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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修睜開眼,那個通往地底的窟窿仿佛在向他招手,讓他不由自主地想縱身躍下。 “洛文修我命令你,馬上清醒過來!”白衍意識到了什么,上前一步死死抓著他的胳膊,以一種充滿震懾的語氣對他吼道。 這里的動靜吸引到了蘇簡的注意,他回過頭來,正好看到洛文修神情痛苦地抱著頭,看樣子在和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作著頑強斗爭。 青龍盤踞在醫(yī)院樓頂,看著周圍雞飛狗跳的一切。它伸出前爪,在殘缺的結(jié)界上凌空畫了幾道看不懂的圖案,然后將那張支離破碎的結(jié)界網(wǎng)重新補齊。 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后,青龍一掌拍向地面,這一掌撼動大地,由妖獸造成的震動緩緩平息下來。 周遭逐漸歸于平靜,蘇簡走下天臺,剛打算舒一口氣,消失的長蟲怪突然從窟窿里直沖而起躍上六層樓高。還未等周圍人反應過來,頭部兩側(cè)那對堅硬的觸角便從蘇簡身后直直刺進他的后背,蘇簡整個人痛得一抖,隨后被妖獸抓著提起來吊在了半空。 青龍發(fā)出一聲低吟。齊鈞剛有動作,長蟲怪就警覺地把蘇簡舉到自己面前當擋箭牌,讓所有人不敢輕易靠近。 裴萌飛和白衍同時驚呼:“處長!”、“蘇簡!” 觸角穿透了蘇簡的肩胛骨,此時的蘇簡咬著牙沒回答,臉色卻已經(jīng)煞白。 “用他來換?!毖F的聲音直指向不遠處的洛文修。 “你休想……”蘇簡皺著眉頭,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下來,表情看起來異常痛苦?!鞍籽埽憬o我聽好了,洛文修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 “閉嘴吧你。”白衍打斷了他的話,不過人已經(jīng)提前擋在了洛文修身前,“自顧不暇還那么多話,你什么時候變得跟個居委會大媽似的?!?/br> 蘇簡干巴巴地笑了笑,那扭曲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突然身后的洛文修抬起頭,輕輕推了一下白衍,低聲說:“讓我過去?!?/br> 白衍沒什么好脾氣地反問:“你過去能干什么,提前給他哭喪?” 洛文修沒說話,他繞過白衍走到長蟲怪跟前,以一種聽起來不太屬于他的語氣道:“既然我回來了,妖就休想為禍人間?!?/br> 蘇簡痛到意識模糊,卻在聽到這個聲音的剎那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那聲音是洛文修的,語氣卻是另一個人的,就好像有一個不屬于洛文修的靈借了他的rou身。 而蘇簡怎么都不會認錯,說出這句話的人就是堯篁。 他真的回來了。 洛文修伸出手凌空一探,掌中憑空多了一根半透明的杖形虛影。那個東西長得和蘇簡的震山杖很像,卻顯得更原始簡陋一些。 那根半透明的杖看似虛影,卻重若千斤。洛文修手腕上青筋暴起,堪堪把它舉過頭頂。云隙中投射下來的陽光一時間全都聚了過來,星星點點的熒光環(huán)繞在周圍。 裴萌飛趴在天臺上看呆了眼,忍不住問:“那根棍子還是太陽能的?” 齊鈞白了他一眼道:“那是扶桑枝,后羿射日之前,扶桑神樹是十個太陽的棲息圣地?!?/br> 裴萌飛喃喃道:“天哪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齊鈞沒說話,然而他眉頭緊繃,心里五味雜陳。因為他同樣認出了那個不屬于洛文修的語氣究竟是誰。 洛文修回頭艱難地對白衍說:“我的身體如今支撐不了全部的扶桑神力,麻煩你幫我一把?!?/br> 白衍默默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把雙手搭在洛文修的肩膀上。兩側(cè)的肩火緩緩燃燒起來,卻不覺得燙手。 白衍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自掌心而來,漸漸地在血管中游走,那是扶桑神樹召喚而來的光的力量。 那力量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匯聚逐漸充盈,長蟲怪剛反應過來,只見洛文修手中的扶桑枝高指天空,云隙中一道刺眼奪目的光撥開烏云,瞬間毫無保留地傾瀉下來。 長蟲怪血紅色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陣刺痛,它痛苦地嘶吼,觸角剛一松開,蘇簡就墜了下去。 裴萌飛一驚,白狐貍像風一樣竄出去,在蘇簡墜地之前擋了他一把。 洛文修立在光的最明亮處,一字一頓道:“召四方令,鎮(zhèn)妖!” 那聲音響徹云霄,盤踞的青龍聞言動身,在天地之間振聾發(fā)聵的撼動中一掌將長蟲怪按在腳底。 地震漸漸停息,漆黑的靈犬一躍而起,爪子直戳進獵物的心口,把血rou模糊的心臟拔了出來。 長蟲徹底斷了氣,重新變回大蛇的模樣,喉嚨口的金丹滾落出來,被齊鈞收回鎖靈囊內(nèi)。青龍俯下身,把鎖靈囊收入爪中。 蘇簡被裴萌飛扶起來,靠在柱子上喘著粗氣道:“妖獸伏誅,麻煩青龍上仙走一趟,把金丹帶回昆侖墟?!?/br> 青龍點點頭,身形騰空而起。巨大的身體裹挾著狂風,頭頂頓時云開霧散。 不多時,東方傳來隆隆的震響,天地間所有的呼嘯都漸漸平息。正午的陽光傾瀉下來,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白衍:“東方天柱歸位了?!?/br> 洛文修手中的扶桑枝隨著散去的光芒緩緩消失了,他好像很累,累到想馬上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會。 白衍把他扶到墻角,猶豫著問道:“扶桑神力是天神賦予的權(quán)利,莫非是你已經(jīng)記起自己的身份了?” 洛文修搖頭,“我只是下意識要這么做,我也不知道會有什么效果,有什么后果……剛才有個不屬于我的念頭一直在占據(jù)我的腦子,我猜大概就是你們所說我前世的那個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