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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牽涉到了蔣家,同謝家有親戚關(guān)系,新任盟主蔣雷澤還同他娘親是師兄妹,這其中的復(fù)雜自然不是他一個外人能提及的。 兩人沉默下來,謝喻蘭靠在秦嵐之懷里,能聽到那急促跳動的心跳。 他因為發(fā)怒而變得遲緩的腦袋終于慢慢把事情捋明白了,他抬頭看著男人,遲疑地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嵐之被問得摸不著頭腦,只得按自己的理解回答:“我只是想知道,你今天怎么了?!?/br> 解釋的話到了嘴邊,秦教主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有多無聊。 一行這么多人,哪怕不算上小月兒,可以聊天的還有老六、老七和其他暗衛(wèi)等等,他卻非得拽著謝喻蘭不放——只因為對方今天一整天沒看自己,沒同自己搭話,自己便像個孩子般追過來質(zhì)問。 越想,秦嵐之越是尷尬。 他仿佛是不想讓謝喻蘭看到自己的表情,又一掌按在男人后腦勺上,將對方重新按進自己懷里,目光看著遠處,面無表情道:“我以為你是哪里不舒服。你這個人……平日看起好像什么都不往心里去,真要發(fā)生了什么,你都自己扛著不說?!?/br> 秦嵐之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理由,越說越感覺是這么回事,于是理直氣壯起來:“所以我才來問問你。誰知道你脾氣這么大,問一句都不行。” 說罷,秦嵐之想起方才男人似炸毛小獸般氣勢洶洶,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怎么會有人連生氣都那么可愛,連哭的樣子都那么可愛? 謝喻蘭尷尬地沉默了片刻,整個耳朵到脖頸都紅透了,秦嵐之想退開,他反而揪著對方衣服不放,整張臉埋在對方guntang的胸膛里悶聲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br> 秦嵐之瞄了一眼對方白皙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手背都泛起了青筋。指節(jié)一根根地紅了,讓人想抓來親一口。 于是兩人就這么站著,誰也沒動,風靜靜從二人身旁卷過,偶有鳥鳴在樹間時隱時現(xiàn),竟讓人從內(nèi)心生出了安寧的感覺。 秦嵐之還挺享受這種感覺的,于是攬著謝喻蘭的手從肩膀往下,一路滑倒了腰上,微微緊了緊。 他像是試探什么,不時偷偷往下瞄,好在謝喻蘭沒有什么抗拒的反應(yīng)。 又抱了一會兒,謝喻蘭身前出了點汗,不好意思地將人輕輕推開了。 “我、我沒事了。謝謝。” 秦嵐之看著他還泛紅的鼻尖,提議道:“我陪你跑會兒馬吧?散散心?” 謝喻蘭點了下頭,不等他去牽馬,秦麟便主動噠噠過來了,高大的黑馬看也不看自家主人一眼,主動蹭了蹭謝喻蘭的耳朵。 秦嵐之便去牽了謝喻蘭騎得棗紅色大馬,兩人翻身而上,先前那點郁卒消散殆盡,異口同聲喊了聲“駕”,二人相視一笑,策馬揚鞭,風風火火地朝前跑去。 謝喻蘭心里裝著事,不知不覺便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秦麟本又是萬里挑一的好馬,漸漸地就將秦嵐之甩在了后頭。 他一邊分神想著心事,一邊被拂面而來的冷風吹得心頭敞亮,腦袋也清醒過來。 他在這兒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呢?想知道答案,直接去問便是,他同秦嵐之結(jié)伴走了這么遠,難道還要懷疑對方的人品不成? 只因為“魔教”兩個字,他便要像其他人一樣,給秦嵐之扣上偏見的帽子嗎? 許是那日夜里的曖昧影響了他,教他這些天都魔怔了,竟是鉆了牛角尖。 若是被大哥、二哥知曉了,不知道要如何笑話他呢。 謝喻蘭深吸口氣,仰頭看著頭頂縱橫交錯的枝葉,陽光從縫隙里零碎地灑下來,天高云闊,美好的不像是真的——爹、娘,如果你們在天有靈,也不希望兒子成為這樣優(yōu)柔寡斷,知難而退的人吧? 明明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再依賴任何人了,明明打定主意要變強大,要自己決定自己的前路。怎么不知不覺,似乎又陷入了以前的泥沼里。 他仰頭看著天,身下馬兒顛簸,單薄的身體在馬背上搖搖晃晃,從背后看,仿佛隨時要一頭栽下馬去。 秦麟躍過地上粗壯的樹根,他身子微微一斜,還沒來得及坐正,腦后就響起“嗖”地風聲。一雙大手猛地拉住了馬韁,吁了一聲,謝喻蘭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背后多了個人。 “跑這么快,喊你也不應(yīng)?!鼻貚怪櫭?,幾乎嚇出一身冷汗來,“發(fā)什么呆呢?很危險知道嗎?” “哦?!敝x喻蘭回頭看了眼男人,對方應(yīng)該是用輕功追上來的,棗紅色的馬兒還被遠遠甩在后頭。 “謝謝?!敝x喻蘭想開了,彎起眉眼,不自覺就露出了笑容。樹頂上零碎的日光灑在他頭頂,圈出淡淡的金粉,又像是晃一晃,就能落下滿身粉糖,看著溫柔極了,也甜極了。 秦嵐之看得一愣,手指不由更用力地握緊了韁繩,道:“剛剛在想什么?” “沒什么?!敝x喻蘭搖頭,干脆往后一靠,之前秦嵐之也不是沒這么帶過他。 秦嵐之有些莫名,但懷里被填滿的空隙讓他心里一暖,便也不再多問,只輕夾馬腹,讓秦麟慢慢前行。 一個無意識地縱容,一個有意識地依戀,兩廂竟也契合得很,只余噠噠馬蹄,敲在安靜的心房上,時不時帶出令人心動的漣漪。 接下來的路程,謝喻蘭恢復(fù)了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