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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南將車停了下來,這里正好又是一個紅綠燈。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 霓虹燈的光是冷的,旁邊廣場上的音樂噴泉也安靜了,四下都寂寂無聲。 岑南轉(zhuǎn)過頭,眼神嚴(yán)肅,“誰跟你說的?” 梁沐秋被他這樣看著,不知道為什么沒了底氣。 “學(xué)校里的人,還有我?guī)熜帧?nbsp;梁沐秋聲音都弱了幾分,“阮竹仙的室友也是這樣說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這樣說完以后,有一瞬間,他覺得岑南似乎想罵人。 車內(nèi)安靜了半分鐘。 岑南眼中的暴躁逐漸緩解,嘆了口氣,認(rèn)真道,“我不知道學(xué)校里都傳了什么,你又誤解了什么。但我跟阮竹仙只是青梅竹馬,她知道我喜歡男人,我也不可能跟她結(jié)婚。我們會一起出國,只不過是因為她恰好也申報了國外的大學(xué)。我們自始至終,都沒在一起過?!?/br> 梁沐秋徹底呆住了。 他的視線下意識地又看向了岑南的手,剛才他就注意到了,岑南的兩只手上都干干凈凈,沒有戴結(jié)婚戒指。 他還當(dāng)是岑南不喜歡戴戒指。 可現(xiàn)在,岑南卻否定了他的猜測。 不是不喜歡,是根本沒有。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 他下意識地想問岑南,你沒跟阮竹仙在一起,那你當(dāng)初為什么跟我分手? 可是就在他要脫口而出的時候,綠燈亮了。 岑南轉(zhuǎn)過頭,重新看向了前方。 梁沐秋又什么也沒問。 他放松下身體,又倒回了座椅上。 分手后再糾纏這個問題,好像也沒什么意思,無非是他耿耿于懷。 阮竹仙是假的,但是岑南要跟他分手總是真的。 他聽見岑南又說了一句,“我在國外,一直是單身。” 這話真動聽,就是來得太遲了一點。 他閉了閉眼,又掛起無所謂的笑,說了句,“騙誰呢?” 他像是又回到了高中,還沒有跟岑南成為戀人,只是嬉笑怒罵的普通同學(xué),可以隨便開玩笑。 “就算你沒跟阮竹仙在一起,就你這身材樣貌,國外也有的是姑娘小子往你身上撲吧,一個月?lián)Q一個都不帶重樣的,怎么可能當(dāng)苦行僧?!?/br> 岑南也沒反駁,只是淡淡道,“是有不少,但都不是我喜歡的。” 第3章 對門 作者有話說:岑南: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梁沐秋:tui 之后的路程一路無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來了,梁沐秋后半段路真的犯困了,睡得半夢半醒,只剩下一點殘存的意識。 直到岑南把車停在地下車庫,又伸手拍了他好一會兒,他才艱難睜開了眼。 “到家了,” 岑南看著他,“該下車了?!?/br> 梁沐秋下意識去摸嘴角,怕自己剛剛睡覺流口水,舊情人狹路相逢,面子還是要的。 岑南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勾了勾嘴角。 “那什么,多謝你送我回來,” 梁沐秋半推開車門,“現(xiàn)在也這么晚了,我就不邀請你上來坐坐了,以后有緣再見。” 這顯然是句不走心的客套。 他既不想請岑南喝茶,也發(fā)自內(nèi)心地認(rèn)為自己跟岑南沒緣沒分。 但他剛從車上下來,就發(fā)現(xiàn)岑南也跟著下來了,一只手上還搭著外套,身形挺拔,站在停車場內(nèi)也很搶眼。 他忍不住疑惑地抬了抬眉,問,“你下來干嘛,想上我家借廁所嗎?停車場出去有公共衛(wèi)生間,出門左轉(zhuǎn)?!?/br> 岑南的嘴角抽了抽。 不管是當(dāng)年在學(xué)校還是現(xiàn)在,他都跟不上梁沐秋過分活潑的腦回路。 他關(guān)上車門,鎖車,慢悠悠解釋道,“剛才忘了告訴你,其實我也住這兒,御河花苑 8 棟 11 層,1102。” 說完,也不管梁沐秋什么反應(yīng),邁開腿就往電梯那兒走。 梁沐秋整個人就傻在了那里。 臥槽? 那豈不是在他家對面。 他眼睜睜地望著岑南走到了電梯面前,掏出門卡刷了電梯。 沒錯,確實是他們小區(qū)的門禁卡。 “你不過來么,” 岑南倒是氣定神閑,“電梯馬上要到了。” 梁沐秋還沉浸在打擊中,簡直是風(fēng)中凌亂,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不情不愿地往電梯口挪。 他咬牙切齒地望著岑南那張神色愉悅的臉,只覺得跟這人跟高中一模一樣,表面上斯文端莊,其實一肚子壞水。 他可以拿自己的狗兒子發(fā)誓,這人肯定是故意的,明明一早就知道了他的住址,卻不告訴他。 他真是納了悶了,等進電梯,忍不住問,“你回國多久了,濱城這么多住宅,這么多小區(qū),你怎么就能正好住到我家對面?!?/br> 你特么是不是故意的?! 這句話他沒說,憋了回去,不想顯得自己自作多情。 岑南一臉無辜,“我這大半年都還在國內(nèi)國外來回飛,沒空看房。而我在濱城又沒有落腳點,所以才委托朋友幫我找了房子。是他選了這兒,不是我?!?/br>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 但梁沐秋一個字也不信。 可他又沒有證據(jù),何況岑南還剛剛好心地送了他回家,他只能偏過頭不看岑南,扁著嘴不說話,電梯鏡子里映出一張氣鼓鼓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