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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謝喻蘭抬手去捂秦嵐之的嘴,有些急,“我才不管別人怎么說!” “你不管,我卻是要管的。我看不得你受委屈?!鼻貚怪宓溃暗任夷苷谘谘龤?,變得和你一樣,就無人會質(zhì)疑我們的關(guān)系了?!?/br> “這樣會不會讓你受委屈?”謝喻蘭擔(dān)憂道,“你的身份沒有那么見不得人。” 沒有見不得人嗎? 魔教人人喊打,有些人扛著正義的大旗,找著理由借口就要來萬壑宮找存在感。 打不打得贏是一回事,但嘴上功夫可從未閑著。 不管萬壑宮曾經(jīng)是個什么地方,現(xiàn)如今早已洗不掉“魔教”的名頭。 事實上,秦嵐之讓人去攪,黃武林盟主大選,甚至讓萬壑宮也參與進(jìn)去,除了惡心那幫自詡正義的人之外,也是為了萬壑宮的未來考慮。 更是為了謝喻蘭考慮。 他的心上人當(dāng)初想逃離江湖,于是他帶對方回了萬壑宮,再沒下過山。 他們在山上不知人間疾苦,過得無憂無慮,外界卻早已將魔教和謝家的關(guān)系傳得匪夷所思,更是離奇又滑稽。 那時候他可以不管,謝喻蘭也可以不管,于是他們便閉著眼,堵著耳朵,只管過自己的日子。 可謝喻蘭并沒有因此就忘記心中的傷,若不是因為這次意外,他甚至可能一輩子不會知道謝喻蘭曾經(jīng)那么煎熬過。 再加上后來蔣家人的報復(fù),又將事情推向了極端,如今蔣雷澤更想反咬一口,顛倒黑白。他可以不在乎,但他受不了媳婦兒受委屈。 他想讓萬壑宮正大光明地站在謝喻蘭身后,站在謝家身后,讓人不敢置喙,無從反駁。 謝家終究得讓謝喻蘭繼承,再次發(fā)揚光大,躲了這幾年是非,得了幾年耳根清凈,如今卻已到了不得不重新出手的時候。 無論如何,謝家的名號不能就此被淹沒。 “阿之?”秦嵐之久久不出聲,謝喻蘭握住他的手著急道,“你聽我說,不用委屈你自己也可以的,我無所謂。無論是人是妖,都有自己的尊嚴(yán),沒必要……” “有必要。”秦嵐之嘆息道,“只要是為了你,怎樣都有必要。” 要想重建謝家,而又不至于被萬壑宮的名聲所累,萬壑宮就必須做點什么。 譬如搶個武林盟主來當(dāng)當(dāng),勝者為王,強(qiáng)者為尊,古來有之。 秦嵐之勾起嘴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他揉弄著媳婦兒的手,心說:從古至今,武林盟主選舉向來是邀請全江湖人士參加,從未說過魔教不可參與。至今之所以沒有先例,不過是因為魔教中人根本不稀罕這個名頭。 “你放心,我沒有勉強(qiáng)自己?!鼻貚怪?dāng)堖^媳婦兒,在對方額上落下一吻,語氣溫柔篤定,“事關(guān)你我將來,怎能說是勉強(qiáng)?” 謝喻蘭又動容又愧疚,一時不知該說什么,于是摟住男人脖頸,主動獻(xiàn)吻。 而秦嵐之,自然是來者不拒。 “教主,酒家只有老板娘一人?!崩狭蚵犕昊貋?,道,“這里已是湘熒交界處了,再往前就是熒州第一座城鎮(zhèn)了。老板娘說距離有些遠(yuǎn),眼下天色已暗,前路沒有客棧和村莊,最好是在這里落腳,休整一晚?!?/br> 秦嵐之點點頭:“你安排吧?!?/br> “是?!?/br> 車隊繞到酒家后頭,這酒家雖破舊,但后院地方還挺大。這時秦嵐之才看到客棧歪斜的門匾上寫著小小的“酒家”兩字。名字倒是樸實。 后院柵欄邊排滿了大大小小的酒壇,隱約能聞到一點酒香。 再往后,樹林茂密,樹干上掛著燈籠,像引路人般照出淺淡的碎石小路。 看樣子,樹林后頭還有乾坤。 秦嵐之收回視線,待馬車停好便抱了媳婦兒下車。 謝喻蘭這一路被他抱來抱去,已是習(xí)慣了,只摟了他脖子將頭埋在肩處,稍顯羞澀。 老板娘穿著暴露,頭圍巾帕,一頭黑發(fā)帶著香氣四散開來,耳朵上掛著大大的金飾。眉眼一看便不是漢人。 也難怪,這里已是熒州邊界,再往下,便臨近邊境了。 她端著根長長的煙桿,打量了秦嵐之和謝喻蘭幾眼,臉上露出笑來:“貴客臨門,小店別的沒有,空房倒是多。隨便住?!?/br> 老六腳步一頓,聽出她話里有話:“你認(rèn)得我們?” “認(rèn)不得,不過九娘我消息靈通?!弊苑Q九娘的女人依著門框,細(xì)長的眼睛風(fēng)情萬種,“都說魔教有一隊人馬日夜兼程朝邊境趕來,想來就是你們了?!?/br> 老六皺眉,看向秦嵐之:“教主……” “既然敢接我們的生意,想來是不怕被人找上門的?!鼻貚怪^也不回,直直跨過門檻,他個頭高,彎了下腰才沒撞到上頭門框,“麻煩老板娘準(zhǔn)備晚膳吧。” “好勒?!本拍镄ξ模狭盗丝跓煔?,扭著腰身進(jìn)了后廚,“先說好,我家收費可不便宜?!?/br> 秦嵐之抱著人上了樓,無所謂道:“只要我夫人滿意,價錢你隨意開。” 樓下人員安頓,鬧哄哄的,廚房開了火,很快傳來了香氣。 老六和毒一戒坐在大堂里警戒,小月兒好奇,已去看人的酒窖了。 那九娘倒也無所謂,還給小月兒做介紹。 樓上秦嵐之選定了房間,謝喻蘭小聲跟他咬耳朵:“你哪兒來那么多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