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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測試半坦飛行器的地點接近沿海,離窟窿不算遠(yuǎn),但窟窿正處于備戰(zhàn)的狀態(tài),阮驚灼在這里看到左向笛和空鄉(xiāng)還是蠻意外的。 掛斷通訊,阮驚灼將飛行器??吭诳盏厣希拖聛淼膮乔浣恿藗€一觸即分的吻,單手夾著頭盔往兩人方向走去。 兩人似乎受了傷,被什么東西追趕著,逃得磕磕絆絆。 空鄉(xiāng)將左向笛的一只手臂繞著肩膀架住,蹣跚走來,他們的關(guān)注點都在身后,沒有注意到面前出現(xiàn)的兩人。 直到兩人靠近,空鄉(xiāng)才猛然抬頭,死死盯著兩人。 阮驚灼在一米外立住,揚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空鄉(xiāng)。吳卿平淡地瞥了一眼,就失去興趣般移開視線。 而空鄉(xiāng)突然力竭一般單膝跪地,塵埃小范圍揚起,膝蓋處黑蒙蒙的一層。左向笛也被帶得半躺在地,沒有聲音,看上去正處于昏迷。 “求求你們,救救他?!笨锗l(xiāng)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焦慮疲憊的臉上全是哀求。他撐住左向笛,左向笛腦袋一偏,露出他爬滿右臉的青紫色血管,是感染的征兆。 “怎么救,我們可沒有多余的抗感染試劑?!比铙@灼不為所動,捏著下巴彎腰隨意地看了看,“這種情況估計只有NT試劑可以救救,可是怎么辦?!?/br> 阮驚灼下壓一邊的眉毛,明明是苦惱的語氣卻怎么聽都像在幸災(zāi)樂禍:“你們指揮官禁止你們使用NT試劑來著?!?/br> 眼前的唯一能救搭檔的人,空鄉(xiāng)軟下聲音,懇求道:“指揮官不讓他進(jìn)城,他已經(jīng)拋棄我們了。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求求你幫幫我們?!?/br> 阮驚灼和吳卿對視一眼,輕笑道:“吳卿,你怎么看?!?/br> 吳卿沒回話,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過下面的兩人,仿佛他們的結(jié)局如何,都和他無關(guān)。 空鄉(xiāng)低著頭,仿佛等待審判的罪犯,頭頂?shù)哪抗庾茻岬娇梢源檀┧撵`魂,這種把尊嚴(yán)攆進(jìn)土里的滋味并不好受,但他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取得他們的幫助。 等待在無言中拉長,空鄉(xiāng)從最初的羞憤轉(zhuǎn)為麻木,最后開始害怕對方?jīng)]有救自己的意思。 就當(dāng)空鄉(xiāng)放棄了,想要站起來的時候,阮驚灼像欣賞夠了一般,丟下兩瓶NT試劑。 “該測試的都測試完了?!比铙@灼伸了個懶腰,往回走,“回去吧?!?/br>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遠(yuǎn)處,空鄉(xiāng)才撿起地上的兩瓶試劑,兀自出神。 他們?yōu)橹笓]官奉獻(xiàn)出所有忠誠,一被感染就被窟窿拒之門外。 空鄉(xiāng)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拔開試劑塞子一飲而盡。 — 幾天后,孔文銘發(fā)來通訊,窟窿淪陷,危機關(guān)頭他們還是選擇喝下NT試劑,羊圈提供給窟窿試劑的要求只有一個:交出睿淵。 這就是在討好那些從窟窿出來的人。 孔文銘的原話是:他已經(jīng)控制住了睿淵,大家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 吳阮越三個人當(dāng)場就飛去窟窿看笑話。 其實,當(dāng)初窟窿負(fù)隅頑抗不愿意喝下試劑,本就是睿淵一意孤行,他愿意犧牲自己,可其他人不不見得想和他一起死。孔文銘暗自聯(lián)合窟窿兩位副指揮官,把NT試劑悄然送到窟窿。 到頭來,只有睿淵一個人真情實感地想抱著舊人類的身份死亡。 窟窿指揮總部大樓,睿淵被囚禁在指揮室內(nèi)。 他看著面前的三個人,臉色鐵青。 “聽說你不愿意喝NT試劑?!比铙@灼拍了拍手,“真為你寧死不屈的精神感動?!?/br> 問看守睿淵的作戰(zhàn)人員要了一只油性筆,越星羅躍躍欲試;“我可以在他臉上畫坨屎嗎” “別說畫了,你直接用實物抹都沒問題?!?/br> 聽到阮驚灼的話,吳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阮驚灼莫名其妙地看向吳卿:“干什么?!?/br> 吳卿嘴角抽了抽,移開視線。 “有本事你們殺了我。”睿淵始終梳理整齊的頭發(fā)凌亂不堪,衣衫不整,臉上還有紫紅的印記。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遭遇了什么□□,但事實也確實如此。 三人心腸一個比一個黑,下手沒輕沒重的,好幾次差點真的玩死。 睿淵奄奄一息地耷拉著腦袋,身體依舊盡可能地遠(yuǎn)離幾人,他是真的非常討厭感染者,不論自己淪落成什么樣。 吳卿若有所思地看著睿淵,忽然從兜里掏出一管NT試劑。 越星羅看到試劑立刻認(rèn)出來:“這個半成品你還留著啊?!?/br> “干什么,我不需要你們施舍!”睿淵睜大眼睛瘋狂掙扎,卻只能被迫張大嘴被灌進(jìn)整瓶試劑。 “你誤會了,這不是施舍。”阮驚灼看到吳卿放開睿淵的臉,在一旁好心地解釋,“你不會變成新人類,而會變成一只隨時會失控的感染者。” 阮驚灼湊近臉色瞬間發(fā)白的睿淵耳邊,宛如惡魔低語:“你不是討厭感染者嗎,那就讓你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個身份?!?/br> — 羊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緊急召喚越星羅,越星羅匆匆忙忙趕回羊圈,兩個人兀自清閑地行走在野外。 阮驚灼跳上石橋邊緣,沿著窄窄橋欄往上走。 “吳卿,有一件事我想很久了。”阮驚灼出聲的時候,吳卿恰好仰頭看向這邊,阮驚灼眉眼彎彎笑得不懷好意,“你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