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響得他不至于徹底喪失理智。

    肖阮吸兩口氣，關(guān)機等我去，到了再說！在這之前不要上網(wǎng), 就算上網(wǎng)也別讓程倦看到！不然你會后悔的！

    嚴肅警告完肖阮立刻掛斷電話。

    秦攬片刻沒有遲疑，兩部手機直接按了關(guān)機, 隨手從柜子里檢出兩套衣服，一套扔床上, 一套往身上套。

    我去書房等你, 衣服在床上，叫的外賣一會兒就到。

    秦攬收起兩只手機, 程倦答應(yīng)了一聲好他才往書房走。

    剛走兩步，他又轉(zhuǎn)身回去, 把床頭柜里準(zhǔn)備很久的小絲絨盒子拿出來, 鄭重地放在床上。

    到了書房, 秦攬開機電腦搜索A one, 跳出來的實時新聞都是幾分鐘前發(fā)布的, 可頁面最刺眼的詞就是小三。

    內(nèi)容粗粗掃了兩眼, 秦攬一拳砸向桌面，胸口喘氣都疼，他現(xiàn)在頭暈眼花。抑制不住手一揮，桌面上的東西大半都拂在地上，響聲雜亂無章。

    秦攬覺得心滴血也不過是這樣疼。

    后槽牙咬得咯嘣一聲，口腔里多出一塊堅硬的東西，秦攬不耐煩地一吐，是半顆牙。

    太陽xue附近的青筋爆裂得更嚇人了。

    怎么，不就是吵著你興致了！樓下沙發(fā)沒盡興么，非得在浴室還折騰我？一會兒怎么回基地。你這禮物是時候準(zhǔn)備的？

    每個字里都疊著笑，帶著些許溫度，聽上去就很明媚。

    程倦人還沒到，聲音就先來了，秦攬趕緊關(guān)機，調(diào)整面部表情。

    但還是有余怒在眉眼里刻著，瞳色深不見底。

    藍色毛巾搭在頭上揉著頭發(fā)，滿臉戲謔，可轉(zhuǎn)過房門角。

    程倦立定，手上動作放下，蹙起眉尖問，出什么事了？。

    秦攬少有戾氣寫在臉上的時候。

    他穿著秦攬的衣服，顯得寬大松散，鎖骨上的紋身格外清晰。

    秦攬繞開桌子走近程倦，握住毛巾幫他擦發(fā)梢，等肖阮來，是出事了。他不打算瞞著程倦，已經(jīng)瞞不住了，怪他。

    語調(diào)不輕不重，完全聽不出來事大事小。

    他碰碰程倦右耳耳尖，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新戴了一枚鉆石字母耳釘。

    程倦側(cè)頭看他，頗具有審視意味。水順著耳側(cè)流到鎖骨上，水漬還要往下的時候秦攬毛巾按上去。

    秦攬有兩分出神，隨后笑著喃喃道：好看。你回國當(dāng)天我托人在法國訂的，你喜歡嗎？

    半年前訂制的時候，有幻想過程倦戴上的場景，可真看到這一幕，他心里是震撼的。

    那種所有等待、期盼，都得到了最完美的回應(yīng)。

    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他顫著指尖蹭蹭程倦耳尖，心中驀然脹起來，剛壓下去的戾氣絲絲縷縷冒出來。

    秦攬不知道哪里來的真情實意，但在程倦眼里是在繞話題，他突然能感覺到事情不小。

    聞到秦攬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和他是一樣的，程倦隨之笑了笑，出事了慢慢解決，總要不了人命。

    秦攬手上動作遲疑了下，盯著程倦挪不開眼。

    某人的名字從外太空直接躥進他的大腦，戳得他一疼。

    話不經(jīng)腦子地說出來，你就是這么度過法國那三年的？要不了命的都是小事？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

    程倦沉默起來。

    秦攬揚嘆一聲，你可真是心疼死我了。手上動作加快擦頭發(fā)，怕水滴到他脖子里涼。

    程倦抿抿嘴角，目光緩緩地停在秦攬臉上。

    現(xiàn)在有你，沒什么事兒過不去。

    秦攬手頓了一秒，程倦敏銳的感知出來，壓沉語調(diào)，看來是我出了事... ...

    秦攬渾身一繃。

    程倦精準(zhǔn)的從秦攬神情里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隨后他嗓子里嗯了一個長音，思索片刻。

    聲音陡然陰冷起來，你擔(dān)心江修遠對我的事情發(fā)生了，是嗎？

    秦攬伸手擁住他，一手扣在他后腦上。

    蒼白笑著說，你不給我發(fā)揮的余地嗎？譬如我瞞著，再小心翼翼護著你，你事后發(fā)現(xiàn)，感念我的所作所為而獻身？

    緊接著他嘆氣地感慨一句，太聰明了你。

    江修遠。

    這三個字讓程倦臉色瞬間剎白，手慢慢握緊拳，身上抖了下，兩眼生寒。

    秦攬趕緊抱緊。

    程倦：是你擔(dān)心我我才看出來的。

    我根本沒什么能讓人憂心的，除了他。

    程倦下顎墊在秦攬肩胛上，水順著頭發(fā)暈濕了他的衣服。

    程倦挑著眉有些怨嗔，我估計你現(xiàn)在也不想讓我知道，一起去樓下等肖阮來吧。

    程倦情緒很安定，沒有像昨晚那樣激動。

    秦攬心中的不安猶如藤曼，延伸得越來越長，把他纏縛得越來越緊。

    幾次張口想說話，嗓子里綿軟的堵塞讓他都無法開口，只好手上把人捏緊。

    因為力道不穩(wěn)，程倦疼得嘶了聲，隨后程倦冷腔帶著嘲諷，你慌什么！

    程倦這個時候安靜得偏陰郁。

    寒氣不知不覺全籠在身上了，要不是這張臉，你會以為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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