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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靜王,不過是皇位之下一截白骨,一抔黃土。 他看見姓朱的欽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又聽他吩咐道:“各自收拾好各自的東西,明日上午巳時出發(fā)(上午九點)?!?/br> 表面上恭恭敬敬地應(yīng)下了,梁漸秋心底卻滿是不以為意。 他知道同行的人都既瞧不起他,又畏懼他??赡怯衷趺礃?,他即便是一條走狗,也是皇貴妃與三皇子腳下的走狗,而三皇子,是太子,是儲君,再過一年,就是天下之主。 到時是個什么模樣,誰瞧不起誰,就要另當(dāng)別論了。 自我安慰了一番,梁漸秋心情好多了,他舒眉展目,悠哉悠哉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此廂的寧言之回臥房后,卻遭遇了嚴定楠的“逼問”。 他只好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在京城的勢力交代了。 “禮部尚書,這個不用說了吧,他兒子就是唐嘉良。” “兵部侍郎白尚行,他娘家侄子得罪了皇貴妃,我和皇兄為他說了幾句好話,你也知道的吧。” “中立黨|派以左相為首,這些人就是隔岸觀火的,利益牽扯不到他們身上,就別想把他們拉上船?!?/br> “三皇子,也就是太子黨|派以右相鄧利微為主,整個曹家一脈都是,還有那些門客幕僚之類的?!?/br> 嚴定楠打斷了想糊弄過去的寧言之,干脆利落地問道:“王爺,我就想知道你在京城留的眼線都有誰。” 寧言之愣了愣,問道:“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眹蓝ㄩ蛑?,說道,“那次咱們之所以會滿盤皆輸,就是因為信了眼線遞過來的假消息?!?/br> 嚴定楠很認真地說道:“你想一下,有誰是可能會叛變的?” “應(yīng)該沒有啊……”寧言之皺眉,說道,“任何有可能叛變的人,我都不可能會相信他遞過來的消息,至少也會查探一番?!?/br> “那會不會是被皇貴妃騙了?”嚴定楠說道,“他們自己得到的也是假的消息?” “有可能。”寧言之捏了捏他的臉,使他看起來不那么嚴肅了,才勸道:“別擔(dān)心,有顧連霄的飛鴿樓,讓他幫忙查消息。” “嘖?!睂幯灾嗔巳鄧蓝ㄩ哪?,忽然感慨道:“你看,我現(xiàn)在認識的武林高手都是因為你,更莫說我的消息來源廣了,自保之力有了,連女兒都這么聰明可愛?!?/br> “這說明了什么?” 嚴定楠遲疑地答道:“說明……我們都能好好活著?” 寧言之笑道:“說明了夫夫關(guān)系的重要性呀。” “咱們關(guān)系好了,什么都有,關(guān)系不好了,連命都丟了?!睂幯灾裘紗柕?,“你說對不對?” 第48章 嚴定楠一方面覺得他強詞奪理, 一方面又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他無言以對了一會兒,還是猶豫著說道:“好像是挺對的?!?/br> 寧言之得意的在他唇角吻了吻。 嚴定楠忽然避開了一點兒, 問道:“梁漸秋要走?” “說是明天上午就走?!?/br> 嚴定楠點了點頭, 說道:“我還是不怎么安心?!?/br> 他的意思是盡快解決了梁漸秋,將危險扼殺在搖籃里比較好, 免得夜長夢多。 可寧言之想的卻是——反了天了, 當(dāng)著我的面還一直想別的男人? 嚴定楠雙眼忍不住看向了庫房的方向。 聽說王府的幾把寶劍和顧連霄留下的毒都在庫房里。 好像顧連霄還留下了一種毒,吃了能讓人神志不清, 或者昏迷不醒…… 寧言之面無表情地捧著自家王妃的臉, 將他的目光轉(zhuǎn)回到了自己的臉上。 嚴定楠眨了眨眼, 問道:“王爺?” 寧言之頂著高深莫測的表情, 不開口。 這表情讓嚴定楠微微有些不自在, 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不過鑒于王爺經(jīng)常性的無理取鬧, 他決定自己先服個軟。 然后他認錯道:“我錯了?!?/br> 寧言之很是驚奇了一下, 才問道:“哪兒錯了?” 嚴定楠無言以對, 半晌才試探著回答道:“濫、濫殺無辜?” 寧言之收了驚奇,繼續(xù)面無表情地看他。 被看著的嚴定楠還是很心虛,他答道:“梁漸秋現(xiàn)在什么都沒做, 我提前下手, 難免有些……” 他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就聽見寧言之發(fā)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哼笑。 嚴定楠感覺很疲憊, 覺得王爺真是越來越不好哄了。 唉,心好累。 “我收到了顧連霄的飛鴿傳書?!睂幯灾f道:“他手下人去京城查了查,將梁漸秋近幾年的事情查了出來?!?/br> 他將紙條遞給嚴定楠, 因為字有些小,又密密麻麻的,看起來很吃力,他就在一邊說道:“一年半之前他還只是一個混吃等死的普通門客,后來幾個月漸漸地與周圍人打好了關(guān)系,但是其中有一個人仍然看他不順眼,認為他不可深交?!?/br> “鴻匿?” “對,梁漸秋第一次得到寧玉之的認可,是在端午時緩解了寧玉之的一次尷尬境地,還使寧玉之贏了端午詩會。” “端午?”嚴定楠問道,“那他來的比我早?!?/br> 寧言之點了點頭,說道:“那次詩會我不是很清楚,卻也知道寧玉之得了父皇夸獎,還得了不少賞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