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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攻占仙門的魔修收斂了些,仿佛受到什么掣肘。 但魔修天生好斗,唯我獨尊,讓他們完全收斂,顯然有些癡人說夢。 一個小宗門的幾個弟子,與魔修交戰(zhàn)失利,落入魔修手中。本以為會被直接屠戮,魔修們卻拿出了一幅畫像,讓他們仔細辨認:“此人與魔君陸北津一道,聽說還是個什么神君,你們?nèi)羰钦J出這幅畫像,老子便饒你們一命?!?/br> 此人手段極其殘忍,殺害了魔界中諸多精英。魔修雖沒意氣用事到找他復仇,但也不可不防備。 那幾個弟子中,有一個曾在上玄仙宗做過道童,在收徒大典上遙遙見過景瑜的模樣,見狀驚駭?shù)溃骸斑@不是……這不是景瑜嗎!” 魔修們看他的眼神霎時間變了:“說下去。” 魔修與仙修之間發(fā)生的事情,景瑜暫且不知。 修真界逐漸有流言傳出,但也還沒到值得他注意的地步。 他近些時日,確實在跟著陸北津練劍。 以景瑜的悟性,學什么都很快,但也不能說是毫不費力。更何況陸北津在修為上的要求確實很高,景瑜每天練完,行尸走rou般沐浴完,啪嘰一下就栽在床上懶得動彈。 陸北津見他歇著,便先幫他擦了劍,隱約在劍的反光上看見自己眉宇間帶著笑意,便趕緊收斂。他忙完已經(jīng)過了許久,回來時,看見景瑜在床上發(fā)呆。側(cè)顏很精致,眸光卻空洞,像是待價而沽的花瓶。 當年在無念峰,這種目光陸北津見得很多,心中沒有絲毫觸動。如今胸口卻一抽一抽的痛,他淡聲問:“怎么了?” 青年偏過頭來,散下的一縷黑絲順著面頰滑下:“累了,想睡覺。” 但是睡不著。 景瑜剛想開口,讓陸北津幫他取一壇酒來??申懕苯蛞呀?jīng)離開了。 再回來時,陸北津給他帶了一小杯酒。 ……這次竟然記住了。 景瑜悲憤地踹被子:“你糊弄誰吶!” 修長纖細的小腿在面前晃來晃去,陸北津克制著垂下眸子:“明天還要練劍,給你助眠,不是讓你睡死?!?/br> 景瑜看了他半天,也算接受了這個說法,但仍舊不開心,懶洋洋道:“過來喂?!?/br> 陸北津皺眉:“你在床上喝酒?” 景瑜兇狠地瞪他,毫不退步。 他不開心,哪有讓陸北津順心的道理。 男人面色依舊淡漠,卻上前兩步,單膝跪地,將那杯酒貼在景瑜唇邊。 景瑜就著他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地將酒水咽進去,很快便有些困倦。 到了最后,景瑜有點不耐煩這種溫吞的喂法,灼熱的指尖,冷不丁地爬上了陸北津的手腕。 男人的手腕好像顫了一下,但終究撐住了沒有落下。景瑜沒理,咬著杯壁,將杯子壓得傾斜,將最后一口酒液咽下。 像小貓一樣。陸北津生怕自己做出過分的事,本來不敢看,卻沒忍住掃了一眼,之后便再也沒能移開視線。 意識回籠時,他已經(jīng)輕輕撫摸著景瑜的頭發(fā),指尖在后頸留戀。 景瑜昏昏欲睡,卻被他摸得寒毛倒豎,生氣地一把將人推開,很自覺地鉆進了被褥里,只留給陸北津一個無情的后腦勺。 陸北津的指尖停在半空中,仿佛還存留著景瑜頭發(fā)的觸感。 有點軟,但很韌。和景瑜的性格一樣,讓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在他還沒回過神來時,一道微微含著怒意的傳音,在他耳邊響起:“看來你占小景便宜,占得很開心?” 陸北津回頭,在殿門口看見了剛剛進來的云榕。 云榕本是來探望景瑜的,但如今看來,在此之前,還有旁的人需要處理。 第67章 轉(zhuǎn)弦(六) 景瑜睡醒后, 下意識伸手去撈外衣。 沒撈著。 陸北津忘了給他放了嗎……兩人畢竟彼此熟悉,景瑜近些日子使喚陸北津很順手。 他迷迷糊糊地爬下床,自己拿起外衫披在身上, 淡聲叫:“陸北津?” 沒人回應。 怎么還亂跑呢這人……景瑜揉了揉太陽xue, 在桌上看見了一封傳訊。 是云榕留下來的。 說他將外面流言四起的事情告訴了陸北津,然后這個人就去處理了。 隔了兩行,又添了一句,是他讓陸北津去的。 景瑜笑了起來。 云榕還真是……其實就算他不說, 景瑜也能大致猜出他與陸北津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陸北津最近乖得要命, 沒有命令不可能出去的。整個清幽谷里,除了自己,有能耐威逼利誘將陸北津放出去的,也就剩云榕了。 不過他都沒同意讓陸北津出去呢……景瑜拿起玉冕, 指尖輕輕梳理著冕旒。 得去小懲大誡一下不聽話的陸北津。 在魔修的攻勢下,仙門越來越“團結(jié)”, 別的不說,湊在一起舉辦的議事越來越多。 容積羽儼然成了無極宗實在意義上的掌權(quán)者, 與師長生對坐。師長生最近一看見他就覺得頭疼, 仙門隱隱呈現(xiàn)分庭抗禮的局勢,可容積羽那一派, 秉承著傳統(tǒng)的家族思維,不愿與上玄仙宗深入合作。 每次試圖談判, 都會以失敗告終。 今日談及戰(zhàn)況時, 場上的氣氛也有些冷。容積羽甚至笑盈盈地問他:“近日戰(zhàn)況不是不錯么, 師宗主怎么滿面愁容, 是不開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