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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急忙點頭,匆匆跑了出去,將才歇下一個時辰的秋落叫醒,囑咐了幾句,跑去叫太醫(yī)了。 嚴定楠似乎是因為聽見了寧言之的聲音,勉強睜眼,低聲說道:“王……爺……” 寧言之見他燒的厲害,難得軟了神色說道:“你歇著,本王去請?zhí)t(yī)?!?/br> 嚴定楠的記憶還停在逃跑時,燒的分不清東西南北,卻下意識地拉住了寧言之的衣袖,拒絕道:“不可。” 他一動,小臂上剛換的手巾就掉在了床邊,一角壓在了寧言之的袖子上。 寧言之皺眉看著自己的袖子,沒有掙開,卻將他打量了一番。 秋落站在門外,不知該不該進門。 床上的嚴定楠根本分不清楚情況,只知道絕對不能讓寧言之進皇宮。 進了皇宮,寧言之會沒命的。 寧言之沒管秋落和去叫大夫的春意,親手給嚴定楠擦了擦汗。 涼意讓嚴定楠清醒了些,迷迷糊糊睜大了眼,正好看見側(cè)坐在床邊的寧言之,彎唇笑了笑。 這可真是寧言之第一次看見他笑。 呆愣半晌,他還是將這一切歸咎于嚴定楠燒糊涂了。 雖說如此,他心底也舒服多了,轉(zhuǎn)頭對著秋落說道:“去看看大夫什么時候到?!?/br> 春意舍不得主子吃苦,找的是京城最好的大夫,那大夫夜間來診了一次,開了貼藥。 她跑出去抓了藥,又花了一個時辰熬好,給嚴定楠喂下。 結(jié)果才好了兩個時辰又發(fā)熱了。 秋落一直貼身照看著,清晨才換了歇下兩個時辰的春意。 嚴定楠之前又說過不準叫靜王,不準請?zhí)t(yī),都快把春意給急哭了。 她紅著眼眶去請大夫的時候暗想道:王爺雖然不喜歡少爺,卻也是個好人。 不知道自己被丫鬟發(fā)了好人卡的寧言之正盯著嚴定楠唇角的笑意,心底越發(fā)覺得怪異。 自己這男妃娶回家以來,一直都是板著臉,情緒不會太過外露,這次居然笑著睡著了…… 他究竟夢到了什么美景? 一直到春意和秋落帶著大夫回來,寧言之才回過神來,語氣淡淡地說道:“有勞了?!?/br> 那大夫向他行了一禮,把著嚴定楠的脈,片刻后才說道:“應該是夜間受了涼,才得了風寒,待老朽為王妃扎上幾針,再開貼藥,應該就好的差不多了?!?/br> 秋落多嘴道:“您昨夜也是這么說的,藥喝下去,才好了兩個時辰,現(xiàn)在病的更厲害了?!?/br> “再說了,我家少……”她咽下“少爺”兩個字,說道:“我家王妃每日練劍,身子骨一向極好,怎會因著涼發(fā)熱?” 老大夫懶得和她一個姑娘家計較,摸了摸胡子,說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小丫頭,不懂莫要亂說?!?/br> 春意拉了拉秋落的衣袖,秋落這才后怕地閉了嘴,想起了嚴定楠的話,看也不敢看寧言之一眼,和春意一起出了門。 老大夫為嚴定楠扎了針,又開了貼藥,才說道:“王爺,老朽告退了?!?/br> 寧言之掃了一眼嚴定楠,說道:“有勞先生了?!?/br> “不敢當不敢當?!蹦抢洗蠓蜃焐线@么說,手上卻毫不含糊地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寧言之的眸色深了些,側(cè)頭叫道:“春意,送先生回去?!?/br> 春意應下了,帶著老大夫出了王府,寧言之又吩咐道:“秋落,你去抓藥?!?/br> 秋落拿起桌子上的藥方,向?qū)幯灾辛艘欢Y,才出去抓藥了。 寧言之坐在床邊,卻是皺起了眉。 他摸了摸嚴定楠的額頭,視線又不自覺地落到了嚴定楠笑著的唇角上。 發(fā)高熱的人臉頰殷紅,唇瓣卻有些發(fā)白,如今被硬扯出了一張笑臉,看著居然有些可憐巴巴的。 寧言之鬼迷了心竅似的,在嚴定楠的唇角輕輕吻了吻。 很暖很軟。 暖進了心坎兒里。 他第一次生出了一個念頭——這是他的妻子,是他的人。 往后會和他共度一生的人,生死與共,禍福相依。 生時住在一起,死了埋在一起,兩個人的生命綁在一起,糾纏不已。 他的心尖顫了一下,像是動了久未動過的心。 第3章 房里只剩下了寧言之和嚴定楠兩個人。 嚴定楠來時只帶了兩個丫鬟,就是春意和秋落,算作陪房,另兩個丫鬟卻是慧皇后賞的,更名為夏冰和冬藏。 二人悄悄去了西北封地,如今只怕快到了。 可用的人手就這么多,嚴定楠又信不過其他人,不肯讓旁人近身,現(xiàn)下居然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 寧言之只好走出屋外,叫來了從小就侍奉自己的下人錢成。 錢成年紀比他大些,自幼就照顧他,平日里也都是敦厚老實的模樣。 寧言之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去太醫(yī)院,將尚太醫(yī)請來。” 錢成行禮應道:“是!” 見錢成要退下,他阻攔道:“等等?!?/br> “王爺還有何事要吩咐?”錢成問道。 寧言之猶豫片刻,說道:“再查一……算了,你去請?zhí)t(yī)吧?!?/br> “是!” 眼見著錢成退下,寧言之才進了臥房。 他與嚴定楠成婚不過兩個月,昨夜也只是第二次未曾回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