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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津猜想過景瑜與清幽谷的相處模式,聽見這話,倒也不算意外,只輕輕應(yīng)了一聲。 云榕見他眉頭緊鎖,最終還是道:“但若是你,情況或許會有所不同?!?/br> “此話怎講?” “你的發(fā)展空間很大?!痹崎判α诵?,“你用心對他好些,或許前后反差這么大,便會更動人些?!?/br> 陸北津:“?!?/br> 感覺被不帶臟字地罵了一頓。 不就是拐著彎說他從前對景瑜太差了嗎。 不過陸北津不是個喜歡與人爭辯的性子,只輕應(yīng)了一聲,便沉默地抬頭望著景瑜。 青年正好結(jié)束了修補(bǔ),后撤兩步。陸北津沖上前去,拖住他的身形。 景瑜腳步晃了片刻,而后推開陸北津,抬頭便望見了云榕,輕聲叫:“云榕哥哥來了?!?/br> 云榕張了張口,一時間卻沒能說出話來。 天道的威壓仍停留在景瑜的身上,分明熟悉的人就在面前,兩人卻像是隔了道無法跨越的天塹。 景瑜還沒意識到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便被陸北津輕拽了一下。男人的指尖在他耳邊輕輕掠過,將他散開的頭發(fā)輕輕攏上。 景瑜眨了下眼睛:“不用這么麻煩……” “然后待會頭發(fā)被夾住了,再來怪我沒來幫你束發(fā)?”陸北津輕輕揉了揉他的太陽xue,“我不吃這套了,神君大人?!?/br> 景瑜忍俊不禁,周身那股凌冽的氣勢逐漸消失,等陸北津松開他,便朝云榕跑去,一副嫌陸北津多事的模樣。 云榕想抬手摸摸他的頭發(fā),想了想又放下了。不過看著陸北津走過來,還是抬手拍了拍景瑜的腦袋:“怎么越來越任性了?!?/br> 景瑜假裝聽不見,問云榕魔界的事情。 “不用這么著急,”云榕道,“最近魔修沒再進(jìn)犯,你歇幾日再繼續(xù)也是可以的。” “不該停下來啊……是在醞釀大動作嗎?”景瑜呢喃。 “如果是,你更該養(yǎng)足精神?!痹崎排牧伺乃募纾拌ろ槃莺笸?,撞到陸北津懷中。 景瑜抬頭時,云榕已經(jīng)離開了。 “走的好急。”景瑜道。 陸北津一直恪守著“玩具”的本分,在景瑜與別人談話時扮演一個沉默的花瓶。如今云榕走了,他才道:“或許是有要事要辦。景瑜,要回清幽谷嗎?” “要回的,”景瑜打了個呵欠,“我好累哦?!?/br> 累得要昏倒了。 他朝著剛修補(bǔ)好的道則擺了擺手,和天道告別,然后順勢攬住陸北津的后背。他很快便感覺自己凌空而起,被男人抱了起來。 反正也沒人看見,就不難受,景瑜就隨他去了。 景瑜在路程的一半,便累得昏了過去。陸北津?qū)⑷硕档镁o了些,目光定在景瑜微顫的眼睫,最終珍而重之地印下一吻。 他最近很喜歡親景瑜。 一腔情緒濃烈如墨,卻難以宣之于口,于是只能趁著景瑜睡著時撿個便宜。 也算是圓滿。 因為魔界的異動,整個修真界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氣息。 就連景瑜都在殿宇中擺了幾個水鏡,用來監(jiān)看修真界各個地方的局勢,一醒來就開開,免得錯過什么。 陸北津?qū)@幾面水鏡極其不耐,嫌它們煩擾景瑜。但也沒有正當(dāng)理由將它們撤去。 于是他只能“爭寵”。 景瑜起床時,迷迷糊糊地被人按在梳妝臺前的軟塌上,陸北津一膝跪上軟塌,幫景瑜束發(fā):“小景想打扮得更好看些嗎?” 景瑜迷迷瞪瞪地垂眸:“麻煩嗎?” 陸北津戳了戳他的后腦勺:“麻煩不著你。” “那就沒事?!?/br> 青年唇上忽然一涼,竟然是被涂了口脂。景瑜緩緩睜開眼睛,望見自己唇上的痕跡。 好像確實比平常看起來氣色好了些……不過有點奇怪。景瑜吐槽:“好像要進(jìn)洞房?!?/br> 陸北津心思被戳破,微微抿唇,裝作嚴(yán)肅:“別說話,待會涂不勻?!?/br> 看在陸北津特意去學(xué)了的份上,景瑜沒有繼續(xù)反抗。 陸北津一直在觀察著景瑜的反應(yīng)。 景瑜大抵不抵觸打扮,只是這樣顯然不能讓他感到開心。這段時間的過度損耗,化成淡淡的疲憊,依舊積壓在景瑜眼底。 陸北津望著被自己打扮得好看的景瑜,心中卻高興不起來。 偏偏此時水鏡亮了起來,昭示著有魔修準(zhǔn)備大批量地入侵修真界。攢了這么久,偏偏是此時發(fā)難。陸北津的臉色更冷了些。 景瑜想站起來,陸北津卻不由分說地將他按下:“讓仙門去處理便是,他們總不能吃白飯?!?/br> 景瑜:“可是他們還不知道這些事……” “有信號?!标懕苯蚶渎暤溃讣庵浞ㄎ?,一束火光穿透了水鏡,點燃修真界用來傳遞信息的焰火,在魔修大舉入侵的方位,燃起了漫天火光。 仙道的修士發(fā)現(xiàn)了信號,立即有條不紊地出擊。因為去得早,所以魔修還沒來得及對修真界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損害。只要等著他們打完便好了。 這下用不著你著急了……陸北津轉(zhuǎn)過頭去,剛想開口讓景瑜安心,卻發(fā)覺青年在笑。 景瑜眼中倒影著焰火的光芒,與生機(jī)勃勃的修真界,笑得很輕,卻極放松。 分明是高高在上的神君,笑起來像是勾人魂魄的妖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