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雖說失去了一個,可現(xiàn)在這個也是真真實實呆在他的肚子里,還是要好好護著的。 —————— 當(dāng)天夜里,寧言之又做了一個夢。 夢里自己快馬加鞭趕到了京城,驚鴻一瞥間,似乎還有嚴定楠皺著眉的、冰冷的臉。 夢里自己身處大牢,兩個獄卒踢了踢他面前簡陋的飯菜,嗤笑道:“拽什么拽?寧業(yè)之被今上一杯毒酒弄死了,下一個就是你!” 以及一個長相猥瑣卻神情冰冷的人和他說:“定楠死前已經(jīng)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死前,四個月。 第25章 寧言之驚醒的時候是在深夜,他坐起來,心底殘存著夢里的驚悸,仍然有種死了心般的絕望,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嚴定楠最近睡得很沉,許是察覺到了些許動靜,迷迷糊糊地靠近了他,卻沒有醒。 猛地打了個寒戰(zhàn),寧言之清醒了些,又躺了回去,將被子蓋好,手輕輕覆在了嚴定楠的肚子上。 只有一個月的身孕,還摸不出什么來,他卻忽然間安了心,不由自主地緩緩松了口氣,覺得自己也像是又活了一遭。 又活了的寧言之沒什么睡意,輕輕將嚴定楠抱在懷里,才安心了些。眼底卻漸漸地浮上了一層冷色。 退一步海闊天空,那也要兩方勢力同時退步才行。 一方退一步另一方步步緊逼,那退與不退有何關(guān)系?顯出退的那一方有多軟弱嗎? 嚴定楠許是躺的有些不舒服,在寧言之懷里動了動,才又熟睡過去。 寧言之眼底的冷色登時就散了,不由自主地帶出一絲笑意來。 有個老婆就是好啊。 尤其是在陶無涯的對比之下。 想到陶無涯天天嚷著找妻子,到頭來還不得不天天和他們混在一起,寧言之就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幸福的寧言之美滋滋地忘了剛剛的想法,開始盤算給孩子起個什么名字。 男孩子的名字和女孩子的名字都起,他又不可能只有這一個孩子。 美得就差冒泡的寧言之在嚴定楠的發(fā)頂吻了吻,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未來的美好景象。 有人說“溫柔鄉(xiāng)是英雄冢”,還有人說“紅顏禍水”,想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第二日清晨,嚴定楠睜開眼的時候,寧言之還在睡,手輕輕搭在他的腹部。 寧言之想名字想到凌晨,越看嚴定楠越開心,后來即便睡著了,夢里也有兩個團子叫他“爹”,真是做夢都快笑醒了。 嚴定楠湊近了,看見寧言之唇畔的笑,心情也變好了。 他隔著王爺?shù)氖置嗣亲樱ь^就看見寧言之睜開了一雙帶著笑的眼。 寧言之歡喜地問道:“定楠,你猜猜看我剛剛夢見什么了?” 嚴定楠搖搖頭,問道:“什么夢?” 寧言之笑瞇了眼,說道:“我夢見孩子管我叫‘爹’吶?!?/br> 嚴定楠眨眨眼,笑道:“才一個月,還早著呢?!?/br> 一點兒也不覺得還早著的寧言之笑瞇瞇地說道:“不早,先把名字起了?!?/br> “你覺得‘寧猗竹’怎么樣?‘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沒怎么聽懂的嚴定楠點了點頭,說道:“王爺起的都好聽?!?/br> 寧言之又說道:“那女兒就叫‘寧玉琳’?” “好?!眹蓝ㄩ澚搜?。 寧言之看的歡喜,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 嚴定楠微微顫了一下,垂了垂眼,卻沒有拒絕。 他的唇很軟,縱容的模樣也很誘|人。 寧言之沒忍住,加深了這個原本不帶欲|念的親吻。 嚴定楠微微有些喘|息,抓著他的前襟,不知是不想讓他停,還是在阻止他繼續(xù)。 寧言之卻停下來了,他撫摸著嚴定楠的背,平復(fù)了一會兒,實在是冷靜不下來,又不敢對著嚴定楠動真格的,只好湊過去,啞著嗓子撒嬌一樣低聲說道:“定楠,你摸摸我。” 嚴定楠一抖,下意識地挪開了手。 寧言之有些失望,嘆道:“什么時候你能主動一些就好了?!?/br> 被他說得臉紅,嚴定楠把頭一低,埋在了他的脖頸處。 寧言之哭笑不得地說道:“這也算主動……” 他的話說道一半就頓住了,因為一只手正猶豫地握住了他。 王爺度過了一個美好的、旖旎的早晨,神清氣爽,雙眼發(fā)亮,看見誰都覺得順眼的不得了。 而與之相對的嚴定楠則是看見誰都尷尬的不行,總覺得今天早上哪兒都不對。 一直走到主廳,看見沉著臉的陶家主的時候,嚴定楠都處于渾身不對勁的情況下,一雙手更是直接藏在了袖子里,看見誰都懷疑他知道了什么。 被懷疑的陶家主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也很委屈。 當(dāng)初暗辰盯上了世家,那幫暗處的殺手很危險,他不想讓小輩涉險,就讓他們都出去歷練。結(jié)果陶炎霜聽說之后當(dāng)即表示自己有好地方,轉(zhuǎn)手把嚴定楠送進了王府。 好懸沒把陶家主氣出病來——你們真把江湖和廟堂當(dāng)一家了是吧?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王府確實安全。 等四家九派聯(lián)合,推選出新的武林盟主,暗辰再也猖獗不了的時候,大不了就假死一次,把嚴定楠和嚴居江接回來,再娶妻生子也沒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