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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天嬌[重生] 第27節(jié)

    此刻除去主持藥徒考核的沈丹師,隨山居其余丹師, 全部聚集在秦榛丹師的丹房之中,很快, 其中一人從原本的靜坐沉浸中回過神來,苦澀的搖了搖頭, 有過不久,另一人也深嘆口氣,與前者對視一眼,紛紛苦笑一聲, 卻未曾交談。

    丹房中灼熱而靜謐, 此刻秦榛丹師手中平托青色魂火, 對中央的紫黑色丹爐掌控灼燒,爐中嗡嗡震顫。

    這三日內(nèi), 眾人便如此席地而坐,觀看秦榛丹師演示二品丹藥, 其中有人或有所悟, 沉浸其中, 有人積累不夠, 預(yù)計晉升二品丹師還未到時機(jī), 難以看出門道,只得望而興嘆。

    就在這時,嗡嗡的丹爐中,如同煮沸了水一般,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向上頂撞爐蓋, 倘若換一個丹師前來,難以掌握這些變化,必定已手忙腳亂。

    可秦榛丹師皺著眉頭,仿佛從未聽聞一般,手中魂火極為穩(wěn)定,漸漸地,那丹爐碰撞之力越發(fā)強大,不知過了多久,秦榛丹師雙目微睜,右手輕彈,指尖便夾起一顆琉璃紅的丹藥,丹藥本身便有極強的威勢,在場中人都為丹師,怎會看不出,此為純凈度上等的二品丹藥。

    “這便是破障丹的煉制之法,爾等回去參悟應(yīng)有所獲,不過,倘若時機(jī)未到,也不必強求?!鼻亻坏煂⒌に幨沼谄恐?,望著這些或恍然大悟或失魂落魄的弟子,微微搖了搖頭,“資質(zhì)難求!”

    他旋身而起,突然看向方才為他護(hù)爐的白紋青袍年輕人,“寧御,你說的那小姑娘,我看過了,能夠發(fā)覺圣臺的枯榮藤,確有些機(jī)敏,不過要想成為丹師,也并非是看這個。她是否真有資質(zhì),仍需考驗……”

    他走出丹房,目光徐徐望向主峰之下的青色云霧,似乎目光已穿透云霧,看向藥徒考核之地,秦榛微微皺眉,他這樣,是否有些太急躁了?

    可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秦榛嘆道:“希望真如你所說,她的資質(zhì),不在你之下。這樣,有你二人傳承我衣缽,百年后,我也可對得起恩師教誨?!?/br>
    “恩?”寧御微微一愕,想了半天,總算有些明白,師尊口中所說小姑娘是何人物,不過師尊的眼神,這是還未改好?

    此刻藥徒考核場中,已過第三十題,也不知此次考核,是否太過深奧,從第二題往后,題目便開始往詭異方向發(fā)展。

    不論是黃濤,還是陳越,答過這三十題后,滿臉都是汗液,他二人已是如此,其余人更是如踩云霧,說起來,這場中最為閑適之人,反倒是往常墊底的學(xué)渣了,對于題目難度深淺,這類人都沒什么感覺的,這一表象,在圍觀之人看來,更是十分奇怪。

    “我看許多人已累到流汗,怎么也有許多人,十分輕松的模樣,往??蓻]有這種情況,尤其是大擦其汗的,還是許多潛力藥徒?”圍觀眾人紛紛低語。

    “我不行了!”場中一個藥徒癱倒在蒲團(tuán)之上,他臉色已經(jīng)蒼白無血色,雙目充滿紅絲,看得出這半個時辰內(nèi),他的精神已達(dá)極限,這人方一倒下,數(shù)萬個分?jǐn)?shù),刷的一下消失其一,隨后那水幕之上,在其中一人的名字地下,閃現(xiàn)出對方這三十題的分?jǐn)?shù),答對之題,少得可憐。

    “喬溟的分?jǐn)?shù)出現(xiàn)了!”場外有人認(rèn)出這人的名字,看到那分?jǐn)?shù)后,不禁嘩然,說真的,此人雖不算潛力藥徒,可往??己酥畷r,也絕不會出現(xiàn)此種現(xiàn)象,三十道題,竟連一半的分?jǐn)?shù)也沒拿到,“莫非這幾日精神太過緊張,才難以為繼,不過是發(fā)揮失誤吧?”

    可隨著越來越多的藥徒退出考核,令人吃驚的分?jǐn)?shù)越發(fā)增多,“那竟是許貢的分?jǐn)?shù)?我還以為他這次頗有準(zhǔn)備,要比上次分?jǐn)?shù)高上許多,沒想到這一次,他也堅持不住,得了極低的分?jǐn)?shù)!”

    “該死,今次的題目,我怎么從未見過?”藥徒之中,有人踹開蒲團(tuán),憤而起身,“我不服氣,此次考核難度,比之以往增加數(shù)倍,如何算是公平!”

    高臺之上,似乎已如石雕般一動未動的沈丹師,忽然看向他,嘴唇微動,那話語卻已在他耳邊響起,“不論難易,取之分?jǐn)?shù)最高者數(shù)名,便是公平?!?/br>
    那人啞口無言,向高臺上躬身片刻,面容羞愧離開場地,第三十六題繼續(xù),又過半個時辰,陸續(xù)有人從蒲團(tuán)爬起,搖搖頭離開場地,但這些人也并未離開,他們同圍觀者一般,等在不遠(yuǎn)處等待,至少要看到最終考核結(jié)束后,水幕中全部的分?jǐn)?shù)。

    第二個時辰過去后,祁珺的雙眼,也微微有些干澀,總是凝望那裴素丹師手中的藥草,對于腦力和精力的消耗,絕對是以往從未有過的,好在即便答過一百多道題目,她并未碰到真正難以解決的問題,即使往后的題目越發(fā)奇詭,甚至挖下許多坑等著藥徒去跳,祁珺也從未掉進(jìn)坑中。

    畢竟她還有系統(tǒng)分析,并非是自己一人在戰(zhàn)斗,她閉目放松身心,隨即接著投入答題之中,題目是不會等人的,倘若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不曾回答完整,便會接著換到下一題。

    時間越發(fā)流逝,第三個時辰眨眼即過,此時場中仍端坐于蒲團(tuán)之上的,除去幾個有機(jī)會晉升正式弟子的潛力藥徒,其余便是仍在強撐也不愿下場之人。

    這時,黃濤看向水幕之后,神色便有些沉默了,此次題目,難度出乎他意料,他的回答到底可得多少分?jǐn)?shù),他雖難以準(zhǔn)確預(yù)計,卻知道,絕不會是完全滿分,可眼看水幕之中,最高分?jǐn)?shù)的全滿,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此次考核中的第一,他是拿不到了,只因?qū)Ψ竭@三個時辰之內(nèi),竟毫無錯處!

    是誰?

    是陳越?

    黃濤皺起眉頭,能夠在藥草方面,和他有一拼之力的,也唯有陳越一人,可陳越的積累,并不如他深厚,這種東西,絕非埋頭半個月苦讀便能彌補的,那么除去陳越,莫非場中還潛藏有一個名聲不顯、卻喜好閉關(guān)精修的藥徒?

    雖然覺得或許最高分不是陳越,可也并非是自己,黃濤皺起的眉頭,在沒有放下過,此時場中依然能夠坐于蒲團(tuán)之上的,也唯有二十幾人了。

    答至最后三十道題目時,陳越率先堅持不住,離開蒲團(tuán),這時他的臉色,已經(jīng)猶如大病一場,心力幾乎耗盡。他或許在藥草之道頗有天賦,可畢竟積累不夠,越往后答題越?jīng)]底氣。陳越心知肚明,自兩個時辰后,他的分?jǐn)?shù),便該從無變動了,藥草考題的難度,已非他能夠回答。

    陳越離開場中時,不甘的看一眼黃濤,在他心中,水幕最高之人,非黃濤莫屬了,至于……他轉(zhuǎn)頭掃一眼剩余之人,在其他潛力藥徒臉上停留片刻,輕哼一聲,他做不出的題,這些人只怕也難以做出,如今不過是死撐罷了,只是當(dāng)他目光略過某個角落中的小姑娘時,他神色才微微一動,藥徒之中,竟然也有這么小的師妹?

    “陳越也離場了,那姓名之下也顯現(xiàn)出分?jǐn)?shù),根本不如前次,不過據(jù)說這次藥徒考核的題目,比以往都要艱難許多,他這個分?jǐn)?shù),算是如今最高一人?!?/br>
    “看來三個時辰中,全滿分之人,也不是陳越,我還以為他半月前說要發(fā)憤圖強,今日便如此一鳴驚人了呢!看來是黃濤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最高分,極有可能是我兄弟?!奔拘须p臂環(huán)胸,目光掃一眼場中考核的藥徒,此刻剩余藥徒也不過十多人,他望著那幾個白紋黑袍的背影,總覺得沒有和祁珺一般身形的,他多次深深看向場中角落里背影較為熟悉的小姑娘,說真的,如果那并非是個小姑娘,而是個少年,估計他會將對方當(dāng)做祁珺。

    “你兄弟又是何人?”原本就因答題困難,心中有氣的幾個藥徒,猛然聽到季行說話,再看向那刺眼的最高分,心說莫非黃濤是你兄弟?

    “他兄弟是祁珺!”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仔細(xì)一看,那水幕上祁珺的名字底下,倒還真沒出分?jǐn)?shù),說明這人毅力不錯,足以堅持到現(xiàn)在。

    倘若旁人不知祁珺是誰,或許可能被季行唬住,可那祁珺的名聲,不僅已經(jīng)傳遍藥徒之中,更是逸散向外頭,這時聽到季行仍舊大言不慚,有人再也憋不出,哄笑出聲,那幾個問話的藥徒,也一怔之下猛然想起祁珺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也忍不住噴笑出來。

    “得了吧,祁珺是誰,我只知道,最高分?jǐn)?shù)明顯是黃濤!”旁邊一人譏諷道,他話音剛落,便見場中的黃濤,從遠(yuǎn)處起身,往場外走來,這人馬上叫到:“黃濤已經(jīng)離場,水幕之中馬上便會顯出來,必定是那最高分?jǐn)?shù)?!?/br>
    他這興奮之意還未散去,與身邊之人將目光投向黃濤一欄,卻見水幕之中光華一閃,出現(xiàn)了極為客觀的數(shù)字:八百六十九。

    這個數(shù)字,的確是眼下所知姓名中的最高分,可明顯不是最高的一千六百分,并且仿佛,差的有點大啊,這人喉嚨一噎,也有點不可置信,可不是黃濤,又會是誰?

    眾人將目光放在場中幾人身上,見隨著黃濤離場,一個又一個潛力藥徒,也不再繼續(xù)強撐,從遠(yuǎn)處休憩片刻,離開場地,隨著最后幾人盡皆散去,場中孤零零的,唯獨只有一人席地端坐,而那水幕之上也唯獨只剩一個分?jǐn)?shù),正是滿場之中的最高分?jǐn)?shù):一千六百零五。

    黃濤等人凝視場中的那道人影,不可置信的望向水幕,數(shù)萬人的名字中,也唯有末尾的祁珺,不曾現(xiàn)實分?jǐn)?shù),可這太瘋狂了吧,這真是他所知道的祁珺?何況傳聞之中,祁珺是藥徒之中最小的師弟,那場中之人明顯是個少女,這一刻,不論是黃濤,還是其余之人,心中都閃過一個念頭:“替考!”

    替考也便罷了,居然在身份銘牌之上,也能夠欺瞞過沈丹師,說明這個替考,來歷很不尋常,再者能夠在藥徒考核中獲得這樣令人驚駭?shù)姆謹(jǐn)?shù),本身估計是個正式弟子。

    原來那祁珺,竟和正式弟子認(rèn)識,甚至找來那人前來替考,可惜你找誰不好,偏要找個女子,還如此一鳴驚人,取得萬眾矚目的成績!

    祁珺啊你這個小子,竟然如此滑頭,難怪不管不顧非要來參加考核,有個這樣的后手,確實不必?fù)?dān)憂墊底,可惜如今眾目睽睽下,你死定了!

    第39章 名噪一時(終)   生怕旁人搶不走么?……

    這些白紋黑袍的藥徒低聲議論片刻, 各自對視一眼,不論是替考,亦或此女就是祁珺本人, 對方所取得的分?jǐn)?shù),都全然不像新人藥徒, 有些領(lǐng)域內(nèi)的東西,外人看不透, 可同樣身為藥徒,自然清楚此次考核難度,這祁珺身份,必定有疑!

    不過對于藥徒領(lǐng)域之外的眾人來說, 這時的心態(tài)逐漸改觀, 本以為祁珺必要墊底, 未想到竟是個潛力藥徒,此屆晉升正式弟子之中, 必定有她一席之地。

    “小兄弟,這位藥徒師妹, 是你認(rèn)識的祁珺?”此時那先前極盡譏諷之人仿佛換了張臉, 湊近季行詢問, 卻不料這當(dāng)先站立的紫袍少年好像石塑一般呆怔在原地, 臉頰微微抽動, 甚至他身后的南域幾人,也面有驚色,愣怔看向場內(nèi)的祁珺,內(nèi)心在這片刻內(nèi),完全空白了一瞬。

    “他奶奶的……”季行吸了下鼻子,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兄弟變成了妹子, 突然不知該有何種反映了,在季行印象中,不論是部落中的少女,還是黑石城中的少女,或許也有不少強者,可都不是祁珺這樣的啊,畢竟他以往從未覺得將祁珺當(dāng)做兄弟,有任何突兀之處。雖然事實上,祁珺也從未說過,自己是男人。

    眾人不久后回過神來,均是一幅大病初愈的蒼白模樣,似乎有點難以接受,陸錚忽然覺得十分好笑,掩唇低咳一聲。

    而如今獨身坐于場中的祁珺,也在一百六十題后,開始陷入瓶頸。

    此前的題目,即便她難以得出答案,依靠系統(tǒng)分析,也可保證滿分,可三個多時辰后,面前裴素丹師所出的問題,已不僅限于最為基礎(chǔ)的數(shù)百本藥草篇中,甚至往后基本都為延伸,簡直聞所未聞。祁珺雖有系統(tǒng),也難以回答此類問題,于是分?jǐn)?shù)領(lǐng)留在一千六百零八后,再也不曾漲過絲毫。

    “藥草一門,博大精深,并非隨意記誦一部藥草集,便可融會貫通,眾人所知極少,未知極多,我雖有系統(tǒng),卻也僅是比旁人節(jié)省不少時間,真正想要完全掌握千萬種草藥的變化,只怕不僅要靠書本,仍需實踐!”

    “只是這考核題目,未免太難,莫非藥徒考核均是如此?看來每屆通過考核,晉升正式弟子之人,分量很足,幾乎猶如百萬變化皆在心中,如此說來,這圣城五大勢力之一的隨山居,已擁有數(shù)千正式弟子,這份實力,不可小覷!”祁珺目光微微閃動,“不過一千六百零八,這個分?jǐn)?shù),也足夠了?!?/br>
    她挺過四個時辰內(nèi)最后一題,直到魂力屏障自行消失,水幕中的分?jǐn)?shù),依然停留在一千六百零八分。

    水幕中一陣波動,眾人將目光投向最后一名,只見祁珺名下很快呈現(xiàn)出本次考核最高分?jǐn)?shù),曾被認(rèn)為藥徒中恥辱和墊底之人的名字,以俯視的姿態(tài)首次出現(xiàn)在圣城中,隨山居數(shù)萬個藥徒,在她一人身下,仿若螻蟻!

    高臺之上,本已在最后半個時辰,饒有興致看向祁珺的沈丹師,也已長身而立,他目光中雖然平靜,心中卻暗藏有幾分震驚!

    今次考核的題目,對他而言不過如此,可他是丹師,本身地位完全凌駕于隨山居弟子之上,修習(xí)藥草之術(shù),也有數(shù)百載,不說藥草百萬變化,就是千萬變化,他已在鉆研中。

    不過,他能輕易做到,不代表這些稚嫩的藥徒,也能做到,祁珺的橫空出現(xiàn),的確令他很難置信,不過在隨山居中,如此天賦之人,也并非不曾有過。

    “本次考核,取分?jǐn)?shù)前十人,晉升隨山居正式弟子,將白紋黑袍,換置白紋白袍,移居隨山居主峰之下,逢每月十五,聽丹師講座!”沈丹師緩緩說道,他自半空中長袖一甩,那水幕中波動片刻,便以分?jǐn)?shù)排列姓名,祁珺正是排頭一人,之后便是黃濤、陳越幾人。

    數(shù)萬藥徒取十人,足可見競爭激烈,祁珺的異軍突起,對于潛力藥徒而言,絕非好事,這時藥徒之中未能晉升的一位少年,與身旁之人對視一眼,突然朗聲道:“沈丹師,弟子為今次藥徒排名十三裘萬,本也無晉升機(jī)會,只是心有疑惑,不得不說,弟子懷疑榜首女子,并非藥徒祁珺!”

    此言一落,四處嘩然,這榜首女子,不是藥徒祁珺,那會是誰?

    沈丹師掃來一眼,并未說話,那人群中,便又傳出一道聲音,“沈丹師,弟子為藥徒排名六百零九盧陽,祁珺師……妹七日前便是由我?guī)ьI(lǐng),進(jìn)入藥徒之中,弟子可為師妹作證,此師妹正是藥徒祁珺!”

    這人同樣一身白紋黑袍裝束,雖是排名八百后的弟子,在為祁珺作證時,面容卻十分鎮(zhèn)定,此人正是盧陽師兄。他眼見祁珺如同考核中的黑馬,一飛竄天,又見潛力藥徒發(fā)難,心知此刻正是自己站出的好時機(jī),足以給祁珺留下不少印象,更何況他與祁珺有些交情,所言也本為事實,無甚可怕的。

    “此女是藥徒祁珺,我已親自檢測,并無錯處,身份銘牌不容作假?!鄙虻煋]開手,眼中閃過一道冷意,他雖為人和善,行事卻也一絲不茍,懷疑祁珺身份有疑,便是質(zhì)疑他此次考核檢測不當(dāng),沈丹師怎會有好臉色,他冷哼一聲,這便轉(zhuǎn)身要走。

    “可據(jù)說祁珺此人出身八域,原先對藥草毫無基礎(chǔ),如今成為藥徒不過七日,便可在考核中有此分?jǐn)?shù),頗有疑點,還請沈丹師糾察!”另一人見沈丹師略有厭煩,幾乎不予理會,連忙出口道。

    他是排名第十一的張蕤,心知倘若沒有祁珺,此次晉升正式弟子,必有他一份,因此也唯有他才深恨祁珺,其余人譬如黃濤、陳越這些,除去突然被個小姑娘強壓一頭,心中不太好受,卻并無張蕤這樣強烈不甘的心情。

    “說起來……對草藥毫無基礎(chǔ),一經(jīng)考核卻幾乎全滿,這種事,好像數(shù)年前,也曾發(fā)生過?!标愒皆谌巳褐邪櫰鹈碱^,忽然小聲道。

    黃濤眉頭微動,突然明白陳越提及之人,面色一變,畢竟那人在圣城中,實力或許不算甲榜前列,可在隨山居眾人心中,早已是猶如秦榛丹師一般存在的人,黃濤嘆道:“你所說的,可是那位寧御師兄?”

    果然,那還未走遠(yuǎn)的沈丹師,忽然旋身望向張蕤,目光銳利,似乎已看清他心中之意,“藥徒考核場中,有隨山居先祖滯留的魂力守護(hù),答題之時,只能依靠本身,無法憑借外力,你有此疑問,莫非是覺得先祖也在助祁珺奪得高分?我只說一句,我?guī)熥鹎亻坏?,很是看好祁珺,就如同師尊當(dāng)年,很是看好寧御。”

    聽到寧師兄的名字,張蕤面色一白,似乎也突然想到,這位數(shù)年前藥徒考核中,分?jǐn)?shù)幾乎全滿之人,雖然那時考核難度,并無今次這樣可怕,但正如沈丹師所言,寧師兄和祁珺均被秦榛丹師看好,說明他二人的天資,絕非常人所及,更難以想象!

    “寧師兄?jǐn)?shù)年前成為正式弟子,未過幾年便晉升為丹師,莫非今日的祁珺,也有這樣的資質(zhì)?”藥徒考核后,場外之人也盡皆散去,但談?wù)搮s樂此不疲,尤其是后期,沈丹師提及寧御,又說道隨山居主人秦榛丹師十分看好祁珺,這叫眾人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興許不出幾年,祁珺便會晉升丹師!

    祁珺姓名,在這一日后,聲傳圣城,不管是身份暴露,曾見過祁珺圣臺英姿之人的驚愕,還是藥徒考核場外圍觀她高分碾壓其余藥徒的眾人,都在為她聲名貢獻(xiàn)力量。

    她火了。

    圣城之中除去五大勢力外,隨著千萬年的發(fā)展,依然有許多依附于五大勢力的家族,此刻也有不少向祁珺拋出橄欖枝,要知祁珺不僅是藥徒考核第一名,還被秦榛丹師所看好,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眼看如今的寧御便知道,秦榛丹師對此人可謂傾囊相授,幾乎當(dāng)做衣缽弟子,祁珺何嘗不能是第二個呢?

    不過如今祁珺年紀(jì)幼小,孤身一人,又是八域出身,只怕十分好騙,這些家族思來想去,不愿付出太多,打算隨意給些好處,便將祁珺掌控在手心,對于這樣的條件,即使祁珺上輩子只多活了六年,還未能人老成精,也是必定不會同意的。

    說到底,不少家族雖逐漸在發(fā)展,可五大勢力依然在圣城有至高地位,只要祁珺不出圣城,身為被秦榛丹師看好的正式弟子,便無人可逼迫她作何決定。

    雖然說,這些家族派來的仆人,如今也根本進(jìn)不了祁珺的大門,這一日,金紋紫袍的季行沉著臉將某位小家族的客卿飛踹而出,這客卿不過才晉升二級,自然擋不住季行這一腳,連忙抱著強制性條約跑走,季行啪一聲關(guān)緊大門,在祁珺哭笑不得的神色中,喋喋不休往這邊走來,“他奶奶的,秦榛丹師這類儒雅之人就是含蓄,有惜才之心不趕緊收做弟子,還放于人前展覽,生怕旁人搶不走么?像老子師尊那種,說罩誰就罩誰,看誰敢打主意!”

    或許是季行運氣太好,他那金錢殿中的師尊,直接將他收做親傳弟子,季行一人,便可在金錢殿橫著走,此刻揍起小家族之人,也毫不在意。

    第40章 揭秘(一)   跟我來。

    隨山居主峰之下, 便是正式弟子所在,由于正式弟子極受優(yōu)待,又已修習(xí)煉藥術(shù), 只圖清靜,因此正式弟子各人的領(lǐng)域, 并非按照房舍劃分,而是按照山峰下的地域劃分。

    畢竟有人喜愛居住殿閣屋宇, 也同樣有人喜愛居住石天洞府,或者在住所前種植草藥,正式弟子已可在圣城自力更生,賺取銘文點, 各自有些小愛好, 也是被允許的。

    此刻與祁珺所在之處, 地域相鄰的洞府中,寒玉桌前的三人舉杯對飲, 偶爾看向祁珺門外被轟出的白家客卿,這三人目光微微一動, 神色中露出幾分輕蔑, 當(dāng)中一人身穿潑墨山黑袍, 眉目本為俊秀, 眼底一截傷疤卻添幾分硬朗, 此人冷笑出聲,“白家之人,也被趕出來了?!?/br>
    “圣城中,五大勢力下,還有十大家族,這些小家族, 莫非覺得在十大家族的管制下,翅膀硬了,便想要叼塊肥rou回去?”左側(cè)白紋白袍的冷漠青年,手指環(huán)繞白玉酒杯,語氣森然。

    隨山居的寧御,如今是何種地位,但凡是隨山居出身之人,大抵都有個概念,或許秦榛丹師仙逝后,往后的隨山居,極有可能由寧御掌握。

    現(xiàn)在出現(xiàn)一位,和寧御一般,同樣天賦的少女,并且被秦榛丹師特意關(guān)注,這說明,此女同樣有可能達(dá)到寧御的地位。

    何況很多人都不曾想過,此女如今才不過十二歲,比之寧御當(dāng)年,天賦更為可怕,她將來能夠達(dá)到何種地步,已經(jīng)難以想象,甚至于有人說她會成為秦榛丹師一樣的三品丹師,也并非不可能。

    “最為可笑的是,就如這白家之人,半分誠意也無,還想搶到肥rou,果然眼光短淺,難成氣候?!边@三人出身圣城十大家族之中的岳家,為岳家這一代最為出挑的幾人,自然瞧不上旁的家族,右側(cè)之人,同樣一身白紋白袍,他唇邊微微笑意,卻不及眼底,“要我說,祁珺煉藥的資質(zhì),日后成就必定世所難及,倘若我們今日將她捆綁進(jìn)家族,令她許下魂誓,當(dāng)她成長起來,難免會心生怨懟,除非讓她真心實意留在岳家?!?/br>
    “哦?”

    “祁珺和寧御不同,男人為求實力,可以十分狠心,但祁珺是個女子,又無伴侶,日后倘若與岳家族人成家,恐怕比何種魂誓都要管用!”

    “此法甚好!”

    三人一拍即合,心中想道,雖不知那祁珺長的何種模樣,不過聽聞這幾日圣城中傳言,至少也是十分清秀的女子,屆時倘若對方瞧中自己,為了家族,也未嘗不能娶她為妻。

    何況這也并不吃虧,往后祁珺成長起來,最差也有丹師級別,能夠有個丹師伴侶,已是圣城弟子做夢都難想象之事,畢竟隨山居中丹師雖有數(shù)百位,大多卻都是男子,女人十分少見,甚至有些女丹師,往往醉心藥草不滯外物,與日常較為親密的男性丹師結(jié)合,于隨山居中自產(chǎn)自銷,簡直暴殄天物!

    “只是不知這位藥徒榜首,喜歡何種伴侶,不如我等前去觀測一番,做個參考,方才我瞧見對方庭院中,走出一金紋紫袍男子,莫非此人……”三人離開洞府,緩步走向祁珺所在的地域,這時突然發(fā)覺,自那白家人走后,又有一撥人前來。

    眼見為首之人十分熟悉,白紋白袍的冷漠青年驀地沉下臉,“盧賢,你來此何意?我可記得,你盧家已有本家一位丹師,和數(shù)位客卿丹師,還不速速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