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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津心中有些莫名的煩悶,但景瑜不再惹事,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煩,便淡淡道:“你知道就好?!?/br> 哄陸北津也很容易啊。 少年輕輕勾起唇角:“嗯。” 為什么他以前沒發(fā)現(xiàn)這么簡單的解法呢。 啊,大概是因為,他還期盼著陸北津能為他改變吧。 開什么玩笑呢。 他在被人威脅著挖心的時候,陸北津可是看了他一眼,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他怎么可能改變這種人的決定。 陸北津只會愛他想愛的人罷了。 景瑜這樣想著想著的時候,便會想哭,更會想吐出來。 但是殿宇里空蕩蕩的,陸北津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回來了,就算他哭了也沒有人看見。所以景瑜決定不哭了。 這眼淚不如雙修的時候,去賺陸北津點同情。 陸北津發(fā)現(xiàn)了他的改變。 開始時有些抵觸,但后來發(fā)現(xiàn)正合他意,便沒有多管。 他每次回到主殿時,都會發(fā)現(xiàn)景瑜在等他。 少年不問他去了哪,見了誰,只會告訴他,今天很想他。 陸北津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原本該去練劍的,卻在少年期盼的眼神中莫名停住了腳步,將人抱在懷中。 他沒話可說,景瑜便乖乖待在他懷里,伸手抓住他的指尖:“好涼。” 陸北津使了點靈力,指尖泛起熱度。 景瑜于是安心地捏著他的手指,貼在自己臉上取暖。 一切行云流水又恰如其分。 陸北津沒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許久沒有對景瑜發(fā)過脾氣。他有時候心情好,還會教景瑜習(xí)劍。 景瑜只覺得可笑,誰見過爐鼎能學(xué)得好劍法呢。 但他還是乖順地跟著陸北津去了。 陸北津顯然沒有認(rèn)真教他,往往教了兩三式,景瑜便因爐鼎印與靈力的沖突而跌在他懷里。 爐鼎印散出熱度,少年輕輕仰著頭,扯散了身上的衣衫。 “我不想練了,”景瑜輕輕抱緊陸北津,衣衫卻蓬起來,圓潤的肩頭若隱若現(xiàn),“我想雙修,師尊?!?/br> 陸北津從來不會拒絕他的這種請求。 但他的神識已經(jīng)不如一開始溫柔。冷yingying的,掃蕩著景瑜的識海。 景瑜感受不到快樂。 但是他的心情依舊很好。因為陸北津能感受得到他的情感,他傷心了,陸北津便會覺得無聊。 景瑜有次沒有收攏好情緒,泛起了惡心。于是陸北津毫不猶豫地丟下他離開。 于是景瑜知道,就連情緒也不能不乖。 景瑜一向是個很好的學(xué)生,在陸北津的冷臉下,他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平淡如水的溫順與依賴。 這種依賴不能帶給他快樂,卻能讓陸北津更愛他。 等到陸北津壽終正寢,他便可以完成情劫。 景瑜原本便是半神,在修真界里,就算與陸北津?qū)Υ颍矝]有輸?shù)目赡堋?/br> 所以他一向非常無拘無束。 他受山川草木的恩賜,便還恩于天地。無論是人類還是靈物,他都樂意幫一把。沒遇見陸北津前,他的生活便是與各種靈物交流,告訴它們該如何順應(yīng)道則,休養(yǎng)生息。 靈物們都很喜歡他,親近他,會把山間最好看的那朵的小野花送給他。 偶爾有誤入山林的人,景瑜也會送他們出去。他們會很感恩,燃香祝他功德無量。 除了有時候會感到孤獨,景瑜很滿意從前的生活。 可現(xiàn)在呢…… 爐鼎印已經(jīng)不再閃動,少年卻在陸北津的懷中沒了力氣,呆呆地望著他。 陸北津方才很放松。 所以他說漏了嘴。 原來陸北津早就知道,還仙草的玉簡被人調(diào)換了,卻沒有告訴他。 畢竟景瑜養(yǎng)出的還仙草的品質(zhì),也算不上多好,犯不上陸北津特別關(guān)心。 原來他與尋閑出去那日,陸北津早就知道,會有人將景瑜的爐鼎體質(zhì)泄露出去。他順其自然,只是為了順藤摸瓜,找到仇家。 順便再敲打敲打景瑜,讓他更加聽話些。 只是沒想到效果這么好,景瑜忽然變得如此溫順。 少年耳邊響起了熊熊大火的燃燒聲,他像是又被陸北津下了藥,躺在軟塌上一動也不能動。 陸北津的聲音很輕松,甚至隱隱帶著自傲??删拌ひ呀?jīng)一句話都聽不清。 兩人的識海還連著,他不敢表現(xiàn)得太過難過,于是他回想著山間,靈物們送給他的一朵朵小花,想象著那些花戴在自己頭上的樣子。 好漂亮啊。 少年努力彎起唇角,對著陸北津笑:“原來如此啊,恭喜師尊……得償所愿了?!?/br> 好惡心。 但小花好漂亮。 好想回去。 第12章 著相(一) 最后,陸北津問他:“還想出去嗎?” 景瑜沒有回答。 少年癡癡地看著空中,心中已經(jīng)不是很在意陸北津的話。 但陸北津覺得他只是不敢說。 畢竟沒有人會不向往自由。 一直拘著也不是辦法。他于是大發(fā)慈悲道:“等修為沖到了元嬰期,便放你出去一趟?!?/br> 景瑜知道這人安全感有多差,只當(dāng)他在試探自己,淡聲道:“不必了?!?/br> 再喜歡的人,陪他玩過了那么多次無聊的游戲,也不會再輕易上當(dāng)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