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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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了。 她記憶依然是錯亂的。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是誰,也根本不記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了。 易辭洲怎么敢說謊,他疲憊不堪地點了點頭,開口道:“抽,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歡煙味,所以不在你面前抽?!?/br> “這樣……”舒晚輕咬著嘴唇,似是失意般地點點頭,埋怨道:“以后別抽了,對身體不好?!?/br> 易辭洲抿唇答應(yīng),“好,我答應(yīng)你,不抽了,再也不抽了?!?/br> 他扯了扯領(lǐng)口,將水一口一口喂給她,然后拿來藥片,如常勸道:“每天一片vc,張嘴?!?/br> 舒晚卻故作矯情,躲著他的手,一個勁往他懷里鉆,“不吃不吃,這vc太苦了?!?/br> 易辭洲笑笑,在她頭頂輕輕一吻,然后將手里的藥放進嘴里,低下頭去尋她的嘴唇。 溫潤的舌尖將藥送入口中,很快便融化了,留在唇齒之間的,就剩下難以下咽的苦澀,讓整個喉嚨都想干嘔。 一種nongnong的翻滾感油然而生,易辭洲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胃在翻滾還是自己的眼淚在翻滾,他撇過頭去,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說道:“我給你買了很多畫具,你在家畫畫,我等下要去一趟老爺子那?!?/br> 舒晚沒察覺他的異樣,抱著水杯道:“你去爺爺那?不帶我去嗎?” 易辭洲找了個理由,“母親最近身體不好,不喜歡太多人打擾,要不,你先在家休息?” 他說的也是實話,嚴芷的病越來越重,她最不喜歡易辭洲和舒晚,也沒必要再在她彌留之際徒增煩惱。 舒晚理解地點點頭,“快去快回?!?/br> 易辭洲又湊上前,親了親她,才拿起外套轉(zhuǎn)身出門。 等到了易家老宅,那種壓抑的感覺愈演愈烈,幾乎在他將腳踏入的時候,就感覺到喘不過氣的窒息。 一下車,天便下起了小雨。 付沉趕緊打來一把傘,將易辭洲遮住,他皺了皺眉,沉沉嘆了一口氣,繞過涼亭,朝易宏義的書房走去。 老人家正戴著老花鏡,一如往常般安靜地看著桌上的畫。 瞥見他來了,他不動聲色地放下手中的放大鏡,又將白色手套摘了,淡淡道:“來了?” “爺爺。”易辭洲有禮有節(jié)地頷了頷首。 知道他沒什么誠意,易宏義也懶得跟他計較,他闔了闔眼道:“人帶回來了?” 易辭洲徑直走到旁邊的茶桌,坐下,倒了一杯茶,說道:“帶回來了?!?/br> 易宏義冷哼一聲,斜脧道:“養(yǎng)在哪了?” 易辭洲眉頭緊蹙,不是滋味地低著下頜道:“爺爺,我把人養(yǎng)在哪,跟您好像沒什么關(guān)系吧?” “是么?”易宏義側(cè)目反問,尾音拖得冗長,冷聲說道:“混小子,你可別忘了,如果沒有我,你怎么找得到她?” 易辭洲一聽,這才收斂了氣焰,深吸一口氣,不卑不亢地回道:“辭洲謝謝爺爺了?!?/br> 他垂下眼,收拾了一下桌面,將那副董其昌的山水畫小心翼翼地卷好,不緊不慢地說道:“辭洲,姜還是老的辣,這一點,我希望經(jīng)過小晚這事,能心領(lǐng)神會。” 易辭洲當(dāng)然知道,這次多虧了老爺子,他才能在第一時間找到舒晚,要不然,他現(xiàn)在還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毫無頭緒地到處亂躥。 但他不由疑惑,慢慢抬頭問道:“爺爺,你怎么知道她在烏斯懷亞?” 易宏義面不改色地將畫卷放到身后的紅木架上,慢悠悠道:“孩子,你對爺爺了解得還是太少,有些手段,不是眼睛看耳朵聽那么簡單?!?/br> 他模棱兩可地說著,易辭洲也不打算追問,只要老爺子肯站在他身后幫他,管他怎么知道的呢? 易辭洲躊躇幾秒,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問道:“爺爺今天喊我來,是有什么事?” 易宏義冷哼一聲,掀起眼皮仔細打量了他一眼,磨著嘴皮道:“既然我讓你把人帶回來,也答應(yīng)你養(yǎng)在外面,那么作為報答我的條件,把那位阮小姐給我娶回來?!?/br> 心中雖然萬般不愿,但此時此刻他也不想忤逆老爺子的意思。 易宏義既然能不費吹灰之力查到她在烏斯懷亞,那么也能輕而易舉地讓她徹底消失。這老頭子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可不止金錢那么簡單。 易辭洲沉默片刻,說道:“這件事爺爺您安排就好,只要別威脅到舒晚,隨您?!?/br> “威脅到舒晚?”易宏義冷眼看來,“在你眼里,我就那種不擇手段之人?” 難道不是嗎? 我可是你的親孫子,還不了解你嗎? 可易辭洲犯不著在這節(jié)骨眼和他強犟,他斂起眉眼說道:“舒晚對于我來說,猶如十指。” “嗤……”易宏義掀了掀白眼,“十指連心,這么說,她就是你的命?” “是。” “她恨你恨得要死,如果她要你的命,你也給?” “給?!?/br> 易辭洲幾乎想都不想,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易宏義窩著一股子氣,攥著拳青筋凸起,想一巴掌揍過去,又忍不下這個心來。 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不僅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也是親手帶出來的。 他神吸一口氣,無奈走到茶桌邊,直接拿起茶壺洋洋灑灑一口,然后捏了捏眉骨說道:“辭洲,我年紀大了,沒幾年了?!?/br> 易辭洲聞言,心中雖有感觸,但也沒太大的波瀾,他眉頭擰在一起,低聲道:“爺爺不用擔(dān)心,集團交到我手里,我必定會用全部心血來維持守護。” 易宏義臉色稍稍有些緩和。 他抬起眼皮,從眼底深深地打量著這唯一的骨血,說道:“但是我有個條件?!?/br> “什么條件?”易辭洲疑惑。 易宏義坐在書桌后,似是反復(fù)思忖,才把玩著賞畫用的放大鏡,不疾不徐地說道:“我不允許你有軟肋?!?/br> 易辭洲起初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個“軟肋”的意思,但看易宏義眼眸深處透著一絲狠厲,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一下子就失了顏色。 軟肋? 他的軟肋? 除了舒晚,他還能有什么軟肋? “爺爺……!”他毅然開口。 卻不知道說什么。 易宏義面不改色地脧他,淡淡道:“這幾年,你可以好好和她在一起,生個孩子也行。但是一旦我把手里的所有事務(wù)全部交予你,孩子留下,舒晚,必須處理掉?!?/br> 易辭洲臉色遽變。 這不是交易,這是要挾。 等同于拿他的命來要挾。 他站起來,大步上前,雙手撐著桌子,幾乎從胸腔中緩緩擠出三個字,“不可能?!?/br> 易宏義平淡地拿起一塊擦鏡布,仔細擦著手里的放大鏡,不緊不慢道:“當(dāng)年我看重你,完全因為你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但不成想,你還是有了軟肋,而且這個軟肋,還是個女人?!?/br> 易辭洲不屑道:“她是我老婆,我本來就應(yīng)該愛她,就算是我的軟肋,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易宏義懶得與他多做解釋。 他年紀大了,如今南國黑市的事情,已經(jīng)分身乏術(shù),他需要把這些事情全權(quán)交由自己親選的繼承人。 他這人,向來直接。 易宏義將放大鏡放在桌上,揉了揉酸麻的手腕,拄著一旁的拐杖,步履蹣跚至窗邊,“你如果不處理,等到我親自出面的話,就別怪我讓她變成一具尸體了?!?/br> 他口齒清晰,語氣平淡,但看眼底的狠色,就不像在這開玩笑,當(dāng)然,他那么大歲數(shù)了,也不想在自己孫子面前開這種玩笑。 財閥,沒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易辭洲深諳得很。 他臉色蒼白,咬牙道:“你敢?!?/br> 易宏義扯了扯嘴角,“怎么不敢了?舒晚三年前就死了,我殺了她,再處理得干干凈凈,你能怎么樣?” 那一瞬,易辭洲根本不敢想象,面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者才是最為心狠手辣之人,這個老頭,簡直就是影帝中的影帝。 他難以置信地沙啞道:“她可是你最愛之人的外孫女!” “我是愛阿雅,愛屋及烏也恨喜歡她……“ 易宏義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來,晦暗的眸子死死盯著他:“可是啊,她已經(jīng)無法給我?guī)砝媪??!?/br> 第109章 ◎你也知道你臟啊……◎ 易辭洲凜然側(cè)目,不解道:“利益?” 舒晚一個重度聽力障礙者,她身上能有什么利益可言? 可是回首再看,舒家雖說是書香門第,但和易家比起來,根本就是門不當(dāng)戶不對。 當(dāng)初老爺子硬塞都要把人塞給他,這其中的利益糾葛,肯定不僅僅是對舒晚的外婆愛屋及烏那么簡單。 易宏義摩挲著拐杖上的龍頭,滄桑老態(tài)的手指剮蹭出“沙沙”的聲音,他直勾勾看著易辭洲,漆黑晦暗的雙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屋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 書房里的空氣漸漸涼了下來。 迎著窗外那絲微弱的光線,老者眉目之間終于被照亮。 然而映入易辭洲眼里,卻是死寂一般的深沉。 易宏義問道:“易邊城,你就沒有想過,我這么一個看重利益的人,為什么當(dāng)初會讓你娶舒晚?” 他的尾音拖得冗長,在這個空曠的房間里顯得更加醒神。 易辭洲攥緊手心,抵著下頜問道:“為什么?” 易宏義將手抬至鼻下,不輕不重地咳了咳,然后慢條斯理地說道:“當(dāng)年,我讓你娶她,不僅僅因為她是阿雅的外孫女,更重要的是,我可以時時刻刻控制住舒天鄺?!?/br> 易辭洲不解:“控制舒天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