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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常在程倦堅定的神情中咬字回復,明天我們照常上場,中午場改成晚上場行嗎?兩名隊員不同程度受傷。 葉常越走越遠,和賽委組去溝通接下來比賽事宜。 林眉兩眼通紅,現(xiàn)在還站在墻角偷偷抹眼淚。 封季同咬著牙,雙拳握緊垂在身側,額角青筋爆裂,一臉忍相。 老E一慣帶著嘻嘻哈哈的臉現(xiàn)在也是難看,肅穆起來還有點兇戾,他靠在墻上,手狠狠捏著窗框,虎口繃得皮膚發(fā)青。 程倦抬頭跟醫(yī)生說:能在這里檢查嗎?我家屬在里面。明顯后面還有話沒說完,是生生咬斷句的。 醫(yī)生面面相覷幾眼,搶救室走廊檢查? 程倦臉上寫著要么檢查,要么滾,磨磨唧唧就去死,十分不配合,且不給商量的余地。 醫(yī)生以救人為天職,同意在這里檢查,其中一人去喊護士準備基礎藥車。 醫(yī)生問,你剛才有撞到哪里嗎? 程倦剛要回答,余光突然看到紅色搶救燈,嘴角再一次抿緊,牙梆僵硬。 心臟突然被一記重擊,疼得他蜷縮下肩,眼角有點酸,氣息紊亂。 沒撞到,就摔了下。說著根據(jù)身上疼痛點掀起衣服,翻到手肘時候刺疼加劇,程倦皺眉。 低頭一看,左手手肘往上青紫一片,還被蹭破好大一塊皮,跟著翻卷衣服的動作還扯掉了半塊皮。 程倦現(xiàn)在才開始有痛覺,渾身跟被車碾過的一樣,不禁倒吸幾口涼氣。 醫(yī)生問,還有其他地方嗎?伸手幫程倦掀右胳膊,手肘也青了很大一片,右手半個掌心都是烏紫的。 再檢查膝蓋,最終結論四肢多處軟組織挫傷。 嚴重倒是不嚴重,對比賽多少肯定會產(chǎn)生影響。 程倦心想:沒事,能上比賽就行。 后腰被車燈頂?shù)玫胤娇赡茏顕乐兀は鲁鲅娣e不小。醫(yī)生說久坐傷腰,這個地方要格外注意。 醫(yī)生上藥,程倦摸出秦攬的手機,撥通110報警,簡述過程后,警方說派人來醫(yī)院做口供。 此時急救室門打開,從里面急匆匆走出位醫(yī)生,手上拿了份文件。 程倦推開上藥醫(yī)生走過去,林眉、封季同、老E也跟著圍上來。 程倦看清文件抬頭雙腿發(fā)軟,因沒人依靠強行穩(wěn)固身形站直。張開口,嗓子卻黏糊一片,大股大股涼風跟刀一樣往喉嚨里戳,程倦感覺滿腔腥甜。 醫(yī)生:請問病人監(jiān)護人在嗎?病危通知書簽一下,他出血量過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休克,手術目前并不是很順利。 程倦耳鳴眼花,喘息聲大過一切,一只手生生把他心臟扯出胸腔。他佝下肩背,渾身顫起來。 林眉嚎啕哭出聲,捂著嘴轉身去砸墻,大罵艸,飚了一串臟話。老E轉身也抹眼淚去了。 封季同哽咽兩嗓子,看了眼失魂落魄的程倦,強裝鎮(zhèn)定地說:他父母不在柏林,我們戰(zhàn)隊經(jīng)理行嗎?伸手掏出口袋電話準備好撥號。 這是封季同唯一想到能合法簽字的人。 醫(yī)生點頭,他的負責人就行。 封季同正要撥通電話,程倦一手按住,抬頭跟醫(yī)生說,我是他的意定監(jiān)護人,中國法律承認的,病危通知書我簽。 一陣風吹來正巧掃在程倦臉龐,帶起他的發(fā)梢。 醫(yī)生介紹秦攬的失血量等等,程倦一概聽不清,只是木訥的接過文件開始填寫。 每個字都寫得很工整,跟當初去公證處填寫意定監(jiān)護人文件一樣工整。 可偏偏寫到患者家屬、監(jiān)護人簽字這一行的時候手開始巨顫,筆怎么都握不住。 勉強簽下程倦兩個字,他渾身失力差點栽倒。 下一行與患者關系,程倦肩膀徹底塌下去,喘了很多口,胸腔帶著低鳴。 慢慢填下伴侶。 肖阮和葉常電話打完知道這件事,都紅了眼圈咬緊牙,踉蹌出聲。 頭上那頂紅燈跟鉤子一樣,身體深處的恐懼全被拎在眼前,掐著你的脖子逼你直視。 程倦坐回椅子上讓醫(yī)生給他上藥,安靜得趨近于木偶。 警方?jīng)]兩分鐘來了兩人,開始詢問車禍過程。 因為他們是異國人,警方態(tài)度散漫。 一聽里面躺著的名聲不小,是來柏林參賽,又加上當?shù)刂鬓k,態(tài)度一下子好了不少。 有看清車主長相嗎?一位胡子警官問。 程倦眸子下垂,那人帶著口罩、墨鏡和帽子,看不清人臉。 肖阮他們走在前面離得遠,所有問題只能是程倦回答。 這無疑是讓程倦把當時畫面重現(xiàn)一邊給警方和自己,肖阮有些不忍心,捏緊身邊葉常。 警察一邊問問題,一邊記錄,其中一個問題讓程倦頓了會。 警方問:最近你們隊長是否與人結仇? 程倦思索了下,這點他不清楚,按他的了解是沒有的。 正要搖頭,封季同聲音突然砸在程倦耳邊。 江修遠。 程倦瞇起眼睛循聲看過去,江修遠? 為什么這么說?他幾天前剛結婚,隔了半個地球的距離,和他能有什么關系? 林眉聽到這個聲音一拳錘在墻上,靠,還真有可能是那個逼。他有作案動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