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這千億嫁妝有何用 第71節(jié)
她在古老旋律里想起夏日無盡的蟬鳴,豐沛的雨水,繁茂的花枝,盎綠的草地,海上的風帆。 又想起墓園里,從掩映的松柏間朝她走來的一個人,想起馬場里的花園,落在衣襟的長尾蝴蝶,還有倫敦綿延的雨霧中撐在她頭頂的一方大傘。 日光從車站半透明的尖形穹頂上透下來,落在棕黃色木質琴身上。 屬于盛暑的艷陽依舊高照,而屬于她的夏日,似乎就要退場。 一曲彈畢,陳棠苑在周圍響徹的掌聲里回過神,小女孩扯著裙擺曲起膝蓋優(yōu)雅地朝圍觀群眾們舉了一躬,跑回父母身邊。 陳棠苑也站起身,有人走過來,從她捧在懷中的鮮花里抽出一枝粉玫瑰遞給她。 陳棠苑疑惑問:“給我的?” “美好的曲子?!睂Ψ轿⑿χh首,“玫瑰從來不慌張?!?/br> 只比茜姨早幾步回到倫敦的公寓。 陳棠苑隨手從畫架上抽出幾張畫稿,假裝是專程打飛的來取的重要稿件,茜姨隨后送她去了機場。 希思路機場一如既往地繁忙有序,寫滿航班信息的電子屏幕上滾動著一個個地名,她目不斜視地從屏幕底下走過,穿過廊橋,登入機艙。 起飛前,陳棠苑不管不顧地打了一個電話給方靖莘,要對方到機場來接她。 隨后她放空思緒,閉上眼,積攢數日的困倦立刻襲來。 從英倫三島到浮城港島,這條航線她飛過無數次,似乎只有這一次最倉促卻又最夢幻。 來時乘午機,飛11小時,跨過時差經緯,抵達時倫敦仍然是同一天的下午,就像偷來了浮生半日,縱情一場,現在終于要還回去。 飛機準時抵達港島,頭等艙的旅客被安排先行下機,陳棠苑隨著指引坐上擺渡車,機艙里的其余旅客也陸續(xù)從艙門里走下臺階。 明知這次應該不可能,她心底卻又別扭地隱生出期待,在一個個魚貫而出的乘客里搜尋某個熟悉的身影。 就像過去的許多次,曾希冀過華麗故事的發(fā)生。 最后又在一無所獲的搜尋里自嘲地笑笑。 不想見是一回事,真的沒有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經過海關,隨著人流隊伍緩緩向下走。 她將手扶電梯留給攜帶大件行李的旅人,自己貼著木質扶手走下樓梯。 剛走完一小段階梯,來到平臺處,有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一道突如其來的外力,她被扯入一個寬闊的懷抱,背部緊貼住對方的胸膛。隨后手腕被人放開,那只戴著玫瑰金腕表的手臂改為從后環(huán)抱住她,沒有半點縫隙地緊鎖著。 他沒有換過香水,身上依舊是清冽的木質香調,鋪天蓋地地攏過來。她沒有回頭,也沒有掙扎,鼻子卻立刻酸了。 他彎下腰扣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窩處,在她耳邊問:“what happens in paris,stays in paris?” “那么發(fā)生在港城的事,就算要結束,也該是在這里吧?” 腦海里頓時劈出兩道聲音,一個白色的小天使頂著光環(huán)說道:“你怎么可以質疑他呢,他當然永遠都會來,到了現在,難道你還看不出嗎?!?/br> 另一團黑煙里彈出一只小惡魔,舉著鋼叉張牙舞爪道:“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現在心軟,將來只會更痛苦?!?/br> 樓梯上行人往來匆匆,間或有人好奇地打量了幾眼,很快又收起目光。 一座機場里每一刻都在上演著類似的相擁,有些是等來了團聚,但更多是即將要分別。 陳棠苑竭力冷下聲音:“從來沒開始過,談何結束?” “那就現在開始。”他的聲音強硬道。 他已經沒有多余的心力去構思煽情對白,只知道不可能再放開她。 再頂尖的撲克大師遇上一個從不按套路出牌,一不留神就把對手的底牌抽走,把牌桌掀翻的人,也沒法打贏。 現在他下決心要按自己的節(jié)奏來。 他將她轉過來面向他,卻在看到她泛紅的雙眼時愣住。那雙靈動盈潤的眼睛此時盛滿紅絲,也許是搭長途機累的,又也許是委屈失落。 她突然被他扶住肩膀轉過來,生怕被他看到此刻神情,飛快地垂下眼避開,纖長的睫毛顫顫地耷下去。 他立刻松了全部力氣,只是將她圈在懷里,低頭柔聲問:“和我在一起,好嗎?” 一個“不”字亙橫在嘴邊,卻又遲遲說不出口。 她這些天總是刻意打斷,不愿聽他說出那些告白的話,不過是因為她清楚,一旦他真的問出口,她一定無法拒絕罷了。 陳棠苑吸了吸鼻子,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尖:“你還給我送鞋子,一點都不吉利,你就是想要我走?!?/br> 他又愣了一下,還有這樣的說法?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捧住她的臉,拇指柔柔地劃過眼角,“那就不送,留在車上,你想穿就穿?!?/br> 陳棠苑還是扁著嘴,支吾了半晌,又道:“你,你還說自己保守,那你就是說我不保守?那你就是諷刺我浪蕩,覺得我很野。” 他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要怎么跟她解釋倘若再多停留一秒,他就要死在那個房間里。 最后,他四兩撥千斤道:“我還以為陳小姐再也不會提那件事了?!?/br> 陳棠苑:“……” 對啊,從來就沒發(fā)生過那些事,她的一世英名還在。 她沉默下去,繼續(xù)搜尋可以用來控訴他的地方。 沒有給她安靜思考的機會,他又在耳邊蠱惑般地詢問:“好嗎?陳小姐愿不愿意跟我開始?” 她不答,手用力扭著他肩膀的衣料,把頭縮在他懷里。又聽他低笑道:“再不回答我就當作默認了?!?/br> 良久,陳棠苑終于發(fā)出一聲悶悶的哼。 他的手揉著她的發(fā)頂,似看穿她心事,體貼地補充道:“不需要有任何負擔,只要你想結束,隨時可以結束?!?/br> 作者有話說: 冬至快落~~~ 某縱火犯連夜買站票逃走 *玫瑰從來不慌張:法國諺語。 *標題:《萬?,斃麃啞?/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啵啵崽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哪兒來這么多如果6瓶;懶魚聰黍2瓶; ◎最新評論: 【撒花花花花花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終于?。。。。?!】 【終于在一起啦啦啦啦啦】 【嗷嗷嗷嗷嗷嗷啊】 【芳心縱火犯】 【哇!?。 ?/br> 【遲到的冬至快樂!太太還是要好好休息鴨!】 【按爪】 【感覺作者見多識廣!】 【撒花花花花花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加油!天這么冷不要讓小莊心涼呀】 【 【冬至快樂! 今天包了餃子,沒吃到湯圓 小莊沖沖沖!】 【小莊a上去】 【冬至快樂!】 -完- 第62章 、夏日傾情 ◎不如我們由頭來過。◎ 陳棠苑的嘴角悄悄彎出一個上翹的弧度,他落在她發(fā)端的手滑下來捏捏她的臉頰。 “走了。” 她向后退開,但視線始終平視在他襯衣的紐扣上,不敢抬頭多看一眼,被他順勢牽住的手都像帶上酥麻的電流。 原來確定心意后的戀人,表面上也不過是一個身份上的轉變,卻連情緒都會立刻變得不一樣。 手機在包里震動起來。 陳棠苑一手被他牽著,另一手還拿著畫夾和漂洋過海帶回來的粉玫瑰,她下意識將手從他掌心里抽開,準備去翻手機,卻被更用力地握住。 莊律森接過她的畫夾與玫瑰,示意她用這只空閑的手去接聽。 黎蓋倫的聲音在電話里帶著些急切:“怎么到現在還沒出來?” “?。俊标愄脑吩诩鼻械拇邌栔屑涌炝四_步,“你在外面等我?” “怎么你沒看消息嗎,靖莘實在是走不開,所以拜托我過來接你?!崩枭w倫回道,“她說你的狀態(tài)聽起來不太好,要我……” 后半句話在看到從抵達閘口處轉出來的一對璧人后生生截住。 他掛斷電話,利落地把手交疊在胸前。 “嘖嘖嘖,看來是我們多慮了?!崩枭w倫待兩人走近眼前,目光又落向緊緊相扣的雙手,幽幽地嘖了幾聲,“狀態(tài)好得很?!?/br> 陳棠苑微瞪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晃晃莊律森的手臂,小聲介紹道:“這是我朋友,garen……你們先前也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