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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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莫名其妙糾纏著,這時,身邊傳來一陣“嗶嗶”的喇叭聲。 這里很少有車輛鳴笛,不僅舒晚愣了一下,也把那個枯瘦女人給嚇跑了。 舒晚扭頭看去,正好就直直對上了車里男人的目光。 她遽然一顫, 第一時間竟是想著掉頭就跑,但是再一想,她就算跑,也跑不過四個輪子的跑車。 廖霍看著她,眼中滿是打趣的笑意,他揮揮手,“舒小姐,你這是去哪兒?。俊?/br> 舒晚沒做聲,只盯著他。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這個城市,陌生又寒冷,怎么可能有她的容身之地呢。 廖霍散漫地努了努嘴,湊過來,將胳膊肘架在方向盤上,問道:“要捎你一程嗎?” 既然開了口,舒晚也沒跟他客氣,徑直走過來就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廖霍略帶驚訝地看著她,不覺嗤笑,一邊開車一邊問道:“你也不怕我把你綁架了?!?/br> 舒晚系上安全帶,淡淡道:“這條街上滿是游躥的流浪漢,要綁架,早綁了。” “你錯了,他們這樣的人,求的只是救濟金,并不惹事?!绷位魮u搖頭,他隨意指了指剛那個路口的方向,懶洋洋道:“就像剛才那個女人,她可能只是想你幫她去店里買點煙抽而已?!?/br> 舒晚皺了皺眉,“你很了解這里?” 廖霍咧嘴輕輕一笑,“在這上過幾年學?!?/br> 他們這些人,從小被家里送到國外,從小輾轉(zhuǎn)多地念書,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舒晚聽著,默默點頭,“哦”了一聲。 正等著一個紅綠燈,廖霍轉(zhuǎn)頭看著她,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去哪?” 舒晚低著頭,摩挲著外套大衣上的一顆扣子,不疾不徐地平靜道:“你剛才在酒店門口,不是看到我了嗎?” 聽著似乎是答非所問,但實際上卻是完美回答了他的問題。 既然她從酒店跑出來,那就是不想回到那里。 至于去哪,對于她來說,并無所謂。 廖霍心中悸悸,指尖敲在方向盤上,心情有些莫名地好。 他笑笑,說道:“那我就隨便開了?” 舒晚沒做生聲,默認似的眨了眨眼,然后側(cè)過臉,看向窗外。 靜了許久,車子開上安靜的居民街區(qū),道路兩邊都是火紅的楓葉,車速很慢,等出了街區(qū),前面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園。 廖霍將車停在路牙邊。 舒晚一聲不吭,拉開車門,徑直就朝公園走去。 廖霍投了咪表,待目光去追隨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走到了十米開外。 她的腳步雖然很慢,但背影絲毫沒有等他的意思。 好吧,合著在這個女人眼里——他就是個司機。 廖霍抿著嘴笑笑,大步追上她,然后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喝水嗎?” 舒晚接過水,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淡淡對他笑道:“謝謝?!?/br> “這么客氣干什么?”廖霍云淡風輕地搖搖手,“咱們也認識那么久了?!?/br> “是嗎?”舒晚不覺好笑,她背靠一棵楓樹,抬頭看著他,“廖先生,我跟你好像只認識了兩個月而已?!?/br> 廖霍一聽,走過來,嗤笑道:“兩個月不久嗎?” “不久……”舒晚搖了搖頭,眼簾一掀,認真地說道:“沒有你認識我弟弟久?!?/br> 說到舒淶,廖霍眼神明顯一變,上挑的嘴角也不禁慢慢恢復了原本的弧度。 說實話,他不喜歡聰明的女人。 但是這位,有些例外。 聽不見,還耳聞天下事。 他瞇著眼,沒說話,只走近了兩步,仔細低頭審度著她,輕浮地勾挑了挑眉,“所以呢?” 舒晚也沒跟他拐彎抹角,平靜道:“廖先生,當初我弟弟在澳門欠下賭債,要剁他手的幕后老板,就是你吧?” 舒淶濫賭成性,欠下高額賭債也不足為奇,更何況廖家在澳門有好幾家賭場,能欠到他的頭上去,幾乎不在意料之外。 廖霍饒有興趣地凝視著她,雖然高出她許多,但并沒有同易辭洲般居高臨下,反而溫和地笑了笑,抱著手臂說道:“是我,也不是我?!?/br> 舒晚蹙眉,直言道:“廖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眼底還有一絲無辜,說道:“舒小姐,當初厭棄你、離開你的人,又不是我。你問我做什么?” 他從不正面回答問題,舒晚根本也沒打算從他嘴巴里聽到任何回答,但是他這么一說,她腦中忽然就悟了過來。 雖然舒淶不是個東西,但是這么大筆錢,誰會大腦少根筋借給他賭? 把舒淶的賭債,用作壓制她的軟肋,最后變成易辭洲手里的把柄,讓她甘愿獨守空房當個擺設,她沒得選。 舒晚眼中黯了黯,低聲道:“所以,易辭洲早就知道舒淶在你這欠了賭債,利用他來威脅我?” 看看,三言兩語都離不開易辭洲。 當年的那個男孩,還真有一番魅力,能讓這個聽不見聲音的女人記了那么多年。 廖霍不置可否,洋洋灑灑地哂笑一聲,“嘖,誰讓舒小姐的弟弟濫賭呢?他如果不賭,誰又會有把柄?” 舒晚也懶得跟他斡旋來斡旋去,直言道:“廖先生,你說,易辭洲會不會知道,你在我們夫妻之間挑撥離間呢?” “我挑撥你們做什么?”廖霍顏眼神一凜,側(cè)目看著她,雖然在笑,但語氣不覺有些陰冷,“再說了,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需要別人來挑撥嗎?” 舒晚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不遠處的紅楓深景,“既然你一早就看到我從酒店跑了,你為什么不第一時間不告訴他?而是單獨來找我?” 聞言,廖霍勾了勾唇,垂眸深思一番,竟沒說話,反而懶洋洋地大笑了幾聲。 舒晚回頭看去。 他正一臉有趣地看著她。 廖霍很小就認識了易辭洲,兩個人年歲一樣,按理說,除了易老爺子和嚴芷,最了解易辭洲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舒晚猶豫再三,問道:“上次我問過你,易辭洲和小時候判若兩人。這其中原委,能告訴我嗎?” 喏,這世間哪有那么多的信任。 愿意上他的車,不過就是另有目的。 廖霍哂笑:“舒小姐這么聰明,不妨,猜猜看?” 既然這人套不出話來,那么就是想讓她親自說出來。她咬了咬下唇,低聲說道:“我覺得我小時候喜歡的那個易辭洲,和現(xiàn)在的,不是同一個人?!?/br> 說完,她其實有些后悔。 畢竟在外人面前無端端揣測自己的丈夫,還是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誰又會信呢。 廖霍哂笑道:“你小時候就喜歡上他了?” 舒晚愣了愣,沒有否認,“嗯。” 廖霍一聽,抱著的手臂不覺放了下來,然后抬手在她頭頂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夸張笑道:“舒小姐,你想太多了。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易辭洲。” 這么親密的舉動,舒晚著實愣滯住了。 她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趕緊避開了他,一時間竟然忘了再去追問點什么,便快步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上了車,她默默系上安全帶。 廖霍也同她一般,全程一言不發(fā),只嘴角勾著笑。 車上坐了一會兒,他忽地想到了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票遞給她,“我這邊老同學給的,我拿著沒什么用,正好這個時間段,你去嗎?” 舒晚低頭看去,正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梵高藝術(shù)展。她愣了愣,搖頭說道:“不了,我不看這個?!?/br> 廖霍眼神一黯,笑意卻依然。 他點點頭,也沒強求,把票往她手里一塞,“那就留個紀念好了?!?/br> 說著,他發(fā)動車子,徑直朝酒店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 舒晚半閉著眼睛,隨著越來越接近酒店,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路上等紅燈,正巧是在一個十字路口,中間隔離帶走來一個女人,手上拿著幾張宣傳單,寫著看不懂的法語。 女人將宣傳單遞進來,上面畫著助聽器和一個正在接受語言訓練的小孩,大致意思是求捐款。 她咿咿呀呀了幾句,指了指宣傳單,廖霍沒耐心,正準備關(guān)上窗戶,舒晚忽地比劃起了手語。 女人一看,眼中瞬間帶了一絲驚訝,也回復起了手語。 倉促“聊”了幾句,舒晚捐了一些錢。 這里的人天生熱情,又加上同是聽力障礙者,女人也給了舒晚一張宣傳單,指著上面社交賬號讓她關(guān)注。 二人互相道謝后,紅燈轉(zhuǎn)綠。 廖霍踩著油門,從后視鏡看了一眼遠去的女人背影,將左胳膊搭在車窗上,懶懶道:“怎么?不同國家,手語還相通?” 舒晚看著窗外,淡淡道:“是啊,雖然各國手語有些不一樣,但是溝通起來,沒有什么太大的障礙。” 廖霍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沒接話。 回到酒店后,舒晚沒和廖霍多說什么,只道了謝,便直接下了車。 臨近下午,酒店門口的人不算多。 但也不乏一些焦急到連飯都沒吃的人——比如易辭洲。 舒晚一下車,就將外衣的兜帽戴起,頭壓得很低,跟著一小波人身后進了酒店。 然而還沒走幾步路,眼底就出現(xiàn)了一雙修長筆直的腿,擋在了她的面前。 憑借對那人的熟悉,舒晚不禁一愣,怔了兩秒鐘,才慌神抬眼看去。 見到她的一瞬,易辭洲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安定的欣慰,但隨即而來的,是冷冷的陰鷙和憤怒。 她沒畏懼,迎著他的目光懟了回去。 礙于公共場合,他沒當眾發(fā)作,只用力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拖進懷里,然后扶著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抵著下頜沉聲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