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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一覺醒來徒弟全叛出師門在線閱讀 - 第266頁

第266頁

    他跪得很干脆,冼玉微微一愣。

    顧容景一向淡定從容,甚少有這樣慌亂的時刻,一時之間,他也分不清是因為戀情被師尊戳穿而羞恥,還是他下跪立誓,事實并非如此。

    “其實……”顧容景抬起頭,臉上都漲紅了。他鼓起勇氣把那只發(fā)簪拿過來,摸了摸簪頭凌霜花的樣式,低聲道:“師尊還記不記得……從前在大明村時,你我的那對佩劍上紋著什么樣式?”

    顧容景的佩劍早在劍閣與魔神打斗時損壞了,冼玉的那把在得到青竹劍之后,也束之高閣,再也沒有拿出來用過。

    他記得,當(dāng)時帶著容景去村口打鐵鋪看劍時,工人問他是否要雕琢一些紋飾,他便取了一張紙,畫了一朵寒霜花。

    寒霜花花瓣紫藍,花蕊發(fā)白,遠遠一團望著宛若藍色火焰在燃燒。因此花偏愛在凜冬熱烈綻放,所以又被叫做凌霜。

    冼玉:“……”

    該不會——

    顧容景瞥了眼他的神色,倒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如今輪到冼玉臉上空白,不過看上去倒不那么生氣了。

    他緩緩站了起來,忐忑道:“之前在問機閣的時候,有個小道友擅長制作發(fā)簪發(fā)釵這類的靈器佩飾,我就叫他做了一只凌霄花……”

    冼玉沉默半晌,因為錯怪了他,臉皮難得尷尬地?zé)崃似饋恚峙率亲宰鞫嗲?,只好喃喃追問,“這……是送給我的?”

    顧容景垂頭,局促地遞著發(fā)簪,沒有回答。

    沉默已經(jīng)是最好的答案。

    冼玉把手按在衣角上擦掉多余的熱汗,咳了幾聲。一時間他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連大口呼吸都生怕驚擾了氣氛,實在是太尷尬了。

    但是尷尬里,又帶著幾分戳破后的驚喜。

    他手指縮了縮,最后還是不自然地接過了那根發(fā)簪,放在掌心里摩挲了半晌。

    昨晚看了半夜怎么看都覺得丑,現(xiàn)在換了光線細細地觀察,才發(fā)現(xiàn)剔透中的美麗。

    “怎么不早和我說?”他半高興半責(zé)怪,“碧血刀交給我的時候說……我以為……”

    “師尊平時不曾戴過這種。”顧容景比了下手勢,蚊子一樣地回答,“怕您不喜歡?!?/br>
    冼玉一下子明白了。

    他平時雖然會用發(fā)簪冠發(fā),但是都是簡潔的樣式,一根禿禿的玉簪就解決了。這種簪頭花的未免太過女氣,雖然現(xiàn)在也流行魏晉之風(fēng),男子梳妝打扮并不遜色于女人,世家之中不乏大寬袖、精致發(fā)簪,奢靡之風(fēng)盛行……但畢竟冼玉沒有戴過,所以他沒敢貿(mào)然送出手。

    冼玉確實更偏愛素凈簡單的款式,但是……

    “這只我很喜歡?!彼浇俏P,坐到銅鏡前,舉起那只發(fā)簪揚了揚,“你幫我冠上吧?!?/br>
    時人發(fā)型多變,有愛束成發(fā)冠的,有愛披發(fā)編發(fā)的。冼玉倒是喜歡束發(fā),可惜束時間長了也不太舒服,就會換成披發(fā),取一半編成發(fā)髻狀,以發(fā)簪相冠,剩下一半柔順長發(fā)散落齊腰,再穿一件寬袖錦服,平添了幾分文人墨客的氣息。

    顧容景的審美與大眾平齊,冠好后滿意地點點頭,認真地道:“師尊還是披發(fā)好看。”

    冼玉的發(fā)格外柔軟滑順,垂在肩腰上像是一條垂直瀑布,垂眼抿唇時又有仙人之姿。

    “披發(fā)風(fēng)一吹到處亂飄,不太方便……”

    他慣性地解釋,但想想又不必為了這個起爭執(zhí),于是改口道,“你喜歡的話就這樣吧?!?/br>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先聊著,冼玉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銅鏡,忽然緩緩抬手,顧容景順勢握住了他的手心。大約是體火旺盛,在外面站了許久手還是溫?zé)岬?,指腹觸碰到的地方有粗糙的礪感。

    “容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br>
    冼玉忽然轉(zhuǎn)過身來,顧容景嗯了一聲,順勢彎下腰、目光專注地看著他,隨時準(zhǔn)備待命。

    靠得近了,彼此能觸到空氣里的潮濕呼吸,鼻尖都只差幾寸空余。顧容景是不懂什么社交距離的,他沒有這樣的概念,不知道湊到別人臉上講話是不太禮貌的行為,他只知道想近一點。

    他是未開化的野獸,想什么就照樣照做了。

    所以當(dāng)冼玉問出這一句的時候,他愣了愣。

    “那日在聽風(fēng)臺上,我拉著你從懸崖跳下去墜到海里,你把我托起來,帶我到沙灘上?!?/br>
    其實這些話是有些難以啟齒的,但是似乎因為面對的是顧容景,所以他才有勇氣問出口,“你為什么會突然……”

    顧容景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下一刻,冼玉仰頭在他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收回來的時候,他嗓子都害羞緊張地有點發(fā)抖,幾次想說話都不知道怎么開口,索性閉上了嘴,安靜地等著顧容景的答案。

    顧容景怔了怔。

    他想了很久,才問:“渡氣嗎?”

    冼玉的笑容僵在臉上。

    “……渡、渡氣?”

    “當(dāng)時師尊的呼吸很微弱,像是喘不過氣來了。”其實顧容景不太明白他為什么問這個,答案顯而易見。不過既然師尊想知道,他也不會吝嗇說出口,“因為不希望師尊死?!?/br>
    “…………”

    這下?lián)Q到冼玉沉默了。

    過了許久,他嗓子發(fā)干,不敢置信地問:“就這樣?”

    “是啊,師尊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

    顧容景更加糊涂了,“師尊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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