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衍心中警鈴搖晃，果然，還是春心動了，馬屁又拍上了。

    他立刻正起臉色：“跟你說正經(jīng)的，不準(zhǔn)嬉皮笑臉?！?/br>
    商應(yīng)秋：“……”

    “今日不知她們底細(xì)，貿(mào)然同意，則是對你的不負(fù)責(zé)，所以干爹才沒同意，如何，你自己有什么看法？若真有看中的，也不怕說出來，讓干爹替你掌掌眼?！?/br>
    商應(yīng)秋沒表現(xiàn)出向往，一點也沒有：“不用，一切干爹做主就好?！?/br>
    “怎么說話的，你以后結(jié)媳婦，本尊做什么主，頂多……最多也救是幫你參謀參謀?！?/br>
    這個態(tài)度郁衍心中很是滿意，但嘴上還不太接受：“現(xiàn)在局勢不穩(wěn)，不是說這些事的好時機(jī)，不過，你喜歡哪種類型，倒可以先告訴干爹，以后有合適的，干爹替你留個心。”

    郁衍是在說客套話，作用與“以后有空大家一起吃飯”相當(dāng)，其實不用當(dāng)真，但商應(yīng)秋偏偏是個凡事不可茍且的較真人。

    他聽后真想了想，接著很自然的反問了句。

    “干爹，那暮春的娘，我?guī)熌镉质鞘裁丛趺礃拥娜?？?/br>
    郁衍熱茶在手，差點燙著自己：“……”

    師娘……什么師娘？

    “干爹你們是媒妁之言，還是私定終身？”

    “您不想再續(xù)弦嗎？續(xù)弦的話，您想找江湖女俠，還是平常人家的呢？”

    “……您的話，會喜歡怎么樣的人？”

    “您之前說我個性悶，不如方垣他們活潑，不瞞您說，我也不知如何對心上人才好，干爹，您能點撥一二嗎？”

    商應(yīng)秋問得不僅自然，還有些少年人對情愛懵懂的好奇，誠懇得讓人沒有拒絕的余地。

    郁衍簡直都不知道怎么回才好，這一個個問題從天而降，都不帶喘息的，聽得他的頭都有些疼了。

    “怎么對喜歡的人啊……”

    抱歉，他沒有經(jīng)驗，一點也沒有。

    可自己說出去的謊言，打破牙齒也要含笑吞下。

    商應(yīng)秋還在乖乖等他的回答，可能在對方眼中，自己已經(jīng)成了人生標(biāo)桿，所以他的人生經(jīng)驗尤其重要。

    郁衍不忍辜負(fù)這份信任，但這事關(guān)人生大事，憑空的瞎編亂造似乎也很不負(fù)責(zé)。

    “這種事，都很自然的，也不用誰去點撥——”

    郁衍慢慢理順心里亂七八糟的思緒，他開始說得很寬泛，寬得讓人挑不出錯。

    “喜歡對方，就想對他好。”

    ……像他一樣，看到漂亮的綾羅綢緞，珍貴的藥材珍寶，都想搜刮過來。

    開始是絞盡腦汁的瞎說，但慢慢的，這心里就有了一些隱約的輪廓。

    他看著青年，話就自然而然的有了。

    “會經(jīng)常掛念他。”

    ……掛念到，在夢里也會見面，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嚇人的夢境。

    “生氣也沒辦法生很久?！?/br>
    ……總會找到各種理由去原諒對方。

    或者說，光是想到那個人，就沒有辦法對這個世界感到生氣。

    “干爹?！鄙虘?yīng)秋低聲喊了聲，卻不再說話，他不知想到什么，呼吸變得不太均勻，周圍的氣息也跟著被攪亂，濃淡不勻的，郁衍也好像被傳染一樣，周身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別說眼睛，呼吸都不知道該用什么分寸，若是呼重了，像在著急什么，呼輕了，則像是心虛，左右都挺別扭的。

    不過……他心虛什么？不是青年在討教人生經(jīng)驗么？

    郁衍輕咳兩聲，故作唏噓道：“好了，這些事，以后有機(jī)會再慢慢說吧——夜深了，早些去睡吧?！?/br>
    今早，蜀國難得出了大太陽，商應(yīng)秋把家中所有的被褥枕頭搬出去曬了一早，現(xiàn)在從衣柜里抱出的被褥，里里外外都?xì)埩糁柟獾臍庀ⅰ?/br>
    郁衍讓他抱回去，別張羅了，天還不冷，床上被子夠了，他用不著那么多。

    “嗯？不用嗎？”

    商應(yīng)秋雙臂擁著被褥站在床邊，露著一雙略帶茫然的眼。

    “可干爹，兩個人蓋一床，真的夠嗎？”

    **

    郁衍心里突突兩聲，心道壞了。

    弄錯了，這里不是他的房間。

    他們住的小院共有臥房有四間，大部分窗口朝著河，容易潮濕，所以商應(yīng)秋的房在西面，郁衍自己的在對面，但之前他裝小孩，一直留宿在商應(yīng)秋房里——

    不過，老江湖就是老江湖，隨機(jī)應(yīng)變的能力在那，不是小年輕能比擬的。

    他面帶鎮(zhèn)定站起，面帶關(guān)懷的走了一圈，敲敲這，踢踢那。

    “當(dāng)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這房間沒法住人的，你自己看，橫梁那都壞了?！?/br>
    商應(yīng)秋放下被褥，跟著師尊上往上看了看，橫梁那因為經(jīng)年失修，被蟲蛀咬得不成樣了。

    “還是您細(xì)心，確實壞了?！?/br>
    郁衍暗松了口氣：“不僅橫梁，屋頂也有破損，萬一今晚下雨怎么辦，明日我就找工匠來修一修，自己住的地方，還是馬虎不得。”

    青年抱起被子，“嗯……”

    “今晚你就別睡這，跟本尊一起睡得了?！?/br>
    得益于深秋的氣溫，郁衍后半夜睡了個好覺。

    前半夜，第一次睡覺時身邊多了個人，稍一翻身兩人氣息就會碰到，讓他略有不慣。

    商應(yīng)秋睡姿比他還謹(jǐn)慎地多，上床后連次身都沒敢翻，只時不時掀起眼皮，但被郁衍發(fā)現(xiàn)了一次后，就再也不敢看過去，拘謹(jǐn)?shù)鼐o閉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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