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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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剛才那倏忽一瞥,明明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易辭洲緊皺眉頭,手中捏著杯子嗞嗞作響,疑惑越來越深,他干脆放開與艾瑞克的交談,直接將視線投向那個女人。 而就在此刻,那個女人忽地撩拂了一下頭發(fā),耳朵上的助聽器一閃而過,一瞬間就被他捕捉到了。 這一刻,他敢肯定。 是她! 一定是她! “舒晚……” 失去理智一般,易辭洲撇下所有追了出去。 然而車子已經(jīng)發(fā)動揚長而去。 他沿著路邊追了好遠,最后看著車尾燈消失遠遠在眼前,停下來聲嘶力竭:“舒晚!舒晚!——” 街道冗長深遠,聲音遙響徘徊。 幾個匆匆路人像看精神病一樣看著他,而他繼續(xù)歇斯底里,像瘋了一樣嘶吼她的名字。 他們的距離, 剛剛只有幾十公分?。?/br> 付沉將將趕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竭盡全力控制他發(fā)瘋,“易總,易總,艾瑞克先生還在等著,沈特助說了,今天要談的合同很重要,您務必……” “去他媽的合同!他要談就自己來談?。 币邹o洲推開付沉,腳步踉踉蹌蹌后退幾步,一把扯下領帶扔在了路邊。 付沉趕忙把領帶撿起來,好心勸說:“易總,剛才那個人說不定不是太太啊。” 易辭洲哪里還聽得進去。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他對舒晚的了解,剛才那個下意識的動作不會錯。他長嘶一聲,眼瞼發(fā)紅,說道:“一定是她,她出去的時候,渾身都在顫,她在躲我,她把耳朵遮住了,她很害怕……” 他說著,緩緩后退,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身后的電線桿。 “咚”地一聲,一陣眩暈。 “嘶……”隔著兩米遠,付沉都覺得疼。 他無奈,只好用勁架起易辭洲,咬牙說道:“不管怎樣,易總,您先把艾瑞克先生的合同給簽了,要不然您回去,老爺子又是一頓訓?!?/br> “老爺子?”易辭洲雙眸猩紅,看著前方零星幾輛車的街道,憤然吼道:“他還能活幾年?我怕他?” 付沉也是無奈,最后,他只得通知還坐在餐廳里的封況,讓他找個理由改天再談,然后幾乎是連拖帶拽地把不停發(fā)瘋的易辭洲帶回了酒店。 強行灌了些水后,人才鎮(zhèn)定下來。 易辭洲靠著沙發(fā),捏了捏眉心,眉頭緊蹙,啞聲說道:“去查,連夜查出來,不管有什么蛛絲馬跡,給我查!” 他就不信,廖霍這兩年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就是為了在外面尋歡作樂? 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一定是舒晚。 付沉應聲去辦。 好在線索連成片,付沉找到了今晚廖霍帶去的翻譯,又順藤摸瓜找到了阿曼達醫(yī)生,這才套出來他們的住址。 然而等他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人去樓空,只剩下一個菲傭還在收拾屋子。 付沉將菲傭瑞卡帶了回來。 易辭洲抬眼,冷冷打量著她,問道:“他們什么時候走的?” 起初,瑞卡秉著雇傭保密的關系一句話不肯說,最后,迫于易辭洲近乎暴怒的眼神,她才硬著頭皮道:“昨晚吃完晚飯回來就走了,具體去哪不知道了,只是走得非常急,溫小姐好像很害怕。” “溫小姐?”易辭洲疑惑。 瑞卡說:“女士姓溫,叫溫夜,新加坡華人?!?/br> 易辭洲眼神陰沉, 呵,難怪他這么久都沒有找到她,原來是用了假名字! 溫夜? 夜、晚?你還真喜歡夜寂悄然的名字。 他不是滋味地抵了抵下頜,繼續(xù)道:“把她這兩年的所有事情,樁樁件件都講給我聽?!?/br> 瑞卡毅然道:“先生,不可以的,她的丈夫是我的雇主?!?/br> “她的丈夫?”易辭洲瞇了瞇眼,身子往前微微一探,指關節(jié)扣得“嗒嗒”響,“你知道她的丈夫是誰嗎?” 瑞卡懵了懵——不是那位廖先生嗎? 見她愣滯不語,易辭洲冷笑一聲,聲線就像從地獄里爬出來似的,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我才是她真正的丈夫?!?/br> 這下瑞卡瞬間哽住,她茫然了很久,又見付沉在旁邊死死守著,只好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三個小時之后,易辭洲給了瑞卡一筆錢打發(fā)她走了。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高大的身影深深陷在其中,腳下全是煙頭,整個人都顯得潦倒困惑。 那場大火,燒毀了她的容貌,奪走了他們的孩子,還把她的心徹底堙滅了。 可笑的是,她出事的時候,第一個去救她的人,居然不是他。 他算哪門子丈夫? 這兩年多的手術,她吃了多少苦,她受過多少罪,他一概不知,甚至連她最彷徨無助的時候,都是躺在別的男人懷里! 人啊,就是這么賤。 賤得如此可怕! 賤得如此卑微! 就像舒晚曾經(jīng)說過的,她是神經(jīng)性耳聾,比起先天性失聰,得到再失去更痛苦。 是呢,他就是得到了,卻又再失去。 這種痛徹心扉的痛,他忍不下去了。 易辭洲蹣跚站起,走到酒柜邊拿出幾瓶酒,看著一地的煙頭,一瓶一瓶往下灌。 付沉怎么拉都拉不住,“易總,別喝了,再喝下去,還怎么找太太?” 就像光著腳在冰冷的荊棘尖刺中蹚過,鉆心刺骨的感覺蔓延至全身,讓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陷入了久久的瘋狂之中。 易辭洲抱著酒瓶子,失控到發(fā)瘋發(fā)狂,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顫抖。 他看著滿地的煙頭和一地空酒瓶子,表情失落得可怕,“找她?她躲我還來不及,我怎么去找?找到了,然后看著她在別的男人身邊肆意快活嗎?” 付沉為難道:“易總,太太總歸是愛過你,就算現(xiàn)在不愛了,你也得想辦法讓她重新愛上?!?/br> “重新愛上?她可能已經(jīng)愛上廖霍了吧?!币邹o洲悵然失笑。 兩年多的溫情陪伴和兩年多的羞辱冷待。 誰都會選擇。 付沉繼續(xù)勸說:“您有沒有觀察過,他們雖然對外宣稱夫妻,但他們是分開住兩個房間的?!?/br> 聽到這話,易辭洲眼神猛地一凝,不由更加害怕起來。 他不害怕他們睡在一起,而是害怕廖霍那種慢慢蝕心的腐灼。 廖霍這個人,絕不會強求,他會用另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手段,一點點磨,一點點占據(jù),讓獵物自己走入圈套,步步為營。 就算舒晚現(xiàn)在沒有愛他,但再這么下去,遲早會被他牢牢圈住。 想到這里,腦袋里那根緊繃的神經(jīng)更加扭轉,一抽一搐的痛幾乎讓他無法呼吸,他迫不及待地起身就要出門,“我現(xiàn)在就去找她……” 然而沒走幾步,兩眼一黑,整個人都昏沉了下去。 昏迷之前,他似乎還能看到舒晚指著耳朵上的兩只助聽器,回眸沖他甜甜一笑,“易辭洲,我聽不見你說我愛你……” 第66章 ◎用的是假名字,叫溫夜。◎ 離開斯圖加特后,廖霍租了一架私人飛機,從比利時周轉,然后飛往香港。 在香港又待了一段時間后,由于廖鴻宴的步步緊逼,只好又飛往內地。 這個期間,廖鴻宴是找到過廖霍的。 他直接問道:“你藏在身邊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廖霍翹著二郎腿,漫不經(jīng)心地抽著煙,模棱兩可道:“在德國認識的一個留學生,長得漂亮,就帶在身邊了?!?/br> 廖鴻宴冷嗤一聲,不由分說一巴掌拍過去,將他手里的煙打落,“你是不是以為我瞎?說實話,她是誰的老婆?” 廖霍眼神陰鷙一瞬,不急不躁地又將地上的煙頭撿起來,冷聲回道:“你不是知道嗎?還要我說?” 廖鴻宴聞言,一肚子氣鼓到了眉心眼,“你是不是瘋了?!易辭洲的女人你也碰!” 廖霍冷切,淡淡道:“那是他不要的女人,他推給我,我要了,怎么了?” 廖鴻宴呵斥:“給你你就要?。克o你一把刀你也徒手接?趕緊給我還回去!” “還?”廖霍冷眼相視,“她從來都不屬于他,我為什么要還?” “成天圍著個女人轉,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情種!你還想不想在內地混了?”廖鴻宴氣急,他撫著胸口,嘴唇發(fā)紫,指著他大聲罵道。 廖霍不以為然地站起身,將煙灰一抖,輕描淡寫道:“混不混內地我不在乎,我只要她?!?/br> 他說完,大步離開廖鴻宴下榻的酒店。 “……” 看著他的背影,廖鴻宴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易宏義遠比他想象得要可怖,他根本得罪不起易家。 他當然要保自己的兒子, 所以這女人,斷然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