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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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著聲音問道:“現(xiàn)在還能藥流嗎?” 這下輪到護士愣滯了,她不明所以地張了張嘴,然后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見他們真的沒有什么欣喜的表情,只能說道:“8周胚胎有點大了,藥流不一定流得干凈?!?/br> 舒晚淡淡“喔”了一聲,解釋道:“我吃了避孕藥,怕對孩子不好?!?/br> 護士理解地點點頭,“你們可以等見過醫(yī)生再做決定,而且做人流的話,我們醫(yī)院也是需要你丈夫簽字的?!?/br> 舒晚垂眼示意,不再說話。 護士走后,她靜靜靠在枕頭上,默了片刻,說道:“幫我個忙?!?/br> 廖霍眼神復雜難說,似乎知道她要說什么,只等她開口。 舒晚看著天花板,兩眼放空無光,緩緩道:“幫我簽字吧,我不想要這個孩子?!?/br> 第57章 ◎妄想給她的孩子留下一席之地。◎ 這個孩子, 來在意料之中,也來在意料之外。 舒天鄺前腳走了,他卻后腳來了。 有那么一瞬間,她竟有些發(fā)瘋地恨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一命換一命,這不是她想要的。 廖霍沉默打量她,平日里那絲輕浮感也盡數(shù)掩去。 他不是滋味地抵了抵下頜,平靜地說道:“這個忙我可幫不了。” “你不幫我,我就只能生下他,有了這個孩子,我更不可能脫離他。”舒晚冷漠地看著自己的肚子,斷言說道。 “所以呢……?”廖霍疑惑挑眉。 舒晚閉上眼,腦中一時間混亂如麻…… 回想起這兩年的時間,幾乎每天都是赤|裸裸的諷刺,她真心相待的婚姻卻充滿了虛情假意和冷淡疏離。難以想象,如果真的多了個孩子,每天都在易辭洲眼皮底下討生活,她的日子該有多煎熬。 他不是易辭洲,也不是那個陽光少年,更不是她想要嫁的人。 此時此刻,她想不了那么多,只想走,走得越遠越好。 見她不說話,廖霍不再緊逼。 他知道,她想脫離,僅僅是離開易辭洲,而不是為了跟他走。 等她葡萄糖打完,廖霍扶著她去做了b超。 8周大的胎兒只能看出一個勉強的形狀,甚至連小手小腳都看不出來。 舒晚斜睨了一眼廖霍,毫無掩飾地對醫(yī)生說道:“我在吃長期避孕藥,這個孩子不能要?!?/br> 醫(yī)生有些詫異,她看了看廖霍,見他平淡不驚,便說:“可是寶寶長得很好啊,長期避孕藥不是百分百的,實在不放心到時候可以做個無創(chuàng)dna看看呢。” 舒晚一聽,僵硬地扯開嘴角,“哦……” 見她還是開心不起來,醫(yī)生只能又道:“實在不想要現(xiàn)在就要做掉,月份大了你就要引產(chǎn),家人是需要簽字的。” 舒晚點點頭,接過報告放進包里,一言不吭。 從醫(yī)院出來后,她的腳步沉重得很。 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更不知道要不要這個孩子,畢竟,這個孩子會成為困在易辭洲身邊的一道枷鎖,這輩子都掙脫不掉。 她說:“先別告訴他?!?/br> 廖霍挑了挑眉,身兼重負般點點頭:“好?!?/br> 她想了想,又問:“我該相信你嗎?” 廖霍輕扯嘴角,“你別無選擇。” 舒晚垂下眼睫,失魂地盯著腳下地面,長長呼了一口氣,略微停頓后道:“謝謝了,我先處理我爸的后事吧?!?/br> 廖霍微微點頭。 他將她送至停車場后,便徑直離開了。 舒晚看著他的背影,不覺心口冷得發(fā)顫。 她懷孕了,可第一時間陪在她身邊的居然是另一個男人。 面對易辭洲的冷暴力和剛剛去世的舒天鄺,這個孩子顯然來得太不是時候。 情不自禁地,舒晚低頭撫上自己的小腹,這個里面,有個柔軟的小胚胎,不知男女,也不知樣貌。 她想過,即使生下他,很有可能他也和自己一樣,不受待見不受喜歡,甚至一輩子都要經(jīng)受親生父親的羞辱——喏,你是個這個聾子生下的孩子。 可是還能怎么辦? 舒晚頭疼欲裂地揉了揉太陽xue。 她回到藍灣,便著手聯(lián)系殯儀館,爸爸的后事先要處理,然后就是等舒淶的消息。 可是左等右等,都沒有任何進展。 又過了一周多,舒天鄺的后事處理好后,許久未見的邵梨約了她出來。 剛見面,邵梨就為她過于憔悴的臉而驚愕不已,“叔叔的后事,都是你一個人處理的?” 舒晚垂眼喝水,不置可否。 邵梨咬著下唇,試探性地打量著她的眼底,見她還算平靜,問道:“你弟弟呢?” 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舒晚也看淡幾分了,她兩眼空洞,淡淡道:“不知道,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能帶回來,固然是好的,但是帶回的人是死是活,結果卻是大不一樣。 邵梨也知道現(xiàn)在不宜多說,畢竟她沒有兄弟姐妹,也感覺不到舒晚這個時候的無助倉惶。 她握住舒晚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轉移她的注意力,“看,寶寶在動。” 果然,一陣細細微微的波動,就像小魚吐泡泡一樣,滑過舒晚的掌心。 她驚訝了片刻,待邵梨的肚子趨近平穩(wěn)安靜后,她問道:“馮羿喜歡他嗎?” 邵梨漫不經(jīng)心地嗤笑了一聲,“他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我的孩子,大不了離婚,分了財產(chǎn),孩子跟我姓?!?/br> 舒晚一聽,久違地露出笑容,搖了搖頭,“你真是人間清醒?!?/br> “那可不?!鄙劾娴靡獾靥袅颂裘?,將手放在小腹處說:“他爸可都答應了,孩子出生,給我這個數(shù)……” 她伸出兩根手指頭,比劃了一下。 舒晚問道:“兩個億?” “當然。”邵梨眼底沾沾自喜,待笑過,她長嘆一口氣,兩眼有些出神地發(fā)了會兒怔,然后語重心長問道:“對了,你和易辭洲就打算這么一直冷下去?他最近都沒有來看過你?” “沒有?!笔嫱砝涞卣f道。 “那你也不打算要個孩子?”邵梨疑惑問。 舒晚聞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一種說不出口的苦澀猝然而生,讓她嘴里含著的那口水不上不下地堵在喉嚨口,只能用力地搖了搖頭。 知道她不怎么愛說話,邵梨也只能安撫她:“過不下去的話還是離婚吧,如果他不肯,不如去找你們家老爺子攤個牌?!?/br> 舒晚抿嘴苦笑,“你想多了,他們家老爺子,心里向著的,永遠是他的親孫子?!?/br> 邵梨點點頭,二人俱是沉默。 回到家,舒晚胃里撐得厲害,只能喝點蘇打水舒緩。 她坐在沙發(fā)上,仔細回想今天邵梨的話,然后小心翼翼拂過自己的小腹。 舒天鄺已經(jīng)去世這么多天,易辭洲都沒有來看過一眼,而舒淶也在緬北那個有去無回的地方音訊全無,如今木已成舟,她沒有別的選擇了。 耐心逐漸耗光。 她了又想,鎮(zhèn)定思量按下了廖霍的電話。 對面在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似乎很詫異,連連戲謔問道:“舒小姐?你還會打電話給我?怎么,想通了?是想跟我……?” 他還未說完,舒晚便打斷他道:“廖霍,我弟弟有消息了嗎?” 他嘖嘖兩聲,自知無趣,實話實說:“抱歉,沒有。” 連廖霍手上都沒有消息,可想而知是兇多吉少了。 這么多天的等待,舒晚早已不抱希望,但她至少要知道是死是活,她繼續(xù)問:“緬北每年都有那么多人失蹤,全都找不回來嗎?” 廖霍依然很實誠,道:“絕大部分永遠失蹤。不過如果你愿意,我會一直幫你找下去,直到找到他的尸骨?!?/br> 多么寒涼的一句話,卻是發(fā)自肺腑的真言。 舒晚苦笑,默得片刻,道了句“謝謝”便掛了電話。 自從舒天鄺走后,藍灣別墅又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原本還有會手語的宋姨陪著她,可是家中有事回了老家,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回來。 她只能孤軍奮戰(zhàn)。 現(xiàn)在,她需要找一個契機說出來,也需要借助這個孩子讓她好過一些。 這半個月,她每天都要撫摸一下腹部那個小小的生命,他長得太快了,再去b超看他,已經(jīng)可以看出一個小小的人影,而且還在zigong里拳打腳踢。 b超師一邊看著屏幕,一邊輕松問:“就你一個人來?老公上班呀?” 舒晚點頭“嗯”了一聲,“忙?!?/br> b超師理解地努了努嘴,“嘖,也正常,總要有人養(yǎng)家嘛。” 舒晚僵硬地笑了笑,不自覺地理了一下頭發(fā),b超師一下子就瞥到了她的助聽器,略有驚訝地問道:“你是先天性的還是后天性的?” 舒晚淡淡道:“后天的,重度神經(jīng)性耳聾?!?/br> b超師這才舒了一口氣,“那就好,不過你到時候也可以去做個全外顯子基因和耳聾基因篩查,可以在千城民生公眾號領取免費篩查券。” 她說著,將報告打印出來,拿到旁邊簽了字遞給她:“拿去給醫(yī)生看吧,都挺好的,你老公肯定開心死了?!?/br> 舒晚扯了扯嘴角,不好駁意,便點點頭。 醫(yī)生看過報告,評估了一下,“胎盤稍微有點低,最近注意臥床。其它都挺好的,尤其是寶寶,真活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