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坐在月明里 第19節(jié)
“救命!” nana笑不活了,說小音的樣子好認真哦。我是男人也要撲倒你了。說完,再警告她,有些純情只適合發(fā)生在十八歲之前,少年就是少年,心性使然。 社會人永遠有社會人的底色。 他和你來往,也許是消遣,也許是無聊,當(dāng)然也許也有認真。歸根結(jié)底,成年人的底色變不了,說沒欲/望,我絕對不信。 所以,要正視欲/望。 nana給小音支招,撩這種老世故,就得一手天真,一手欲/望。 “我才沒有撩他。我為什么要撩他?!庇腥司芙^這樣的自己,盡管她白天確實主動給他發(fā)了信息。 那是因為她昨晚睡著了,沒有回復(fù)他消息。 她早上告訴他,睡過頭了,傅雨旸也沒回復(fù)她。 她有點不服氣。 憋到中午,原本早不想理會他了。周和音有自己的驕傲,午餐的時候,聽到她的男同事給女朋友打電話,一味地道歉:沒看消息啊,上午開會太忙了。 你該直接打我電話的。男同事一味地哄著電話那頭的女友。 自我建設(shè)好久,周和音說服自己,算了,昨晚她也沒回他消息。 這才重新拋過去一個話題。 絮叨半天,那頭才有了回復(fù)。 周和音有點氣,也有點惱。她直覺,傅雨旸看到了,他就是等著她開口的。螃蟹事件足以證明這人多詭計善變。 寥寥幾句回復(fù)他,饒是周和音也氣他一句,卻毫無殺傷力。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明明不該的,可是對方的存在感又極為的強。強烈到,她把他的微信對話欄都設(shè)置成消息免打擾了。 還是違心地期待這一欄會亮紅點。 回到nana旁觀者清的邏輯:要正視欲/望。 成年人的感情或者羈絆,多半始于它,也終于它。 “你自己說的呀,都已經(jīng)破戒了,不到位才叫白抗爭?!?/br> 只有真正閨蜜間才會正視自己的惡劣和軟弱。周和音坦誠,“我爸媽不會同意的?!?/br> “你初戀也沒有經(jīng)過他們啊?!?/br> 周和音搖頭,不一樣。她說不上哪里不一樣??傊?,就不一樣。 晚上nana宿在這里,周和音剪的視頻還差一點收尾。邵春芳打著送水果上來的旗號,明里暗里跟nana試探了許多。 nana多雞賊呀,看在那人間美味的獅子頭份上,說了又沒全說,只供出了趙觀原,說追小音好久了,她就是不答應(yīng)。 問到為什么?nana實事求是,人品不打包票不說,還一味老是想管著我們小音。 哦豁。這下戳到春芳女士的虐點了。當(dāng)即不同意,說這樣有錢人家的男生一味慣到大的,處處要人讓著他還得了。誰家不是個把個,都讓你了,誰讓我們啊。 nana點頭,把今天帶過來送春芳女士的護膚品給她講一遍。再隨意的口吻,是呢,春芳mama,我們小音就該找個成熟點的,她太容易炸了,和同齡的男人處不來,我覺得啊。 這糖衣炮彈淬著毒的喂給春芳女士,有人甘之如飴。一味地夸娜娜說得是呢,都怪我和她爸爸把她慣壞了,娜娜呀,你比她大兩歲,我和她爸爸都喜歡你呢,你以后要常來,添雙筷子的事。別一味吃外賣,不干凈不說,還味精多。 我們小音有你這樣的小姐妹,我們也開心呢。 周和音在邊上傻眼了,心想,春芳女士你這道行不行啊。被有人秒得干干凈凈。 你是不知道nana小姐在我們隊伍里,都是出了名的野王收割?。?/br> 待到春芳女士下樓去,nana沖小音眨眨眼,事了拂衣去的淡薄功名,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周和音大受鼓舞。 她視頻剪輯到十點多,提交后臺審核一段時間,等通過后,她秉著“貨比貨”的人間真實,分享給了傅雨旸。 對方回復(fù)她的時候,已經(jīng)過零點了,時間過渡到十月第一天的第一秒,傅雨旸問她去哪里出差。 他的關(guān)注點很歪。對她的視頻一句評價沒有。 周和音解釋一通,他干脆打語音電話來了,周和音通房間的找她的耳機,才想起,她耳機借給他了。 不得已直接接通了,nana這個八卦的女人,一把搶過她的手機,點開了揚聲器。 那頭傳來傅雨旸傲慢的聲音,他說他們黃金周搞團建還聯(lián)絡(luò)友商很雞賊,一點不耽誤。 還詆毀他們駱總。算盤打得太精。 周和音被迫公放聲音,有點忐忑,生怕老媽下一秒不時進來,聽去了就完蛋了。 nana又要聽。搞得她六神無主的尷尬。 傅雨旸在那頭:“又睡著了?” “沒有?!?/br> “去幾天?” “三號回來?!敝芎鸵粜南耄@好像和你沒有關(guān)系吧。 下一秒,他說,“好。早點睡。” 說完,就掛了。 周和音的心情就像電梯突然失重般的,一路下降。 nana也無語,“啥。這就沒了啊。早點睡個鬼啊。這男人,氣死我了,虧我在春芳女士那里還替你貸款擔(dān)保呢?!?/br> 通話的當(dāng)事人,倒是一臉沒所。悶聲揭掉臉上的面膜,收拾出差的行李,再把微信屬于某人的對話欄左滑,點成不顯示。 眼不見心不煩。 nana見小音臉色不太好,原本想取笑她幾句呢,又作罷了,心上嘀咕:口是心非,看吧,誰先認真誰先輸。 * 國慶第二天,傅雨旸應(yīng)下了周軫的局。 因為江富春那頭正式答復(fù)消息,不日動身回國。 周家大本營在桐城,早年是s市的縣級市。周軫聽說傅家祖上也是從這里北上遷走的。傅雨旸祖父當(dāng)時升遷去了b城,舉家跟著去的。 又聽說傅雨旸此番來江南支援,連個正經(jīng)的安身之所都沒有。想跟他推薦住處的。 傅雨旸搖頭,說他不講究這些,酒店倒也方便。 周軫便不再勉強,二人各懷心思。本著利益共享的初衷坐下來一道喝茶的,早在傅雨旸聯(lián)絡(luò)周軫前,后者就聽說過他。 呵,桐城發(fā)跡出去的,或者混出個名堂的,也就那幾多個。 傅雨旸的父親無疑是這些個里最有話語權(quán)的一個。但一來天高水闊,一南一北,真正聯(lián)絡(luò)拜會很難維持;二來,傅縉芳一向行事低調(diào)穩(wěn)準,一貫不和商人親近,更別談投契。 好在傅家還出了傅雨旸這么號人。 傅背后是那位喬先生,但那老家伙已經(jīng)六十多了,他們幾個合伙人里,唯獨傅雨旸凡事上前。就拿這次政府的招標來說,他們江南的標的,他傅雨旸倒老早聞到信了。 找到周軫前,已然把方方面面都布局好了。 就連兩方各自初擬的工程造價,他傅雨旸也壓周軫那么一息息。 問到他為什么要找周家合作?這個酷少爺也是針尖上的糖,言簡意賅:看上周總本地人的血統(tǒng)了。 找你聯(lián)姻。 嗐。 周軫咬著煙,一味埋怨傅雨旸:說得好,下次不許說了! 酒局上,傅周二人聊起給江富春的見面禮。傅雨旸說他自有安排,物不在精,投其所好最要緊。 這點周軫認同,也覺得和傅雨旸還算對脾氣。盡管這酷少爺半天下來,沒個笑臉。 正值酒酣耳熱之際,席上推酒換茶,傅雨旸出去接了通電話,回來便托詞要先走了。 周軫當(dāng)他拿喬擺架子呢。 臨了,倒是說了句親民話,“我有點家務(wù)事得回b城一趟,停留大概兩天?;仡^,回請周總?!?/br> “要罰酒!” “當(dāng)然?!?/br> * 傅雨旸從席上下來,趕赴機場的路上,就給許抒誠那頭打了電話,“你家的壽星酒,我回去喝。份子錢先別替我給你媽轉(zhuǎn)交了?!?/br> 許抒誠的伯父今年過六十的生日,生日在年底,提到國慶做的。 原本傅家和許家老大家沒什么干系的,就是這些年同許家來往,他家老大也跟著人情世故幾回。這回傅母的喪儀,許家老大也是出了吊唁禮的。 傅雨旸沒閑心管這起子碎皮事,只提前知會過許抒誠,你大爺家有什么事,提前通知我,好把這樁人情了了。 這樁事,中秋節(jié)在s城時,許抒誠就知會過了。那時候傅雨旸說服孝期間,他不高興去了,你替我去份人情叫你媽帶過去吧。 這臨門一腳,又改主意了。 許抒誠問他,“你回來有別的事吧?”他才不信為了個誰也不是的生日酒,傅雨旸會特地趕回來。 “怎么,我回去一趟,要找你落地簽了?” “那你回來唄,找我干嘛?” “哦,就是想讓你幫我通知下家政公司,房子給我臨時加一次保潔?!?/br> “傅雨旸,你丫的真不是個東西!” 第17章 ◎跑什么◎ b城的秋冬總要比其他城市濃郁點。每年十一月就降初雪, 將將跨進十月天的門檻,夜涼如水,能見度里起了薄薄的霧。 傅雨旸披星戴月趕回來, 落地時已經(jīng)凌晨一點多了,再一路進城, 抵達他父母住處已經(jīng)不到三點。 這里和他自己住處的鑰匙都在許抒誠那里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