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就我那舍友，他想試用一下我都沒讓！就等著今天給葉哥送過來?！?/br>
    言祈偏了偏頭，打量著箱子里那玩意。

    葉揚(yáng)會不會喜歡不知道，反正不符合他的審美。

    但畢竟是個假人，要求也不能太高。

    所以言祈沒挑剔這玩意的品相，只問：“他怎么光著？”

    譚杰給他整笑了：“又不是洋娃娃，誰還給這玩意穿衣服啊？”

    言祈覺得不行：“這像什么樣子?！?/br>
    他從自己衣柜拿了條西裝褲出來。

    譚杰和秦博遠(yuǎn)幫忙把那禮物立起來靠著床柱，方便他套上褲子。

    也就只套了條褲子。

    言祈自己在宿舍不愛穿上衣，也可以允許這玩意光著膀子。

    況且他的衣服穿在這貨身上送給葉揚(yáng)總覺得哪里不大對勁，給條褲子已經(jīng)很體面了。

    言祈退到宿舍門口，對這個禮物進(jìn)行宏觀的打量，譚杰立刻湊上去，把那玩意的胳膊一折，擺出托腮靠在床柱上的姿勢，又給左右腿曲了個弧度，十分妖嬈。

    “怎么樣祈哥，這pose夠帶勁吧？”

    言祈面無表情：“還行?！?/br>
    他這樣一打量，覺得這玩意上身光禿禿還是有點露骨。

    言祈思考片刻，搓了個響指，對譚杰說：“我床頭有條領(lǐng)帶，你給他打上。”

    譚杰眼前一亮：“祈哥！還是你會玩兒啊！”

    秦博遠(yuǎn)：“……”

    他總覺得，葉揚(yáng)回來會殺了他們。

    譚杰替這玩意打好領(lǐng)帶，充上電，開始給言祈展示震動的效果，還有兩個簡單的小動作：眨眼和飛吻。

    沈青一進(jìn)門，看見的就是這幅畫面。

    他脖子往后一縮，難以置信：“我靠？”

    言祈叫他過來幫忙給葉揚(yáng)慶祝生日，說要提前布置，他以為是準(zhǔn)備些彩帶啊氣球什么的，出門前還臨時烤了袋小餅干當(dāng)禮物。

    烤的有點丑，味道還沒嘗過，也不知道怎么樣。

    沈青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離譜了，沒想到來宿舍一看，發(fā)現(xiàn)他們更離譜。

    言祈見他進(jìn)門拿了個紙袋，淡聲問：“禮物？”

    “對，我親手烤的?！鄙蚯嗄眉埥戆艘粔K“會長你嘗嘗?！?/br>
    言祈從沒見過這么丑陋的餅干。但還是很給面子地接過去，咬一小口。

    然后文質(zhì)彬彬地吐掉，發(fā)表評價：“嗯，不錯。”

    沈青：“……”

    您這表現(xiàn)根本不像覺得不錯的樣子??？！

    他唉了聲，把紙袋放到角落，決定晚上不把這個禮物送出去了。

    今天外面還在下雨，天是陰的。

    言祈抬手看了看表，接近十二點。

    他正準(zhǔn)備叫份麥當(dāng)勞，又聽沈青問：“會長，你不覺得宿舍有點暗？開個燈吧?！?/br>
    譚杰立刻接茬：“對對對，開燈！”

    他一拍巴掌，接著說：“晚上我們提前把燈關(guān)了，等葉哥進(jìn)來再‘啪’一下打開，給他個驚喜。”

    “我們來模擬一下——”

    譚杰正要去開宿舍的大燈，就聽言祈淡淡地出聲：“別開那個。”

    他回頭：“怎么了？”

    言祈走到葉揚(yáng)床頭：“開這個?！?/br>
    他手指輕輕一拽燈繩，夜燈打出一束光。

    暖黃色，朦朧又曖昧，還有點陰間。

    “祈哥！還是你會玩兒??！”

    秦博遠(yuǎn)：“……”

    他肯定，葉揚(yáng)回來會殺了他們。

    沈青嘖嘖搖頭：“老壞批了?！?/br>
    言祈抬眸：“嗯？”

    “啊不，我是在夸您……”

    沈青小腦瓜一轉(zhuǎn)，對他豎起大拇指：“——老謀深算，壞得一批！”

    言祈：“……”

    *

    郊區(qū)，別墅大門口。

    葉揚(yáng)長腿落地，從摩托車下來，摘下黑色的機(jī)車頭盔和皮質(zhì)手套。

    保鏢迎上來給他打傘，把頭盔和手套接過去：“葉總已經(jīng)在里面等您了?！?/br>
    葉揚(yáng)嗯一聲：“顧野呢？”

    “也到了?！?/br>
    葉揚(yáng)隨意點個頭，注意到保鏢還往后邊張望了一下，知道他是在找言祈。

    因為往年言祈都會一起來。

    今天不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天咬得太狠，把言祈惹毛了。

    葉揚(yáng)挑了下嘴角。

    言祈不是個會吃虧的性格，偶爾有不長眼的惹到他頭上，都被揍得很慘。

    包括小學(xué)時的葉揚(yáng)自己。

    他記得自己看見言祈第一眼，覺得那個小孩兒眼睛特別漂亮，通透得像玻璃一樣，有光被睫毛剪碎了掉進(jìn)去，細(xì)細(xì)地閃——他就想讓那雙眼睛看看自己。

    并且主動交朋友是不存在的，想引起誰注意只有去欺負(fù)他這樣。

    然后他就被言祈揍了。

    挨完揍還覺得窩囊，哭都哭不出來，就紅著眼睛盯著言祈看。

    后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倆關(guān)系很差勁。

    一直到葉揚(yáng)的母親過世，葬禮前一天，他放學(xué)后躲在教室偷偷抹眼淚讓言祈撞見。

    言祈看了他一會兒，從兜里摸出一粒糖，撕開糖紙塞進(jìn)他嘴里。

    很甜。

    是芒果味的。

    葉揚(yáng)就走到垃圾桶邊把糖吐了。

    他當(dāng)時年紀(jì)小，只記得家里每回出現(xiàn)這種水果，都會被母親扔掉，然后她會躲進(jìn)房間里偷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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