在宗長身前,宗長伸出骨節(jié)有力的長指,有條不紊地疏理下他發(fā)頂殘留的葉子。 “滿頭葉子?!?/br> 小鮫微微翹起唇,他聞到了阿淵身上的味道。 干燥的,夾著植木的氣息,就像秋日時從枝頭落下的氣味。 “阿淵還要忙么。” 溥淵:“嗯?!?/br> 小鮫直著脖子讓宗長理頭發(fā),不一會兒就嫌累軟了下來。 其實鮫有件事瞞著宗長沒說,他看宗長把自己發(fā)上帶的葉子都摘干凈了,心事藏不住,藍眼睛明晃晃地寫著快來問我。 溥淵:“何事?!?/br> 小鮫仰臉望著那雙注視自己的黑眸,突然就不想告訴對方自己是故意帶一頭的葉子進來了。 “阿淵你要吃——”鮫一摸腰間,才想起他把糖包扔了,只能搖頭,宗長并未追問。 溥淵要做事,小鮫在他旁邊空余的案桌上展開一張紙,用毛筆蘸墨水練習(xí)寫字。 日頭短暫,日照偏斜時,溥淵從竹簡上抬眸,瞥見那滿紙上爬滿扭曲的溥淵二字,沉靜的臉孔似乎隨之微微扭曲起來。 小鮫聽到宗長疑似嘆息的聲音,抬頭。 溥淵開口:“你自己的名字?!?/br> 小鮫搖頭:“不寫?!?/br> 鮫寫自己的名字更加丑,阿淵的名字已經(jīng)好難寫了,筆畫比他的名字還要復(fù)雜,要練好阿淵的都不容易,怎么有時間去寫自己的。 李管事雖然說過萬事開頭難,但他寧可先從難的寫起來。 溥淵看著小鮫再次寫下歪扭的溥淵二字,出聲問:“方才孟臨之與你說什么了?!?/br> 小鮫眼睛盯著筆尖,慢吞吞開口:“孟臨之叫我少吃糖,說牙齒會吃壞?!?/br> 溥淵微微一怔,干燥明朗的秋光忽然讓他恍回幾分心智。 其實孟臨之說得沒有錯,鮫還有很多年歲度過,萬一早早牙齒就吃壞了,以后可該如何是好。 宗長的聲音有些冷卻下來:“他說得也沒錯,糖還是少吃點。”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鋪了點心理寫的時候有點難捉摸,寫慢了,謝謝大家! 待修錯字! 第29章 暮色四合, 待白日那一絲兒秋燥暑氣散盡后,入夜了,周圍躥起來的風(fēng)便有些涼嗖嗖的, 書閣支起明亮的燭火,火光通透。 小鮫從案桌抬眸, 一雙漂亮的藍色眸子微微渙散,手臂因為練字的原因酸乏得抬不起來。 他悄悄看了會兒宗長的方向,人還是與白日時維持著一模一樣的姿勢。 鮫看著自己這一桌紙張上依然歪扭稚嫩的溥淵二字,寫上半日也不見得有明顯的進步。 溥淵放下書籍, 從書頁中抬眸望著鮫。 “若累了就回去休息?!?/br> 往常這個時候鮫已經(jīng)在堂屋或者跑去火房吃上怪老頭給他準(zhǔn)備的吃食, 今日倒是安分。 小鮫慢慢騰騰地挪起身子:“阿淵不過去么?!?/br> 溥淵:“還有些事?!?/br> 小鮫走到書閣門外,再一次回頭,出聲叫喚:“阿淵?!?/br> 溥淵只是安靜地注視他, 平靜無波的黑眸中閃著小鮫看不明白的幾許思緒。 直到小鮫走遠, 溥淵才放下手上的書卷,放任集中了一天的精神微微松緩,將心思一點一點的轉(zhuǎn)到鮫人身上。 溥淵看見案桌上堆放著十余張凌亂的宣紙, 每一張紙上的字跡歪扭如蛇, 有些則被墨水暈開了一圈圈的黑漬,可見鮫人練字的進度實在緩慢, 還沒有絲毫的進步。 劉松子輕手輕腳的走進書閣, 見那案桌上堆滿涂鴉一般的宣紙,上前就要收拾, 卻聽宗長出聲:“不用整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