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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盛沒再往里頭走,琢磨著該不該叫皇上出寢。 心里正打鼓,忽然聽到皇上的聲音:“今日罷朝,有事本奏。” 蕭祈低眸看向枕在胸前的蘇言風。睡得沉就算了,還緊緊抱著他。若是執(zhí)意起身,定會將人吵醒。 這人熟睡的樣子極乖,沒了白日里的精明勁兒,十分順眼。 不過一日而已,不打緊。 - 李忠盛走到勤政殿,嚴肅認真地傳達皇上旨意:“皇上有旨,今日罷朝,有事本奏?!?/br> 接著換上一張笑臉:“各位大臣放心,皇上龍體無恙。只是近些日子太過忙于政務,有些疲累。各位大臣請回吧?!?/br> 皇上昨日早朝來遲,今日干脆罷朝。大臣們個個人精似的,才不信李忠盛這番說辭。 指定又跟蘇言風有關。 有些性子耿直的大臣重重“哼”一聲,當場拂袖而去,回家寫彈劾蘇言風的奏表去了。 - 蘇言風睜開眼睛,被面前的人嚇了一跳,從蕭祈懷里“彈”出去,神情錯愕:“皇……皇上?!” 正德殿是走水了還是塌了?這人竟然待在寢宮里! 蕭祈坐起來,淡淡掃了他一眼,并未言語。 情況不對這一點蘇言風還是能意識到的,翻找記憶時,突然發(fā)現(xiàn)昨晚的記憶有空白。 他只記得沐浴完準備休息,身體越來越熱。 之后呢? 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蘇言風轉(zhuǎn)瞬換上敬服欽佩的面具,跪在龍床上:“臣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萬歲。” 態(tài)度極為真誠。蕭祈卻感受不到丁點,懶得跟他演下去:“平身。” “謝皇上?!碧K言風換成坐姿,“皇上,臣昨晚可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沒有?!笔捚硌劾镩W過一抹笑意,慢條斯理道,“愛妃只是突然分化成地坤,雨露期到了。” 蘇言風徹底愣住,第一想法:蕭祈在誆他。 地坤跟天乾一般在十歲到十二歲間分化,沒有分化的,便是澤兌。他今年十七,早過了分化的年紀。 可凡事沒有絕對。 蘇言風捏著最后一絲僥幸,緩緩抬起手,摸上后頸。刺痛自指尖蔓延開來,“疼”的他怒從心起。 極力維持著鎮(zhèn)靜,問道:“請問皇上,臣是如何度過的雨露期?” “愛妃覺得呢?”蕭祈淡淡反問。 -------------------- 作者有話要說: ps:信香線就是腺體,實在想不出什么不出戲又好聽的名字了,就這么叫吧orz 第11章 誤會 地坤一旦結(jié)契,這輩子都離不開與他結(jié)契的天乾。身份容貌這些可以改變,這份契約,卻是永遠都擺脫不了的枷鎖。 天乾可以跟不同的地坤結(jié)契,但地坤只能有一個自己的天乾,終其一生,不能改變。 蘇言風不喜歡受制于人,更厭惡這樣不平等的契約。更何況,同他結(jié)契的是九五至尊。就更遑論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很多種情緒涌上心頭。憤怒、不甘、失望、委屈…… 沖的蘇言風失去理智,說話也開始沒有分寸起來:“原來皇上竟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為什么要跟他結(jié)契! 憑什么! 讓蕭祈感到生氣的,不是蘇言風大不敬的話語,而是從話中聽出的不愿和不肯。 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逼他看著自己。 望著那雙盛滿怒火的眼睛,蕭祈心里陡然生出占有欲。想讓他臣服,想讓他心甘情愿屬于自己。 “你是朕的人,朕想對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沒資格反抗?!?/br> 沒資格么? 蘇言風輕笑了下。抬手毫不猶豫朝自己的后頸撓去。 指甲劃過皮rou,鮮血卷著強烈的疼痛流淌而下。 沾滿血的手舉到蕭祈跟前,蘇言風臉上的笑容張揚而瘋狂:“你說的不算!” 他從來沒這么生氣過。 氣自己的無力;氣蕭祈的輕視。 “不就是信香線么,長在身體里,剜出去不就行了?!碧K言風一歪頭,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帶著股不顧一切的瘋勁。 見他又要撓,蕭祈急忙抓住蘇言風的手,將人鎖在懷里。血淋淋的后頸讓蕭祈心里泛起一陣很短促、很強烈的疼。 拔高聲音:“李忠盛,傳太醫(yī)!” 蘇言風并不老實,掙扎個不停。 蕭祈用更大的力氣抱住他:“朕沒要了你,你察覺不到嗎?!” 蘇言風猛地停住,沒太聽明白。 “……別告訴朕,你分不清臨時結(jié)契和終身結(jié)契?!?/br> 蘇言風只知道有結(jié)契這回事。知道結(jié)契后,地坤就會一輩子屬于天乾。 至于臨時結(jié)契和終身結(jié)契…… 有什么區(qū)別嗎? 不都是咬信香線,注入信香? 還有,為什么要分臨時結(jié)契和終身結(jié)契? 看他的反應,蕭祈就猜到了答案。 也是,一直都是澤兌,對天乾地坤不了解也沒什么稀奇的。 蕭祈還是抱著他,嘴角貼在蘇言風的耳邊,像是在訴說什么秘密般,輕聲耳語:“終身結(jié)契得要了你才可以。朕不行的,愛妃忘了嗎?” 蘇言風傻眼。 純良無辜、單純乖順的印象保不住了。 剛剛好像還罵蕭祈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