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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陣,方才冒出頭的幾分低落忽然便在此平淡的回應(yīng)中又沉回水面之下,悄然散去。 “實在對不住,回頭我一定好好管教這丫頭……”季川城含著歉意的聲音響起,“也不要在這站著了,我們進(jìn)去說話吧?!?/br> 眼前緊盯著的狹長睫扇撲顫了顫,似是主人轉(zhuǎn)回神來。 我急忙收回目光,卻也晚了——游離的目光被主人收回,轉(zhuǎn)落到我身上,將我抓個正著,“又哭又笑的,在想什么?” “我哪里……”我方才開口,還未來得及辯解,變故突生—— 旁邊的季瑤忽然站立不穩(wěn),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 “阿瑤!” 季川城已經(jīng)慌忙伸手接住了她,同時朝一邊的侍女急喝道:“快!請薛大夫來——”吩咐罷,他又回過頭來,連喚了幾聲,“阿瑤!阿瑤!” 只是季瑤再不能如方才那般俏皮回應(yīng),只見她雙目緊閉,臉色極快地衰敗下去,甚至透出青灰的死色,叫人望之心驚——方才還與兄長歡笑的少女,這一刻已像久病衰極之人一般。 我呆站在一邊。 一股隱約帶著熟悉意味的氣息,勾動了我心頭的惶惑。 季川城一把將季瑤抱起,忽地又瞥見我與師尊還在一旁,只得匆匆與我們道歉:“對不住,請兩位到廳中稍坐,待阿瑤好些了,我再與二位賠不是?!闭f罷喚來人,要領(lǐng)我們先去歇息。 我不由追問:“季小姐這是……” 季川城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請了許多大夫仍瞧不出什么來……阿瑤這病怪得很,若不發(fā)作,便瞧著與常人無異,可若發(fā)作起來,便虛弱得只吊著一口氣。” 我一怔,正想多問幾句,又猛地回過神,明白眼下確實不是說話的時候,只得連忙道:“那你快些去吧?!?/br> 季川城又匆道一聲“抱歉”,便抱著季瑤急急離去。 等到簇?fù)淼娜巳鹤哌h(yuǎn),我才覺著飄遠(yuǎn)的神魂漸漸回到身體里,卻又分明陷入了更茫然的境地。 我忍不住蜷起指尖,卻觸到了點(diǎn)點(diǎn)冰涼。 從最初見時的心悸,到方才的惶然,其中緣由我此刻已心知肚明……這本是過去的我最熟悉的東西,可我長久地畏縮在安逸之中,已刻意將那些都忘了,可如今,卻不容我再退縮那般,它又被盡數(shù)翻攪出來,擺到了我的面前。 ——季瑤身上,是蠱的氣息。 蠱動而外泄。 那段糾纏交雜著我最心動與最狼狽記憶的歲月,我有意回避,卻又每每憶起。 我不得不清醒地記起我身旁之人的身份。 而那些自與他重逢以來,我一直極力掩飾、自欺欺人營造出來的假象,在這猝不及防出現(xiàn)的舊物面前,被擊得潰碎……我終于無處可避。 “怎么了?”師尊看著我,眉心擰出了些起伏,“方才便開始不對勁?!?/br> 我回望著他,分明不想,卻還是忍不住戰(zhàn)兢地開口,向他求證:“季小姐身上的……是蠱,對不對?” 師尊俯視著我,細(xì)細(xì)打量著我的神色,好一陣才說話,卻答非所問:“便這么擔(dān)心她么?” “……息蘭!”我險些要失控,拽上他的衣袖。 他又深看了我一眼,這才溫吞道:“確實是蠱。” 我頓時失了聲,周圍所有大大小小的動靜也都隨著得到的確證消失了,天地間忽然靜了下來。 我愣了半晌,才攀住他的手,嘴張合了好幾次,終于發(fā)出聲來:“那……你能救她嗎?” 師尊看著我,沒有立刻回答。 “我……”我喃喃著,近乎自語,“我想救她……” 我甚至不知自己為何要做此要求。 若說以前我還能騙著自己,只當(dāng)他是與我相伴之人,我們同旁的偕行人并無兩樣,一般同游山川、夜枕星河……若我還想靠著這自欺過平靜的日子,那我便不該親手打碎這夢。 我隱隱感覺到,腳下的路忽然變成了看不見盡頭的迷途,若我現(xiàn)在帶著他轉(zhuǎn)身便走,大可避開這困局,我便還能過先前的日子……只是,要我如何能為自己的一晌貪歡,便對著一條性命置之不理。 師尊面色仍是平淡,僅有的幾分情緒淡漠得甚至不及方才蹙眉時來得深刻,不過他仍是點(diǎn)頭了:“你若想,自然可以。” ……我想,便可以。 “左右不是什么難事?!彼壑胁o波瀾,帶著些許的不以為意。 當(dāng)褪去往日稱得上溫和的笑意后,這一刻,他突然便與我記憶中的師尊再相似不過了…… 便是忘了,他也仍是他。 ——貫是多冷眼時候,而喜樂悲苦,旁人的,或是他自己的,皆少有在心上的……唯獨(dú)那兩年間,多出了幾分人氣。 此刻若非我的請求,我確信他是半點(diǎn)沒有出手救季瑤的念頭的,是以我從不敢奢求有朝一日他若恢復(fù)了記憶會如何……我如今得他另眼相待,便已是感念。 師尊應(yīng)了我,卻沒有立時離開,他還在等我,像是在給我后悔的機(jī)會。 “你、你快些去吧……”我聽見自己這么說。咬著牙,嗓子發(fā)澀,像被棉絮堵住了那般。 于是他利落地頷首,抽出被我拉住的手,朝著方才季川城離開的方向走遠(yuǎn)了。 我站在原地,過了一陣,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