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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不想死(快穿) 第166節(jié)

    胡清音豁然瞪大眼:“你說什么?”

    陳嵐忍著心中酸澀說道:“璇璣尊者和妖族金龍在一起了?!?/br>
    姜歸并未刻意隱瞞也沒想過隱瞞,她又沒做虧心事,何以偷偷摸摸,而阿布更是恨不得昭告天下。如此一來,兩人在一起的事瞬間傳開,震驚人妖兩族。

    胡清音驚訝的一時回不過神來,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會兒覺得這是個機(jī)會,一會兒又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她臉上神色如同旋風(fēng)不停變化,良久,她追問:“真的嗎,怎么可能,就算是龍,那也是妖族,她就不怕不容于人族,羅天劍宗的白宗主就沒勸阻?”

    陳嵐一一回答。

    “千真萬確,據(jù)傳早在萬年前金龍就愛慕璇璣尊者,只不過當(dāng)時璇璣尊者心系于華闕仙尊,金龍只好選擇默默守護(hù)。”陳嵐不免想到自己,在感情上,他與金龍何其相似。這世間唯有情這一事,無論人與妖、修為高與低都逃不過。

    “金龍銷聲匿跡這萬年便是為了復(fù)活璇璣尊者,如此深情,璇璣尊者豈不動容。至于白宗主,他亦有感于金龍情深,選擇尊重璇璣尊者的選擇。便是外界,雖有議論,但也頗為寬容。”

    “說的比唱的好聽,還不是因為對方是龍,要是個不入流的小妖,他們一準(zhǔn)是另外一副嘴臉?!焙逡衾湫Τ雎暋?/br>
    陳嵐皺眉:“清音師妹。”他不喜歡她這樣刻薄的樣子,她應(yīng)該是單純明媚的,不該迷失了自己。

    胡清音自覺失態(tài),她垂下眼咬著唇悲聲:“我只是不平,我和鳳弈相交,外界說的那般難聽。換成璇璣尊者和金龍,人妖殊途便形同虛設(shè)?!?/br>
    陳嵐想說,鳳弈如何和金龍相比,鳳弈惡名昭著,金龍則無惡名,且鳳弈只是半鳳之體,金龍卻是真龍。龍族莫說在妖族地位崇高,就是在人族也意義非凡,人間帝王自喻真龍?zhí)熳樱F宗以龍為圖騰。

    話到嘴邊,念及胡清音心情本就苦悶,陳嵐咽了回去,師妹一直對鳳弈之死耿耿于懷,他又何必說出來扎她心,遂陳嵐道:“世人多愚昧,師妹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外界這樣的態(tài)度也好,如此璇璣尊者和金龍之間再無阻礙,便能長相廝守,師妹無須再擔(dān)心她回來找華闕仙尊重敘舊緣。”

    倘若想重敘舊緣的人是師尊呢?

    回想師尊所做種種,胡清音手腳漸漸冰涼。

    第208章 [最新] 殺妻證道的妻10   完結(jié)

    胡清音在六爻亭下找到承淵, 這一陣以來,師尊彷佛長在了六爻亭下的那張石凳子上,不下棋不飲茶, 只那么坐著,宛如一座雕像。

    她知道, 這一切都是因為姜爻,思及此, 胡清音心頭泛起細(xì)細(xì)密密的疼。

    “師尊,陳嵐師兄托我代為問向您請安?!焙逡艄室馓崞痍悕?,偶然的一次,陳嵐來云景宮找她, 她發(fā)現(xiàn)師尊的情緒變了, 極其淡薄, 淡薄的彷佛是她的幻覺。之后她確認(rèn)好幾次,終于確認(rèn), 那不是她的幻覺,她幾乎要喜極而泣, 原來, 她并不是在唱獨角戲。

    從此, 她刻意與鳳弈、陳嵐等人相交。她一直都知道他們對她深深淺淺的心思, 她很感激, 也很抱歉,她一直在利用他們刺激師尊,可她別無他法。

    胡清音目不轉(zhuǎn)睛望著承淵,再一次試圖從中捕捉到他情緒的變化,那些細(xì)微的變化曾是她堅持百年的力量。

    現(xiàn)在,這股力量消失了。

    絕望化作蔓草瘋狂生長, 頃刻之間纏繞心臟,越纏越緊,緊得越來越疼,疼得胡清音想哭。

    胡清音忍著滿腹悲苦,緩緩道:“陳嵐師兄說,璇璣尊者和金龍已經(jīng)締結(jié)良緣。”

    承淵抬眸,眼底風(fēng)平浪靜,淡淡道:“本座要閉關(guān),你下山吧?!?/br>
    胡清音丁點沒有被解除禁足的喜悅,只有巨大的難過,她終于再一次捕捉到師尊的情緒變化,卻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

    世人總說,女人心,海底針,豈不知,男人心,更難以捉摸。

    眼淚猝不及防滾下來,胡清音的情緒和淚水一樣決堤,“師尊,姜爻早已變心,只有我,我的心一直沒有變。”

    胡清音哀哀望著承淵,眼里的愛意毫不掩飾。

    承淵看著她,眼神專注極了。

    胡清音的心先是熱,倏爾又轉(zhuǎn)涼,涼到神魂都戰(zhàn)栗起來,師尊看的不是她,而是透過她在看姜爻,她們擁有一張何其相似的臉龐,

    良久,承淵低低一嘆,“癡兒?!彼票В炙茟z憫。

    一拂袖,胡清音的身體被風(fēng)托起,不等她反應(yīng),她人已經(jīng)回到住所,再也不能靠近六爻亭一里內(nèi)。

    承淵閉關(guān)了。

    胡清音等了一年,一年,又一年。終于等到結(jié)界消失,她御劍飛向六爻亭,在看見承淵那一刻霎時凝固,彷佛被凍住了,她整個人急劇下墜,重重摔在地上,頭破血流。胡清音卻是不覺疼一般,狼狽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向承淵,兩眼圓睜,眼角幾乎要裂開,像是看見了極為可怕的東西。

    亭內(nèi)的男子冷得像是被千層萬層冰塊鑄成,一頭雪白的發(fā)在陽光下泛出寒芒。胡清音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兩眼直勾勾盯著前方,嘶聲:“師尊?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承淵看一眼胡清音。

    極冷,冷得胡清音彷佛被浸泡在寒潭,骨頭縫里都滲入寒意。

    承淵抬手,胡清音掉落在地上的青霜劍飛入他手中,只見他手指微微用力,玄鐵打造號稱無堅不摧的青霜劍斷成兩截,叮當(dāng)落地。

    “你我?guī)熗骄壉M,從此,你不再是本座弟子。?!?/br>
    胡清音覺得斷的不只是青霜劍,還有她自己。

    “為什么?”胡清音紅著眼,淚水無聲滾落。

    “我將成魔?!背袦Y的聲音平靜極了,彷佛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胡清音如遭雷擊,腦子里一片空白。

    承淵御風(fēng)而去。

    胡清音猛然回神,巨大的慌亂和驚恐填滿心臟,她聲嘶力竭地喊:“師尊,師尊!”

    承淵隱匿身形行走在繁華凡間,明明沒人看得見,可周遭之人本能的避開他,如同摩西分海。這樣詭異的情形駭?shù)萌藗冇煮@又恐,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甚而有膽大的潑水試探,親見水遇見屏障一般散開,人們登時嚇得哇哇大叫,喊妖怪喊神仙的都有。

    承淵聽若罔聞,視若無睹,無動于衷,直到他聽見了她的名字。

    酒肆里的說書人重重拍下驚堂木。

    “……話說那璇璣尊者黑鞭一甩,便將那山賊的人頭摘下,呼啦啦的血……”

    和阿布相認(rèn)之后,姜歸依舊她的修行,四處找人打架,有妖族也有人修,偶爾順手解決個山賊海盜,漸漸的江湖上都是他們的傳說。

    承淵靜靜聽著,從這個凡人的描述里,彷佛看見了路見不平的她。她外冷心卻熱,遇見不平事,總是要管上一管。

    “你們說璇璣尊者那般善良的人,華闕仙尊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舍得殺了她?!迸_下錦繡華服的年輕公子輕搖折扇,“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不知福,幸好還有龍神,要不璇璣尊者就太可憐了,賠了感情又丟了性命?!?/br>
    “所以說老天有眼,不會錯待好人,璇璣尊者否極泰來,一嫁更比一嫁好,將來生個小龍人,一家子和和美美,讓那個叫華闕的后悔去吧?!?/br>
    酒肆里忽然冷起來,陰森森的冷,雞皮疙瘩不由自主地爬上每個人的胳膊,無名的恐懼籠罩心頭,壓得眾人透不過氣來。

    “阿彌陀佛?!?/br>
    寶相莊嚴(yán)的年輕和尚走進(jìn)酒肆,顏如玉,聲如樂,令如墜冰窖的人們略略回暖。

    年輕和尚停在承淵面前,目光慈悲:“無知者無畏,仙尊何必與凡人計較,阿彌陀佛?!?/br>
    承淵眼底的殺意并未退卻:“三戒主持是沖本座而來?!?/br>
    三戒和尚目光悲憫如佛陀,他在寺內(nèi)感應(yīng)到強(qiáng)大的魔氣,循著那股若隱若現(xiàn)的魔氣尋來,遇見承淵。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妖會成魔,人有了心魔,也會成魔。

    多情劍出現(xiàn)在承淵手中,他看著三戒和尚的眼底掠過紅光。

    三戒和尚心下微沉,憑他一己之力,絕非承淵對手,更何況半入魔的承淵,于是他說:“璇璣尊者嫉惡如仇。”

    多情劍不見了,承淵轉(zhuǎn)身離開。

    三戒和尚并不覺歡喜,華闕仙尊,璇璣尊者,金龍妖尊,稍有不慎,便是天地浩劫。

    “阿彌陀佛?!比浜蜕心盍艘宦暦鹛枺铣袦Y,遠(yuǎn)遠(yuǎn)綴在他后面。倘若承淵壓不住魔性濫殺無辜,縱使勢單力薄,他也要降妖除魔。

    良久良久,酒肆內(nèi)噤若寒蟬的人才回過神來,年輕公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冷汗如雨下,再無知他也知道自己在鬼門關(guān)上走了一遭。

    無知的小販熱情推銷:“這可是璇璣尊者帶過的金釵,世間獨一無二,走過路過您可千萬不要錯過。”

    姜歸嘴角抽了抽,她何時有過這樣一支鎏金包銅釵,她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大包小包拎在手里的阿布饒有興趣地問:“璇璣尊者的金釵怎么會落到你手里?”

    “這可是說來話長,”小販眉飛色舞地說起來,“去年我去進(jìn)貨,路遇強(qiáng)盜,對方不只想要劫財還想人殺人,就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璇璣尊者和金龍妖尊從天而降,都不用璇璣尊者出手,金龍尊者現(xiàn)出原形,一尾巴就把那伙子強(qiáng)盜拍成rou泥,好不威風(fēng)?!?/br>
    小販用力拍大腿,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感情之充沛,以至于阿布不禁回想去年是否順手救過這人,回想無果,阿布神情變得微妙。

    “臨走之際,璇璣尊者瞧我可憐,便拔下頭上金釵贈我,讓我回家好好過日子。喏,就是這支金釵,也是我嫁女在即,囊中羞澀,又瞧著這位夫人與璇璣尊者有幾分神似,否則我是萬萬舍不得拿出來賣的?!爆F(xiàn)如今似璇璣尊者已經(jīng)成為街頭巷尾的贊美之詞,和夸姑娘家人美心善一個意思。

    小販兩只小眼睛冒閃爍著精明,眼前二人一路看過來一路買過來,手里拎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看就是人傻錢多好騙。

    阿布納罕,傳音姜歸:“你都變成這幅模樣了,他居然還看得出來?!?/br>
    姜歸好笑:“他信口胡說的你也相信。”

    阿布堅信這小販透過平凡的偽裝看穿了本質(zhì),覺得這小販?zhǔn)钟醒酃?,于是心情大好,扔過去一顆珍珠:“我買了,包起來?!?/br>
    接到珍珠的小販眼睛瞪得有牛玲那么大,傻乎乎瞪著手中足有龍眼大的珍珠,回過神來欣喜若狂,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哄得阿布眉開眼笑。

    姜歸也笑,這家伙意外的好哄。

    心花怒放的小販除了打包金釵,還額外包了三樣小首飾作為贈品,嘴甜如蜜:“夫人好福氣,尋了個這么疼娘子的相公。”

    龍心大悅的阿布就想再賞他一袋子珍珠,作為富有四海的龍族,真正意義上的富有四海,缺什么都不會缺珠寶。

    剛打開儲物戒,阿布猛地感應(yīng)到一股強(qiáng)烈的魔氣正在快速由遠(yuǎn)及近,他握緊姜歸的手:“有東西在過來?!?/br>
    姜歸第一次見他如臨大敵的模樣,心下一沉,不一會兒,她也感應(yīng)到了那股危險的氣息。

    姜歸對阿布道:“去上面。”

    要是打起來,免得殃及無辜。

    阿布一點頭,騰空而起,現(xiàn)出原形,姜歸御風(fēng)上天,立在龍角間。

    手捧金釵的小販張大了嘴,活像是被人塞進(jìn)去一枚鴨蛋:“龍,龍……龍!”

    “娘子,快來看神龍。”

    “哇,金龍,是金龍?!?/br>
    “金龍頭上的是璇璣尊者嗎?”

    ……

    小販一個激靈回神,終于意識到不久之前干了啥,他竟然騙到了神龍和璇璣尊者頭上,頓時一張臉紅紅白白,幸好他們不跟自己一般見識還賞了自己,當(dāng)真是頂頂好的神仙。

    “嘿嘿嘿嘿嘿,”小販緊緊握著珍珠,“我可舍不得賣,這是傳家寶。以后我要告訴孫子,爺爺不只見過神仙還和神仙說過話,神仙還送了我寶貝?!?/br>
    半空之中,姜歸眺望遠(yuǎn)方,只見一個白影快速靠近,那股不詳?shù)奈kU氣息也隨之變得強(qiáng)烈。

    姜歸咦了一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