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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虬枝從石縫里鉆出來,每一根都像蝎尾一樣刺過來,那些虬枝異常粗壯,別說凡胎rou身經不住這一擊,就是周圍被虬枝甩到的那些石頭也當即炸成了碎塊。 眼看其中一根要刺向蘇簡,洛文修拔出手槍對準了打過去,那特殊的子彈瞬間把它擊穿,傷口處居然流出了和人一樣紅色的血。 蘇簡道:“別打那些腳,瞄準中間那個腦袋!” 洛文修剛把目標瞄準林子,只見那周圍又伸出無數根虬枝把他包裹起來,最后結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繭。 “太厚了,剩下的子彈不夠把它擊穿的?!甭逦男逕o奈放下槍說,“只能砍他這些觸角?!?/br> 蘇簡把震山杖橫在身前,眼中滿是殺氣道:“砍角是吧……行。好好看看你祖宗怎么給你裹小腳!” 那震山杖居然也變成了一根漆黑的,無限長又可以自由彎曲的藤條,將那些虬枝悉數捆在一起,然后越纏越緊,最后把虬枝活活勒斷。 繭中的林子發(fā)出痛苦的尖叫,看來每一根虬枝都是他有血有rou的一部分。疼痛讓那些虬枝暫時停止了進攻,蘇簡當機立斷,把震山杖揮向了最中間的那個繭。 那個繭周圍的虬枝固若金湯,震山杖打上去的剎那爆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一招未勝,林子迅速反攻,數根虬枝同時直直地扎向對面二人的心臟。 當時卻只聽到身后洞口處“轟”一聲巨響,爆炸產生的熱浪席卷而來,洛文修感覺自己就算僥幸沒被這些虬枝扎死,背都差點要燒了起來。 齊鈞和金翼從炸開的洞口沖了出來,一個用刀,一個用符,首當其沖斬斷了好幾根虬枝,給對手一個巨大的下馬威。 “你們終于來了!”洛文修如獲大赦,這才發(fā)現自己強忍著的狀態(tài)下,腿肚子其實一直在發(fā)抖。 緊隨其后的裴萌飛適時丟給他一把匕首,“拿好了,給自己保命用?!?/br> 一行人迅速整合,重新加入戰(zhàn)斗,周圍虬枝被斬斷無數,形勢瞬間倒戈。 林子從繭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漸漸開始寡不敵眾。只見那包圍他的繭慢慢散開,林子墜落到地上,他看著蘇簡,眼睛里滿是不甘和疑惑,“你不是普通警察,究竟是誰?!” “昆侖山駐晏城辦事處?!碧K簡收回震山杖,自報家門,“妖界但凡和外界有聯系的,應該都知道不要輕易招惹我們這個部門。怎么,之前你冒充許蒙半夜約我出來的時候,居然沒提前查一下我的底細?” 林子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那神情里除了震驚外,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原來你就是妖界所說的那個山神……司淵大人……” 他的背逐漸弓了起來,頭發(fā)也開始花白,最后變成了一個茍延殘喘的老太婆的樣子。 “高桂萍?!”裴萌飛詫異地說:“合著從晏城養(yǎng)老院逃出來,還半夜上了高速路的那個老人也是你?” 面前這個“高桂萍”幽幽地說:“不,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只不過他們死了以后,我臨時借用了一下他們的身份?!?/br> 蘇簡腦子有點暈,眉頭都皺到一起:“你說真正的許蒙和高桂萍都死了?” “司淵大人說的沒錯,她們都是被那個男人害死的,高波這個男人該死!我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報仇……” 面前的“高桂萍”臉色蒼白,喘著粗氣道:“十三年前我剛修煉成妖,化形的本事還沒學到家,在人間茍且偷生靠撿垃圾為生。是許蒙在垃圾場救了我,并且在自家院子里給我找了塊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住下?!?/br> 蘇簡想起金街25號那間老出租屋,陽臺上確實種了許多花花草草。只不過自從女主人不住在這以后,這些盆栽枯的枯死的死,和駐晏辦里那些植物的命運大抵相同。 蘇簡:“所以你就在許蒙和高波家里住下了,順便目睹了許蒙的死因?” “沒錯,那次在咖啡館,我跟你說的有關許蒙的事大部分都是真的……只不過缺了一些部分,許蒙有抑郁癥,唯獨種花的時候她的心情能好一些,她自殺的那天高波喝醉酒,把陽臺上所有她心愛的花全都砸了。我親眼看著許蒙自殺,她死后……我決定變成她的模樣,替她留在人世間報仇。” “高桂萍”一邊說著,情緒也逐漸在蘇簡的面前穩(wěn)定下來,最后重新變回了林子的模樣。 蘇簡說:“我明白了,所以高波點燃火盆之后燃燒出的業(yè)火,其實是拜你所賜。” 林子說:“沒錯,高波不知道真正的許蒙已經死了,他本來只不過想假裝點火盆逼迫許蒙給錢。這個惡人的罪業(yè)深重,我便從鬼界弄來了一點點業(yè)火,假借他手召出禍斗,最終讓他自取滅亡。” 一旁的齊鈞問:“那高桂萍又是怎么回事?” “高桂萍是一個拾荒老太,住在離金街不遠處的橋洞里。有一天高波開車撞傷了她之后肇事逃逸,高桂萍不懂怎么報警,一瘸一拐回橋洞的時候,不小心掉下河淹死了。” 林子說到這里忍不住“咯咯”地笑著,“她這種身份的人,活著的時候周圍人避之不及,死了也根本沒人會發(fā)現。幾天后我假借她的身份救了一個落水的小孩,一夜之間竟然成了當地名人,還拿到了一筆不小的撫恤金,讓我能過上幾天吃飽飯的日子……你說,這是不是挺可笑的?” 第23章 大林木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