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后,我依然是公主 第128節(jié)
聞言,百官竊竊私語:“連太醫(yī)都不知道的毒一定非同小可?!?/br> “行宮之行后,皇上和皇后娘娘一直都在宮里,怎么會突然中毒呢?” 平宣侯道:“南岳使者尚在京中,南岳王族善用毒,說不定會有解毒的法子,不若請他出面。” “聽聞南岳王子時常進出宮中,指不定就是他下的毒……”有人低聲接話。 另有人提醒:“噓——這話怎么能亂說!” 就在此時,太上皇一身煞氣地來到眾人面前:“皇上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住了,諸位先回吧?!?/br> “真是太好了!”百官舒了一口氣,陸續(xù)離開皇宮,待避開人眼,一個個拉下臉,憂心匆匆,那小宮女前腳才說連什么毒都沒搞清楚,太上皇八成是托詞。 接下來三日李霄沒有露面,由太上皇代為主持朝會,一條消息在官場上悄然傳開,皇上和皇后所中的乃是南岳奇毒一點墨,中毒癥狀是身上會長出一個黑芝麻狀的黑痣,毒發(fā)的引子是行房,一旦毒發(fā)無藥可解,投毒之人是南岳使者。 帝后同時中毒,李霄下顎處的確有一個類似的小黑痣,有人看見錦衣衛(wèi)登門帶走桑川王子,間接得到了證實。 臨近散朝,御史大夫上前:“臣聽聞皇上所中的乃是南岳奇毒一點墨,臣斗膽問太上皇,皇上中的可是此毒?” 太上皇凝眉頷首。 群臣齊齊跪伏。 短短幾日,太上皇兩鬢多了幾許花白,顯出幾分老態(tài),口吻中滿是倦意:“退朝吧?!?/br> “恭送太上皇——” 待太上皇離去,群臣滿面哀戚,太常寺卿以袖掩面,悲痛地呼喚了一聲:“皇上——” 李霄在位時間雖短,政績卻不少,于內,朝堂上不再有不站隊就會被排擠甚至禍及全家的局面,于外,盡心盡力造福于百姓,于私,他有一小孫兒天生失語,聰慧,活潑,只可惜前朝忌諱天殘,只能送到別院偷偷養(yǎng)著,從新政就能看出李霄對此事的態(tài)度,他打算等到紅葉園和隆恩堂建成后就把小孫兒接回府里。 李霄是沒救了,接下來就要考慮皇儲問題。 皇儲當在皇帝駕崩之前立下,萬一有人生事,百官也好知道哪一位是正統(tǒng),該擁護哪一位。 李霄無后,依眾人推測,太上皇會從宗親中抱養(yǎng)一個孩子記在李霄名下接到宮中教養(yǎng),自己監(jiān)國,等到其成年后再移權。 太上皇的幾個侄子膝下的男嗣年歲太小,最合適的人選當為朝陽長公主的長子,下晌,有人看到朝陽長公主攜長子入宮,基本可以確定此事。 當晚,無數(shù)道黑影分別前往朝中重臣府邸,人手一份蓋有傳國玉璽的加官晉爵的詔書。 翌日朝會,御史大夫悲痛道:“敢問太上皇,皇儲的人選可有定下?” 太上皇閉了閉眼,給葛舟堯使了一個眼色,葛舟堯雙手托著一卷明黃色的卷軸上前一步攤開宣讀。 宣讀完畢詔書就生效了,除了詔書上之人,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平宣侯開口打斷:“慢著!” 話一出口,周遭的侍衛(wèi)紛紛抽出佩刀,刀光凜凜,刀刃嗡鳴。 干涉立儲等同于謀反。 氛圍一瞬間陷入冷凝,似暴風雨來臨的前夕,無形之中壓得人喘氣都覺得費力。 平宣侯是文人,膚色白皙,眉目平和,平日總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面帶笑容,此時此刻他依舊面不改色:“皇儲關乎大商未來的江山社稷,若是皇上所出,本官自然無話可說,小郡王畢竟是外姓人,年紀又小,難當重任,臣有一個更合適的人選?!?/br> 輔國將軍厲聲呵斥:“皇儲人選只有太上皇和皇上能做主,平宣侯逾越了!” 一個小太監(jiān)匆匆忙忙來到葛舟堯身邊耳語了幾句,葛舟堯雙眼倏然一瞪,走到太上皇身邊低語:“城守傳話,南大營數(shù)萬兵馬圍城,城守已經(jīng)封了城門?!?/br> 太上皇臉色一沉,看向驃騎將軍。 剛說完,又有人傳訊,葛舟堯聽完再道:“約有兩萬余人手持刀劍圍宮,有人認出里面有世家的家衛(wèi)和官署的差役?!?/br> 這是個拼湊的雜軍,若非如此也不可能瞞過李家的眼入城,只是這個數(shù)量已經(jīng)超過了宮中的禁軍。 太上皇道:“不知平宣侯所說是何人?” “葉氏太子葉鴻軒?!逼叫畎胃呱ひ?,朗聲宣告。 話音傳開,百官嘩然一片:“葉氏太子殿下不是早在魏賊屠宮之時身故了嗎?” 平宣侯繼續(xù)道:“天佑我大商皇室,太子殿下幸免于難,李氏是時候還位了。” “一派胡言,若葉氏太子殿下尚存人世,為何現(xiàn)在才現(xiàn)身,定是有人冒充假扮的!”封行怒道。 “諸位請看。”平宣侯從袖子里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絹軸攤開,露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印章向眾人展示:“傳國玉璽一直都在太子殿下手中?!?/br> 武鄉(xiāng)侯激動地感嘆:“天佑大商!” 數(shù)位官員附和:“天佑大商!” 昨夜他們都收到了葉鴻軒親筆所書,蓋有傳國玉璽的加封詔書,只要葉鴻軒繼位就可以兌現(xiàn)。 此外,葉鴻軒本就是皇儲,自小由名師教導,文韜武略,反觀朝陽長公主之子,本就不是李家人,在李家上位前就只是個武將之后,如何能令人信服。 “太子殿下心中感念李氏清剿叛賊,治國有功,會對李氏予以厚待?!逼叫羁聪蛱匣剩骸疤拥钕麓丝叹驮趯m門外,勞明王隨本宮去迎接太子殿下回宮?!?/br> 作者有話說: 我都是沉浸式碼字,可能幾個小時都不會抬頭,寫上一本書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視力因高度疲勞出現(xiàn)了問題,我以為睡一覺就好了,只要不困就繼續(xù),年后確認了干眼癥,我嘗試了各種方法緩解……然后過敏了,眼球腫了…… 原來白眼球也是能水腫的?最近是一邊寫一邊眼睛疼一下癢一下,不敢再熬個周圈……抱歉,很快會搞定。 我現(xiàn)在去醫(yī)院瞧瞧,如果不是太嚴重,今天就再來一章。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早起喝粥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最新評論: 【我就是,眼睛看久了電腦,會流淚,反正只能自己多注意,治也沒法治啊,就是我眼睛脆的鍋】 【肯定是男主和女主的計謀】 【按爪爪】 -完- 第104章 ◎大結局下◎ 言談之間,太上皇成了藩王。 百官自發(fā)分成三撥,一撥以平宣侯為首擁護葉家,一撥以輔國將軍為首擁護李家,余下的人在觀望。 李家上位時以救國自居,從這個角度來看,葉鴻軒仍然是李家的君,但誰也不是傻子,這件事有個大前提,葉家的男嗣死絕了。 李家既已坐上皇位,絕無可能退讓,就算李家肯退,葉鴻軒也不可能容得下李家。 兩者不能共存,底下的人勢必要擇主站隊,表明立場。 另一方面,好些人是抱著隨波追流的心態(tài),誰掌權就為誰效力。 原本李家大權在握,葉鴻軒只能夾起尾巴茍且偷生,當下李霄命懸一線,膝下無子,葉鴻軒趁勢復起,局勢不明,押對了無功無過,押錯了賠上全家,一時間難以抉擇。 平宣侯隱晦地游說道:“明王應該知道,怎么做對大商來說才是最好。”對李家來說才是最好。 葉鴻軒的手伸不進皇宮,也掌控不了北大營。 若李家不肯妥協(xié),接下來宮門內外會開戰(zhàn),南大營和北大營會拔刀相向,全城的百姓會受到波及,屆時舉國都會知道李家虛偽的面具之下隱藏的狼子野心,會把這場禍事的起源歸咎于李家。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李家失了民心,注定要滅亡,現(xiàn)在退讓一步,就可避免這場禍事,李家還能留個體面,葉鴻軒也不好趕盡殺絕。 “平宣侯怕是有些誤會?!碧匣恃鄣拙忾W爍,唇角浮出笑意,不知是不是周遭人的錯覺,他的鬢發(fā)變黑了:“平宣侯說得對,吾也覺得讓外孫成為皇儲有些不妥,他畢竟是明家的孩子,將來還要繼承明襄侯府。” 他看向葛舟堯:“念給侯爺聽聽。” 葛舟堯揚聲宣讀:“金陽長公主葉靜楓,蕙質蘭心,溫婉淑徳,嫻雅端莊,自即任后位,恭順賢惠,克盡孝忱,母儀天下,現(xiàn)已身懷龍嗣三月有余,為女,封號明珠,為子,立為太子,欽此——” 簡單的說就是朕的皇后萬般好,她現(xiàn)在懷孕了,生的是女兒封為明珠公主,生的是兒子封為太子。 若生的是兒子這就是一份冊立儲君的詔書。 百官:“……” 史官“唰唰”記下濃重的一筆,縱觀歷朝歷代就沒見過留有懸念的冊封詔書,且是針對尚未出世的一國儲君。 長久的沉默后,平宣侯用袖擺沾了沾不存在的眼淚,悲痛道:“原來金陽長公主已經(jīng)懷有身孕了嗎?下毒之事定要向南岳討個說法。” 言下之意葉靜楓中了一點墨,這份詔書已經(jīng)作廢了。 聞言,好些臣子流露出詫異,憤怒,惋惜之色,皇嗣終于盼來了,倘若帝后沒有中毒,就不會出現(xiàn)眼前這樣的局面。 “此言差矣。”太上皇道:“下毒之人并非南岳使者,恰恰相反,是南岳使者發(fā)現(xiàn)了毒物,皇上和皇后才能避過一劫,吾尚未出世的孫兒才能避過一劫?!?/br> 伴著話音,李霄與葉靜楓在眾人的注視下相攜走入大殿。 同一時間,十幾個官員默默轉移到投效李家的隊伍里。 其一,有李霄在,李家的勝算大增,其二,相比朝陽長公主的兒子,李霄和葉靜楓的兒子成為皇儲更令人信服。 “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币暂o國將軍為首的一眾官員向帝后見禮,一個個面帶喜色。 太常寺卿從懷里摸出一卷加封詔書扔到平宣侯腳下,含著滿眼淚花面向帝后二人行叩拜之禮:“老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噬?,皇后娘娘,皇嗣平安無事,老臣就是死也能瞑目了?!?/br> 從前他只當這是一份安身立命的差事,如今他想投效一位明君,仁主。 加封又如何,周家功勛赫赫,官爵雙身,權傾朝野,無過無錯,葉家說棄就棄了。 葉鴻軒現(xiàn)在是有求于人,等到他翻身做主,指不定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他不管什么葉家李家,他想要李霄這樣的君王。 在他的帶頭之下,好些官員將加封詔書扔給平宣侯,向帝后表達臣服之心。 這朝堂上本就被李霄大刀闊斧地清理了一遍,余下的除了擅長演戲,別有居心之人,都早已接納了新朝。 “你們……”平宣侯被散落的詔書圍住,無從下腳,略顯狼狽之色,目光投向李霄:“李家是想背主嗎?” “本宮是葉氏的嫡公主,皇上是本宮的駙馬,本宮的孩兒被立為皇儲,將來繼任大寶,怎能算是背主?!比~靜楓眉尾上挑,幽幽道:“說起來,三皇弟不過是記在我母后名下的庶子。” 葉鴻軒最大的優(yōu)勢是身份,葉靜楓站在李家一邊,葉鴻軒便失去了這份優(yōu)勢。 平宣侯一改前色,面目陰沉:“殿下言之有理,不過前提是殿下當真能為葉氏延續(xù)血脈?!?/br> 齊璟與葉靜婷的婚事是他一手促成的,是他讓女兒蘇洮洮拿著與葉靜婷相似的手帕向齊璟示好,給葉靜婷制造算計他的機會,之后買通葉靜婷的侍女煽動葉靜婷向葉靜楓投絕子藥。 他口中的意味再明顯不過,李霄雙眼透出寒芒,依眼下的局面來看,當是平宣侯暗中與葉鴻軒勾結,策劃了那一樁樁事。 刺殺他的雙親,算計他的妻子,meimei,連未出世的孩兒也不放過。 葉靜楓出于母親的本能手掌覆上小腹:“這么說瑞陽意欲向本宮下絕子藥之事,平宣侯要么是知情,要么是共犯,要么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