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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酆都干什么,那里有五方鬼帝鎮(zhèn)守,總不可能出什么亂子吧?” 韓擒虎給自己倒了一杯溫茶,一口悶掉后才嘆氣道:“我是去酆都找后土娘娘,想請她過來一趟,把森羅殿門口的扶桑木拔了?!?/br> 陳清晏聞言挑眉,笑道:“那看你這幅樣子,想來結果不怎么好啊,后土娘娘怎么說?” “后土娘娘讓我滾,不要打擾她睡美容覺?!表n擒虎有些無力的靠在椅背上,神情無奈的抱怨,“你看看咱們地府的這群神仙,一個個的都是佛爺,風吹倒油瓶都不扶的?!?/br> 陳清晏坐在韓擒虎對面,聞言看了他一眼:“你拐著彎兒罵誰呢?” “哼,我罵誰誰心里清楚?!?/br> “……行了,你也別四處搬救兵了,我來吧?!?/br> 韓擒虎一愣,勐地坐直身子看向陳清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你……要動用連理訣了?” 陳清晏點點頭:“對,不然還能怎么樣?” 本來提出使用連理訣的就是韓擒虎,可陳清晏真的同意使用的時候,韓擒虎卻反對起來。他緊緊地皺著眉頭,神情認真地說道:“你先等等,我再看看能不能找別人幫忙。你不是說了連理訣的本源力量里有淺陽神君的神魂嗎,就這么用了你怎么辦?” 陳清晏好笑的看著一臉嚴肅的韓擒虎:“什么怎么辦,又不是我的神魂沒了。難不成淺陽的神魂消散,我也非得跟著一起殉情不成?” 過去一千年,你不就是這幅“淺陽的神魂要是消散了,干脆我也不活了”的德性嗎?韓擒虎心中腹誹,面上說道:“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陳清晏沉默了一瞬,這幾天李云川在奈何橋上對他說的話時不時總會在耳畔響起。因為地府的眾多朋友大多都經歷過當年仙魔之戰(zhàn),就算沒經歷過也有所耳聞。眾人都知道淺陽對自己的重要性,所以干脆在他面前從來不提關于淺陽的任何事情。居然就這么湊合過了一千年,自己也沉溺于過去沉溺了一千年。李云川的話仿佛幾道驚雷,狠狠地噼開了自己營造的幻夢,倒是讓陳清晏看開了不少。 “沒什么,就是這些天想明白了很多事情?!?/br> 當然,被一個小輩教訓這種事情是不能告訴韓擒虎的。 然而陳清晏不說韓擒虎也能想到,他一臉賤兮兮的笑道:“我聽謝必安說這些天李云川一直在忘川河那邊徘徊,時不時就朝你這邊看一眼。怎么,不會是那小子說了什么吧?” 陳清晏:“……” 韓擒虎見陳清晏沉默不語,頓時驚呆,張大了嘴巴道:“誒喲,還真是啊?!” 陳清晏惱了:“你廢話怎么那么多,還要不要我?guī)兔α耍?!?/br> “要要要,我不說就是了?!钡降资怯星笥谌?,韓擒虎不敢太放肆,連忙轉移了話題,“說真的,清晏,你真的要用連理訣嗎?” 陳清晏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輕聲道:“人都死了,再多的東西也不過是留個念想,該用總要用的?!?/br> 后土娘娘那種程度的鬼神,一旦出手就會被大道盯上。雖不至于給地府招來什么災害,但總歸麻煩??煞錾D居植荒芤恢痹谏_殿門口杵著,鬼差出不去就幫不了陽界的修真者,難不成任由紅云重開登天梯? 那淺陽的心血不就白費了嗎? 陳清晏想通了這一點后,便覺得連理訣用了也沒什么了。 韓擒虎見狀拍了拍陳清晏的肩膀:“你能想明白就好,這些話其實我早就想說了。” “你事后諸葛亮的本事一直很強,可怎么不見你幾百年前就點醒我啊?” “那萬一你氣頭上來了,把我的閻羅殿拆了怎么辦?” 陳清晏聞言翻了個白眼,剛想說什么。突然,屋外傳來的能量波動便讓陳清晏和韓擒虎雙雙轉頭。 這股靈力,是李云川要突破到金丹期了! 陳清晏推開門,看到了不遠處在一片花海中閉眼打坐的李云川。李云川的頭頂已經凝聚出了一片望不到邊的烏云,其中隱隱有雷聲滾動,間或閃過幾道刺眼的白光??諝庵兄饾u彌漫起一陣陣濕氣,像是要下雨。 韓擒虎跟了出來,見狀感嘆一聲:“豁,這陣仗哪里像四九天劫啊,活像元嬰期才有的六九天劫。清晏你不厚道啊,把這么個祖宗帶到地府來,我那一片曼珠沙華可怎么辦啊?” 烏云還在不停地擴大,甚至蔓延到了陳清晏這邊。為了避免大道將自己也鎖定到渡劫的范圍,導致天劫的難度再上一層,陳清晏不敢大意,拉著韓擒虎退到了幾里開外。他神色凝重的抬頭看向烏云密布的天空,臉色難看的說道:“這根本不是四九天劫,這本來就是六九天劫!” 韓擒虎聞言驚道:“從筑基期一舉突破到元嬰期,怎么可能?” 然而還在不停擴大,不斷吸收周圍靈氣的劫云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絕對是六九天劫。 陳清晏也想不明白,李云川的修為可以算是他親眼看著修煉的,按道理講應該一點兒意外都不會有的。雖說他已經算到李云川突破的時機就在這幾天,可怎么也沒想到他不是突破到金丹期,而是直接突破到元嬰期??! 地府乃鬼氣與靈氣并存之地,而陳清晏所在的忘川河靈氣最為旺盛。然而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半個忘川河的靈氣都被劫云吸收殆盡。陳清晏見狀連忙拿出孟婆碗扔到李云川身邊,又在李云川周身布下聚靈陣,免得靈氣全被劫云吸收,導致李云川渡劫的時候后力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