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這千億嫁妝有何用 第63節(jié)
大廳里客人很多,卻很安靜。亞洲及東歐面孔占去大半,卻都默契地遵循著英國人的紳士作派,低聲細語,神情專注,全然沒有拉斯維加斯那種活躍熱鬧的氣氛。 人群里隱隱約約飄來各種鄉(xiāng)音,身穿暗花紅馬甲的荷官專業(yè)地切著撲克,靈活的手指翻得飛快。 陳棠苑看得眼花也沒研究出其中門道,小聲嘀咕:“看不懂?!?/br> 她逛過一圈,滿足了好奇心,最后隨意挑了一桌最簡單的押大小,將籌碼放上去。 她仰頭朝莊律森道:“好啦,試一試,如果可以贏到去巴黎的車票,就去巴黎?!?/br> 荷官按下電動按鈕。 透明色盅里,幾顆骰子歡快地甩動起來。 曾經(jīng)有人說,在面臨難以抉擇的事情時,可以拋個硬幣來決定。在硬幣拋起那一刻,心中也會得到答案。 陳棠苑在聽到骰聲搖響的這一刻,心中其實也有了答案。 起初也不過是想來見他一面,吃餐飯,在沒有太多人認得他們的異國街頭悠然閑逛一下。 可她不剩多少時間。 這樣自在的時刻有一秒算一秒,她不想浪費。 既然倫敦天氣不好,索性換個地方。 她想同他去巴黎。 骰聲停止。 陳棠苑沒有直接看結果,而是望向他線條硬朗的下頜,輕聲問:“我贏了嗎?” 電子屏上開出數(shù)字“12”。 擺在圓圈里的籌碼被荷官機械地推回來。 他的氣息近近地縈繞她身畔,嗓音落在她頭頂。 “贏了?!?/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君歸未歸、啵啵崽、雜貨店老板娘、暮芊蕙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愛賣萌的喵喵喵28瓶;哪兒來這么多如果21瓶;ghs!18瓶;妙啊妙妙12瓶;雜貨店老板娘10瓶;君歸未歸9瓶;biu 5瓶;曇疏2瓶;我素e-控-1瓶; ◎最新評論: 【來了來了!陳小姐??!你把我的心也贏走啦!!】 【竟然等來了更新哈哈哈哈 陳小姐!你把我的心也贏走啦!】 【陳小姐!你把我的心也贏走啦!】 【快樂!??!要有進展鴨!?。 ?/br> 【終于等到更新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莊先生快上!??!別讓你無恥弟弟有丁點機會!】 【等了這么多天能不能出篇長點的嘛……期待巴黎啦】 【撒花花】 【撒花】 【啊啊啊終于更新了,巴黎是不是有進展】 【撒花花花花花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嗚嗚嗚好看!終于更新啦】 -完- 第56章 、午夜巴黎 ◎夏日最后的玫瑰。◎ 去到圣潘可拉斯車站時剛巧趕上當天的最后一班列車。 那位中年售票員連多猶豫幾秒的機會都不給,坐在小窗子里溫馨提示道:“余位已經(jīng)不多?!?/br> 與來英國時同樣沖動,一日間輾轉幾個城市,連行裝都來不及收揀。 直到雙手空空地上了車,陳棠苑才想起巴黎那幢房子的鑰匙并沒有帶在身上。 ——就算帶了也不可能無端端領著一個男人住回去。 “是不是太匆忙了?!彼D著手里的車票,“今晚要在哪里過夜呀……” 說出口才反應過來,這話講得似乎過于惹人遐想。 好像某種擺上臺面的明示。 陳棠苑加緊補充:“呃,我不是那個意思……” 聽起來又像越描越黑。 她神情局促,坐立不安地梳理起自己臉頰的發(fā)絲。長發(fā)撩開,可以瞥見她耳后的一小片皮膚都泛出櫻潤的粉。 他突然很想惡劣地在這樣尷尬的局面里裝作聽不懂,問她是哪個意思。 但她一定會覺得他輕佻,然后跑得飛快,像在森林里無意間撞上捕獵者的小鹿,慌張地躲回她認為安全的屏障里。 他還沒有找到時機將心跡宣之于口,他們也遠不到可以隨意調情到地步。 他保持住正經(jīng)人的姿態(tài),體貼地安排道:“梅侖在巴黎也有很不錯的酒店,如果陳小姐不介意,可以住在那里?!?/br> 陳棠苑想起梅侖集團的核心業(yè)務里就有度假酒店這一塊,于是點點頭,算是默認。 她又找出巴黎百貨店里幾個相熟店員的聯(lián)系方式,隨意訂下幾套日常服裝,要他們稍后送到酒店去。 陳棠苑又順道替他問:“這家牌子也有男裝成衣,要不要一起送過去?” 莊律森卻搖頭道:“沒關系,可以不用管我。” 他這幾日也一直住在巴黎的酒店,接到她的電話才立刻趕回來。 想不到才隔幾小時,又轉回原點。 他待她掛斷電話,才詳細解釋道:“為了工作方便,我在西歐那幾個大城市的酒店里都有固定房間,有一些簡單的換洗衣物,不需要cao心?!?/br> 梅侖集團的酒店版圖廣泛,近至歐洲大陸,遠至北美、非洲都有開展業(yè)務,在西歐國家里更是大小城市都星羅棋布。 “我記得梅侖集團在許多城市都有酒店?!标愄脑吩O想道,“那你豈是不是可以說走就走地去往歐洲的每一個角落。” 難怪她如此隨性地提出要去巴黎,他一點異議也沒有,大概過去也常常這樣做。 他回道:“理論上是這樣,不過每次去都是出于工作,多半只會在酒店附近,也不會久留。” “誒?為什么呢?”她感到不解,“難道不可以順道游玩嗎?!?/br> “也不是?!彼沽舜鬼剖亲猿?,“孤家寡人,沒什么好玩的。” 要怎么告訴她呢。 因為他怕時間太短,還未等他夠資格站在她面前,她就已經(jīng)遇到鐘情的人。他怕她的家族覺得他無名無姓,配不起這樣的金枝玉葉。他也怕自己沒有能力,維持不了她擁有的一切,護不了她此生無憂無慮。 唯有在最短的時限里,拼命證明自己的實力,哪里還有多余精力分給娛樂消遣。 起初梅侖先生的確是在利用他,而他何嘗不是在利用梅侖。 梅侖集團想要向遠東市場進軍,需要他的存在,而他倘若不借助這樣的平臺,單靠自己白手起家,不知道要捱到哪一年。 陸司麟他早晚可以收拾,可是陳棠苑,不會等他。 * 歐洲之星于千禧年初提過一次速,從倫敦到巴黎行程縮減至2小時15分鐘,甚至比那些老錢貴族們在鄉(xiāng)村的莊園與城市的公寓間往返還要便利。 列車渡海。 歐洲大陸在洗刷不退的霧雨里,一點點顯出輪廓。 出了北方車站,天色仍然未見暗意,但空氣里的潮濕分子總算被甩脫在海的另一頭,沒有跟過來。 莊律森攔下一輛的士,向司機報上酒店地址。 想不到他會講法語,并且講得還不錯。 兩個小時的路程,就從滿耳抑揚頓挫的英文過渡到法語環(huán)境中,身邊還陪著一個意想不到的男人,不是不恍惚的。 熟悉的城景被渲染出異調,好像隨時準備著發(fā)生點什么。 汽車轉過街角,車窗外隱隱約約飄來風琴聲,是街頭藝人奏起愛爾蘭民謠《夏日最后的玫瑰》,古老的調子拉得悠長。 每逢夏天,倫敦天氣最晴好的時節(jié),但凡有點爵位的貴族們都愛在自家莊園里舉辦各式野餐集會,紳士小姐們齊聚一堂,斯斯文文地享受難得的一季日光。 港城上流社會過去處處熱衷模仿英國習慣,以彰顯自己的顯赫風雅,于是把這一套草坪園會也復制過來。在自家后院架起樂器,擺上雞尾酒與冷餐,又照著各家傳統(tǒng)添上各種中式禮節(jié),邀請四方賓客前來,成為某種中西合璧的另類社交活動,十分風靡。 依稀想起小時候,陳家也不可免俗地辦過類似的園會。女士們戴著寬檐的編制草帽,身穿色彩鮮艷的緞面雞尾酒禮服,打著鑲蕾絲邊的陽傘,男士們頭頂高禮帽,夾著雪茄坐在帆布折疊椅上談笑。 而她頭戴希臘桂冠,被按坐在半人高的手工豎琴前伴奏助興,另一頭是彈鋼琴的陳瑋芝。 其余六個表兄弟一水的白襯衣黑背帶,高高矮矮地背手而站,充當男童唱詩班,沒有聲部地亂唱一氣,同新春佳節(jié)時向長輩來客表演背唐詩也沒什么區(qū)別。 保留節(jié)目,也是這首《夏日最后的玫瑰》,好像唱完這一曲,夏天就能充滿儀式感地度過去。 一轉眼,逝者如斯奔奔流流。依誮 舊時代的潮流早已蒙塵,許多人面亦不知何處去,只有這首古老的調子還在被無休止地傳誦,好像走到世界的哪一個角落都有可能聽到。 旋律一響就喚醒回憶。 而長大成人卻不是一件美妙的事,童年的煩惱與之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 梅侖在巴黎的酒店是由一棟十九世紀的后豪斯曼建筑改造而成,室內裝潢是華麗的art deco風,陳列繁復卻不龐雜,像菲茨杰拉德筆下某個奢靡的場景。 莊律森引著她走向電梯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